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书名:喋血升谷坡 作者:山寨导演 本章字数:10148字 发布时间:2024-03-28

第五十三回夜猫行动海川逞凶

以血还血秀媚雪恨

日军特高课黄循添被我政工队击毙后,刘海川当时还没知道,他在草寮附近的田坑转悠了许多天,都没有见黄循添来找他,他想是不是游击队识破了黄循添而把他抓起来了?于是,他提着一小蓝鸭蛋上门送给陈春香,刚好从政工队宿营地回家看望母亲的小燕子也在家,小燕子当着母亲和刘海川的面,将黄循添冒充特派员被姜尚枫识破而将其击毙的事说了,陈春香听后说:“毙得好。”而刘海川却揑了一把汗,暗暗庆幸黄循添没有出卖他。他也附和地说:“当汉奸就是没有好的下场。”说着走了。

刘海川回到草寮,收拾行李,还去田坑里抓了几只鸭,直奔升谷坡机场据点,并向小岛报告黄循添被游击队杀死的情况,他哭着哀求小岛让他留在升谷坡机场据点,小岛觉得刘海川够意思,回来据点时都忘不了抓几只鸭慰劳他和西村太郎,看在刘海川冒险为皇军效劳的份上,小岛任命刘海川为自卫队的副队长,当黑三的助手。刘海川拱手千恩万谢。小岛看着刘海川的一副奴才相,心里叹道:可惜这样的狗都被游击队一只一只地宰掉了。

这一天,黑三召集队伍,对几十个自卫兵进行训话,他说:“弟兄们,现在向大家介绍一位新上任的副队长刘海川,以后他就是我的得力助手了。下面请刘副队长讲话,大家欢迎。”

刘海川扫了伪自卫队的队员一眼,狂奴故态地说:“弟兄们,我不是文昌人,是定安人,但不管是哪里人,都是海南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和目标,我们走到一起来了。我原来是琼崖独立队的,那种挖草根,啃树皮,吃上顿不知下顿的生活是人过的吗?最终,我弃暗投明来了,人生在世几十年,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笨蛋才自已跟自已过不去,只有跟着皇军,我们才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玩,你们说是不是呀?”

有几个自卫兵说:“是!皇军是我们的再生父母。”“皇军对我们大大的好。”

刘海川继续说:“既然皇军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就要心甘情愿地当好马前卒,车前炮,吃得苦中苦,才成人中人。有付出肯定会有回报,只要我们拿出效忠皇军的行动来,皇军决不会亏待我们,比如我,前段时间,一直以养鸭作掩护,在游击队鼻子底下为皇军卖命,差点被游击队放了生电。可是,我命大福大,死里逃生,今天又得委以重任。总之,在各位弟兄们的努力下,近期,游击队总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元气大伤,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因此,我们要再接再励,与皇军一道,消灭琼东海岸的游击队,确保升谷坡机场建设工程的顺利进行。小岛长官说了,机场建成后,弟兄们就从这里坐飞机飞到日本去,泡泡日本妞。”

这时西村太郎走了过来,他带着刘海川在据点溜达。因为刘海川叛变后,接受日军特高课训练半年多,强制学日本话,所以他懂讲许多日本话,和西村太郎交流时都讲日本话。

西村太郎在一个刚建好的飞机库门口停了下来,这个飞机库高约七米,宽约三十米,深约二十米,形似一个倒扣在地面上的大蚌壳。先是劳工去挑泥,挑泥之后把草皮铲开,把泥堆成蟾蜍型,把泥打实,两边开坑,然后从两边用粗钢筋架住,接着浇注水泥,水泥干后就叫劳工把里面的泥挖出来,这样就造成一个飞机库了。

西村太郎指着飞机库对刘海川说:“这是飞机库,远看像一个蚌壳,这样的飞机库目前已经建好了两个,还差三个。一旦机场建成后,我皇军飞机停在机场停机坪上目标太大了,有了飞机库,就能躲避美国盟军的飞机轰炸。”西村太郎高兴地说:“进去看看。”说着进入飞机库。

