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不让你见他啊。你去找他，是羊入虎口。”
季予白道。
苏绾绾摇头，“没办法，我必须找他，只有他能救我丈夫。”
“你有丈夫？”
季予白愣了一下。
“顾明廷。”
苏绾绾道。
季予白，“…你是苏绾绾？”
她说是。
季舒玄是疯了吗，季予白眉头紧蹙，“他要让你做什么，你答应他了？”
“答应了。”
苏绾绾平静的说，“嫁给他。”
季予白，“混蛋。”
“看来大公子是帮不了我什么了。”
她耗不起，她还要救顾明廷。就算季舒玄让她去跳火坑，她都不会不答应了。只要她能吊着一口气，活着救回顾明廷，就够了。
“苏姑娘。”
季予白唤住她的脚步。
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她，当年他也劝不了乔昭。
苏绾绾站住了，她还是愿意听他说一句。
季予白淡淡一笑，“苏姑娘是聪明人，想必会明白，只有自己活着，才有机会改变。今日与苏姑娘相识，一见如故，我不愿意看见苏姑娘奋不顾身。季舒玄以前就没讲过信用，他答应乔昭不会伤害她丈夫，最后还是杀了他。乔昭以前有一次机会逃掉，可她相信了季舒玄，后来她丈夫死了，她就服毒自尽。”
但还是被季舒玄强行救了回来，为她续命。
很可怕，也很可笑。
她都死了，季舒玄还是不放过她。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绾绾点头。
顾明廷已经为她奋不顾身，她没有什么不敢去做的。这条路她选了，就不会再回头了。
“比我预想的回来早。”
流音阁，季舒玄听见脚步声，微微勾唇，继续拨弄着窗台的罂粟花。
“当然。”
苏绾绾嘲讽道，“但你心里清楚，不是因为你。”方才和季予白走了那么一遭，心里有了底，面对他，忽然没那么恍惚和惧怕了。
“我知道。”
季舒玄转过身，平静的让人捉摸不透。
可能这样让人清醒的话，他已经听的太多了，所以没什么不能冷静。
“你是苏绾绾，不是乔昭。”
季舒玄道，“我心里也很清楚。”
“她真可怜，明明有丈夫，还遇见你这样的人”，苏绾绾将篮子搁在桌上，“点心做好了，吃罢。”
季舒玄走了过来，点心做的很精致，他还以为她会敷衍他了事，没想到。
“苏姑娘是个真诚之人。”
“其实我也想过”，苏绾绾挑挑眉，语气认真，“要不要往里面加毒药，然后威胁你。还好我没有这么做，听了令夫人，哦，不，是乔昭姑娘和你的故事，知道你这么不择手段，想来也不会怕我的威胁。”
千方百计，行尸走肉，难怪他会这么形容。
原来，所谓的亡妻，所谓的深情，续命，都是他一厢情愿，强迫强求。
“你与我大哥倒是聊得来。”
季予白也觉得像罢。
“他比你坦荡。”
苏绾绾道。
季予白笑了笑，“认识我的人，知道我从来都是表里不一的。不过苏姑娘比他们聪明，与我认识不到一日，便知道了。”
“你是禽兽还是人，不是我能控制的。”
最重要的是，苏绾绾道，“不过，季舒玄，我想你也不太了解我。若你不守信用，我会用尽各种办法杀你。我不是乔昭，我不会像她一样任你摆布。”
“走着瞧。”
季舒玄点点头，回头拿了一块蝴蝶酥放在嘴里咬着出了门，“嫁衣在里面，试试。”
第一次穿嫁衣，不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
顾明廷若是知道她为别人穿上嫁衣，也会不高兴罢？
苏绾绾站在铜镜前面，红色的婚服崭新鲜艳，一等一的绣工，样式就算过了几年也不会过时。待嫁的女子拿到这样的嫁衣，心中应该都十分欢喜罢。
可是她不会欢喜。
乔昭当年也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