我们离开陈登山的“法律咨询服务所”时，已经漫天繁星。两人驱车到罗东大街。街道两边华灯旖旎，流光溢彩。肚子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饥饿叫嚷声。两人到一家锅贴店，点了两盘锅贴。我们这座城市，煎饺称锅贴。我们用锅贴蘸着酱油醋，喝着紫菜汤。酱油里掺进米醋，也是我们东州人的饮食特色。
“曹哥，你相信陈登山的话么？”菲尔嚼着一个锅贴，一边问我。今天总算没有叫我她取的绰号了。
“不相信，但我们没有证据。那两个外教，口语烂得很，她们交代也说路上碰到一个东方大国的人。他们之前早已串通好。陈登山早年干过刑警，坐过牢，有很强的反侦查经验。没有足够证据，千万不要动他。”
“曹哥，陈登山把外国人带到东州娱乐场所一事，你今天为什么不提出来？”
“不是时候。
如果仅仅是介绍外国人就业就是普普通通的一起行政案件，没有很大意义。我们要调查的是组织偷渡案件，谁把这些人带进东方大国来？布拉拉是怎么进来的？布拉拉是否也是他们帮助弄进来的？她的死与他们有无关系？我们一定要做足功夫。现在专案组撤了，没有足够的证据，上头不会关注了。我们平时工作中注意收集证据案子破了，我们说不定能立功。”
其实，无论是布拉拉案子还是新发现的偷渡案子到哪里才能够结束，我自己肚子里也没有数，但在菲尔面前充大哥，故意说得高调一些。
“曹哥，你有没有发现，尤氏公司是一家做高科技产品的。到尤家外籍家政都会说中文的。”
“晓得。”
“万一，她们冲尤家企业科技秘密去的，那不得了。”
“嘘……”
我们远远地看见一辆豪华车过来。从车上下来尤夫人和她的驾驶员，他们也来吃锅贴。
“阿姨，你也来吃锅贴。”我远远地招呼道，“坐我这里吧，这里有空位子。”
“阿姨——为什么不叫丈母娘啊？”菲尔轻轻地揶揄我。
“哦，是你们两位啊。你们真甜蜜啊。”
“阿姨，我们刚刚下班呢。”我知道她误会了。我把尤夫人和驾驶员的桌面用抹布擦了一下，“阿姨，你要韭菜的还是豆腐的？”
“韭菜的。”
“阿姨，你今天从哪里出差回来啊？”
“哪里出差，是为了孩子的事。这两个不争气的。如果他们像你们这么甜蜜，我们长辈就放心了。”
“我和菲尔没有那个，我们刚刚下班。”我笑着加强了语气。
“哦，你们刚刚下班。我以为……真辛苦，”尤夫人有点尴尬。
“阿姨，我不入他的法眼，配不上。”菲尔勉强挤出笑容低下头，一边摇着五个洁白的纤纤手指。
“姑娘，没有配的上配不上，都是缘分。你这么好的条件，只有你挑别人的份。”
“你也很辛苦，办企业不容易，你还要亲自出马。”我尽量岔开儿女情长的话题。
“唉，企业的事我从来不操心。就是两个天煞的，一个不晓得找姑娘，一个不晓得找男人。”
“你家业大势大，一般的人高攀不起的。”我小心翼翼。我喜欢尤慧雅，但又自尊自卑。侧面侦查一下。
“没有这回事。能吃苦耐劳，品行好，懂得孝顺就行。”尤夫人有点心急样子。
“阿姨，我这样子的可以吗？”我也怕羞甚至怕求爱失败伤自尊心，但在大妈面前敢厚着脸皮。
“好啊。小曹，你和庄重不是很好嘛。你帮助他和尤慧雅牵牵线。”
“阿姨，这个你找对了。尤慧雅和庄经理真的合适。文凭合适，相貌合适，家庭背景也合适。”菲尔快乐地帮腔尤夫人。
“阿姨，你自己是最好的牵线人。我上次在你家公司里帮他们牵线了。菲尔在场可以作证。”
“真的啊？不晓得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刚从京都小庄家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