西村太郎对飞机库观察了一番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用力往墙壁一敲,墙体坚硬得像铜墙铁壁,水泥才脱落一点点,西村太郞满意地说:“我最担心的是豆腐渣工程,看来不必多虑了。”

刘海川奉承道:“主要是太君对施工过程监管严格,体现了日本人的工匠精神。”

接着西村太郎又带刘海川参观飞机库附近地堡和暗堡。

在一座圆形碉堡前,西村太郎停了下来,他对刘海川说:“这座碉堡系砖石结构,呈圆形,二层,混凝土墙体厚80厘米,采用红砖和青砖垒砌而成。四面有瞭望窗及射击孔,坚固如铁。除了这些明的碉堡外,还造了十多个暗堡,明暗错落,环环相扣,攻可出奇兵,守可火力交叉,固若金汤。东吴陆逊能火烧刘备的连营,而共 党游击队却无法火烧我们皇军的连环明暗堡,这都是小岛长官读了中国的古书《三国演义》后受到的启发。”

刘海川:“日本人有兴趣研究中国古书,并学以致用,我是中国人,却对老祖宗的东西不屑一顾,渐愧呀!”

参观明暗堡后,西村太郎将刘海川带到升谷坡机场日语学校,他详细向刘海川介绍创办这间学校的过程和劳工上课的情况。西村太郎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是树立刘海川对皇军必胜的信心,好让他尽力为皇军效劳。而刘海川通过参观后,确实收获很多,他认为投靠日本人投靠对了。

不一会,他俩来到机场升谷坡日语学校,西村太郎将正在上课的张孝日和听课的符秀媚叫了出来,当场介绍刘海川与他俩认识。

刘海川对张孝日说:“张先生,咱们见过面,希望以后多关照,最好在小岛太君面前帮大哥多美言几句。”

张孝日一看到刘海川一副奴才相,心里十分的反感,他心里憎恨这个给鬼子通风报信的狗汉奸,但一想到现在所处的特殊环境,必须处处谨小慎微,必须听从秀媚的指挥。想到这里,只见他客气地对刘海川说:“刘副队长,我们都是小岛兄的朋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同甘共苦,风雨同舟。”

刘海川听后,连忙点头:“是,是!”

这时,符秀媚也认出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个饲鸭爹,她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虽然没有零距离接触过这个人,但曾听阿公说过这个人城府很深,想不到这人是鬼子的奸细,符秀媚的牙根咬得直发麻,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但她又忍住了。

刘海川笑眯眯地对符秀媚说:“符老师,你是大公的孙女,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你大公可是艺高胆大,芳名远扬,可惜不听皇军的话,驾鹤西去,遗憾,遗憾。符老师你和张先生是郎才女貌,天地生成,这里可有用武之地了。”

符秀媚听后,只淡淡地说:“和你一样,混口饭吃罢了。”

刘海川知道符秀媚不会欢迎他,便知趣地拉着西村太郎走了。

路上,西村太郎对刘海川说:“刘副队长,我带你去一个你肯定喜欢的地方。”

西村太郎所说的地方就是慰安所。

白六仔从慰安所吊脚楼二楼下来。

西村太郎对白六仔说:“白六仔,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新上任的自卫队副队长刘海川先生。”

白六仔握着刘海川的手,用日本话:“欢迎,欢迎。”他突然发现刘海川有点面熟,但一时又记不起来。

刘海川神清气爽地用日本话问:“白六仔,真的不认得我了?”

白六仔摇摇头说:“记不起来了。”

刘海川笑傲风月地说:“你偷过我的鸭,我放你一马,难道你忘了?”

经刘海川这么一说,白六仔才想了起来,自己的确是偷过他的鸭来抵伙食,他尴尬地说:“你是饲鸭爹。”

西村太郎对白六仔说:“不叫饲鸭爹,叫刘副队长。”

白六仔马上转口:“刘副队长。”

刘海川不痛不痒地说:“白六仔,你现在管了慰安妇,真是鸡仔落进米碎缸了。”

白六仔调皮地说:“刘副队长,听说你也是孤家寡人,要不要老弟给你弄一个美女与你同床共眠。”

刘海川听了,哈哈一笑:“可以呀,越快越好。”

白六仔看见刘海川十分神气的样子,故意在西村太郎面前揭他的短,想不到刘海川却反以饲过鸭为荣,弄得白六仔难堪,下不了台。待刘海川离开后,他望着刘海川的背影,骂道:“什么副队长,多个香炉多个鬼。”

因为在日本人面前,凡是懂日本话的人必须讲日本话,这成了机场据点不成文的规矩。这也是日军文化侵略的一项措施。

西村太郎又将刘海川带到一间平房里,他对刘海川说:“刘副队长,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不过,今晚你还得回去。”

刘海川大惊失色地问:“回去干什么?”

西村太郎直截了当地说:“杀共 产 党的家属,杀堡垒户,杀你仇恨的人,制造混乱。你敢回去吗?”

刘海川:“敢,就是下油锅,小的也在所不辞!”

西村太郎说:“这次皇军实施夜猫行动,由你带头!干咱们这一行,既要避明枪,又要防暗箭,不容易呀!”

刘海川点点头,说:“俗话讲,他井深,我索长,他会防贼,我会跳墙,请太君放心。”

当天夜晚。乌云飘浮在夜空中,不时遮住闪烁的星光。

红树林那边,传来阵阵海涛声。

山崛村。糖糕爹和小强坐在家里正厅门口的一张长椅上。

小强对糖糕爹说:“爷爷,你讲故事给侬听好吗?”

糖糕爹笑着说:“爷爷给侬讲邢宥的故事,好吗?”

小强高兴地说:“好!”

糖糕爹接着讲起邢宥的故事来:

传说邢宥奉旨巡远江苏、浙江两省,考察江南各府文武官员的时候,得知西湖地区有个姓王的州官,不但自己穷凶极恶,搜刮民财,而且纵子行凶,霸占民妻,抢夺民女,无恶不作,人民怨声载道。邢宥决定惩办首凶,以便衣打扮,深入民间询查。

时逢端阳佳节,西子湖畔,人山人海,锣鼓喧天,这时人们正在进行龙舟比赛。邢宥同随从挤进了人群观看热闹,湖面上一派龙舟竞渡,你追我赶,争锦夺标,欢呼声震天动地。突然湖中窜出一只官船尾随龙舟而驰。当龙舟快要到达终点时,官船却争靠在指挥台边,既挡止观众,也破坏了指挥台的指挥工作。观众们大呼:“把船撑开!把船撑开!”官船不让开反而即地抛锚,严重影响了龙舟到达终点时的裁判工作。裁判员见是王公子的官船,与之理论。刹那间,官船四个打手,不问青红皂白,抓住两位青年,棍打脚蹬之后推下湖中。围观之众,愤慨万分。邢宥也看不过眼。这时有人说:“王州官的公子,无恶不作,就是告官,官也不管。”一话触及邢宥的神经,他便挥手和随从一同跳上官船,官船上便钻出一个花花太子,指着邢宥说:“你们也想与龙舟竞赛?”不由分说便叫打手擒住邢宥和随从,撩起邢宥的长衣准备下毒手,突然发现邢宥腰间系着大金印一枚。不看便罢,一看吓得一跳。王公子见是巡抚大人,便与打手想跳水逃命。邢宥见状便两只手一手抓一个,将他们捉拿归案。经过升堂审问证实,王家公子抢夺民女民妻十多人,迫害致死数人。立即将王公子处以极刑,罢其父官职。释放良家妇女数人。从此,西子湖地区,国泰民安。人民百姓盛赞邢宥不愧朝廷之钦官,民众之父母,是邢青天!

讲完故事,糖糕爹对小强说:“小强,不惧强 暴、斩恶除奸是海南人民的好传统。任何时候都要记住这个传统,长大后要像在延安的父母那样成为有用之材。”

小强说:“侬听爷爷的。”

糖糕爹望着深邃的夜空,对小强说:“小强,你爸和你妈到延安学习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小强问:“爷爷,你说延安离咱们村多远呀?”

糖糕爹说:“爷爷也不知道,说远呢又很近,很近……”

小强说:“爷爷,你大人说话总是令人猜不着!”

糖糕爹说:“是吗?啊……啊……”

小强说:“那天,侬问符老师,日本浪人抢了武大郎的烧饼,也偷走裹饼纸的中国文字,是真的吗?”

糖糕爹问:“老师怎么说呢?”

小强说:“符老师说,假中有真,真中有假,中国的文化传到日本去,这是真,日本浪人抢中国人的东西也是真的,但抢武大郎的饼偷中国的文字只是文昌民间的传说。”

糖糕爹说:“这不是很明白了吗?爷爷说延安远,是隔山隔水,说延安近,是说咱们这里跟延安心连心,要不,侬爸妈怎么会去延安学习呢?”

小强又问:“爷爷,延安比咱们椰林乡大吗?”

糖糕爹绘声绘色地说:“延安通天下,大得很哟!”

小强说:“长大后,侬一定到延安去学习。”

糖糕爹说:“革 命胜利后,爷爷带你去!”,

小强说:“爷爷,你真好!”

小强从衣袋子里拿出一张他和符秀媚的合影来,交给糖糕爹,说:“爷爷,这是侬和符老师的合影。”

糖糕爹接过相片,但月光下看不清楚,他对小强说:“侬的老师是个好人啊!这张相片要好好保管,今后到延安给你爸妈看。”

这时,外面有人敲廊门。

小强高兴地说:“尚枫叔,之明哥……”连忙去开门,小强定睛一看,原来是饲鸭爹,小强不由得一愣。

刘海川一下子揪住小强的衣胸,说“小杂 种,你饲牛时偷我多少鸭蛋了?”小强据理力争:“我从来没有偷过你的鸭蛋!”刘海川一巴掌打了过来:“还嘴硬!”

糖糕爹拦住了刘海川的手,说:“放下我孙子!”

刘海川恶狠狠地说:“我让他自已下!”说着往小强的要害处刺了一刀。

小强张大嘴巴:“你,你这个坏蛋……”说着倒在血泊中。

糖糕爹见状,骂道:“你这个狗汉奸,杀死我的孙儿,我跟你拼了。”说着操起木棒向刘海川劈过去。

刘海川顺势接过木棒,用血淋淋的刀子扎向糖糕爹的胸口,糖糕爹走了几步,倒在小强的身边,血流如注……

刘海川杀死了小强和糖糕爹之后,刚刚跨脚出门,村中的狗便跟着刘海川吠了起来,下排婆听到狗叫,心里想:贼偷一更,防贼一夜。我家的那株芭蕉快熟了,是不是贼来偷了……想到这里,她连忙起来开门,拿着马灯刚出门不到几步,却与刘海川撞个满怀。刘海川强装笑脸说:“是干妈……”

下排队婆用马灯一照,看见刘海川浑身是血,吃惊地说:“干儿子,你怎么啦……”

下排婆话还没问完,刘海川快速一刀向从下排婆的心窝扎去,接着用力一扭拨出了刀子,下排婆血流如注,倒了下去。

刘海川行凶后悄悄地走出了山崛村,消失在茫茫夜雾中……

第二天早上,郑庭仁、符翅宜、邢力波、符之明、陈春香、小燕子等人才得知小强和糖糕爹及下排婆被害的消息,他们将糖糕爹、下排婆和小强埋葬了,并在墓前默哀。

郑庭仁伤心地说:“都怪我大意,我不该让大伯回家呀,我麻痹啊……”说着用手直击大树!

符翅宜安慰道:“郑队长,大伯、小强和下排婆的遇难,大家都有责任,怎么全怪你呢……唉……”

符之明也说:“是呀,郑队长,你不必过于自责了。”

郑庭仁流着眼泪说:“将来大哥和大嫂回来,我怎么向他们交待啊……”

符之明百感交集地说:“我要用凶手的头来祭大伯和小强、下排婆在天之灵!”

小燕子疑惑地问:“杀害大伯和小强、下排婆的凶手会是谁呢?”

符翅宜想了想说:“我怀疑饲鸭爹。”

邢力波狠狠地说:“饲鸭爹,刘海川!我那晚就该把他干掉!”

郑庭仁肝胆欲碎地说:“我们应该在枪毙黄循添的同时,也将饲鸭爹抓来一起枪毙,让他跑了,便宜了他,想不到他会晚上偷偷地潜回来作案。姨母奉命回琼崖总部去了。我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啊!现在小岛又变本加利,改变了策略,组织便衣队,加紧实施夜猫行动,专门杀害革 命家属。千方百计动摇我们对敌斗争的群众基础。敌我斗争,短兵相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符翅宜说:“我们必须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来一个斩恶除顽!”

这时符爱珍走过来,她在郑庭仁面前停下:“报告!”之后将一张纸条交给郑庭仁,说:“队长,这是姐姐叫我交给你的。”

郑庭仁接过,打开一看,念道:“小岛令刘海川明天早上带便衣队到椰林乡抢粮食。”他问符翅宜:“符乡长,你看怎么办?”

符翅宜胸有成竹地说:“诱敌深入,左右夹攻!”

郑庭仁说:“刘海川是经过日本特工训练的老手,对椰林乡地形地貌了如指掌,他是有备而来的,不会轻易的进入咱们的伏击圈。”

符翅宜说:“有一个人能骗刘海川深入找粮!”

郑庭仁问:“谁?”

符翅宜说:“陈春香,当她得知刘海川是潜伏的汉奸后,哭了一阵,说是刘海川一直想方设法企图骗她的感情,庆幸没上贼船。经过我们教育开导,陈春香认识到落水狗不能可怜,她横下一条心,一定要报这个仇。”

郑庭仁说:“陈春香的思想工作由小燕子来做,母子好沟通。一定用陈春香的眼泪引来刘海川。”

果然,符秀媚的情报准确无误。

第二天一早,刘海川带着三十多个自卫兵,化装成普通村民,分散行动,然后在山崛村边的一处深林中会合,刘海川命令他们在这里待命。

一条绕村而过的小沟流的水非常清澈,村民们经常利用沟水洗衣服或洗蕃薯、花生等。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来到一处沟圮边洗衣,服,沟圮处有几块黑色的花岗岩石,山崛村的妇女常在这里洗涤东西,几个石头都磨得平坦而滑亮了。陈春香洗着,洗着,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饲鸭哥呀饲鸭哥,脚杆长长坑过坡;人大人高人有嫂,你高你大没老婆。”

正躲在树丛中观察情况的刘海川听出是陈春香的声音,高兴地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唱道:“妹你不用笑阿哥,饲鸭种田一个样;你我天生成双对,我是公来你是婆。”

陈春香转过脸来,往后一看故装做惊诧地说:“你是……”

刘海川摘掉帽子,笑着说:“我是刘海川,刘大哥呀,大妹子,你不认得我了?”

陈春香故装又惊又喜的样子,用双手拍打刘海川的胸脯,流着眼泪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丢下我就走……”说着大声嚎哭起来。

刘海川紧抱着陈春香说:“我不是回来了吗?”

陈春香擦一擦眼泪说:“回来就好,我们回鸭寮养鸭去……走呀!”

刘海川一本正经地说:“我已经不养鸭了。”

陈春香问:“那你回来干什么?”

刘海川说:“为游击队筹粮!”

陈春香吃惊地:“什么?你和郑庭仁不是同一部队的吗?”

刘海川:“我是琼崖独立总队第一大队的,与郑庭仁的部队不一样,他们是地方部队,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平时也没有与他们联系。我在这里饲鸭,主要是了解这一带的情况,以便冯白驹队长在这里建立革 命根据地。”

陈春香心想,还想编故事来骗我,那有游击队之间没有通气的道理?但她还是装作糊涂的样子,说:“我不懂你们的规矩。”

刘海川说:“大妹子,待赶走了日本鬼子,我带你去文城开抱罗粉店。”

陈春香故装激动地说:“真的吗?太好啦!”

刘海川说:“一点都不假,大妹子,你说那粮食会不会藏在土河里?”

陈春香说:“以前粮食都藏在土河里,不知现在还在否?”

刘海川问:“在哪里?”

陈春香说:“跟我来。”

刘海川用手指按在嘴里,打了个口哨,隐蔽在树林里的便衣队员纷纷走了出来。

陈春香说:“这些人是……

刘海川说:“都是我的部下,自己人!”

刘海川一伙人随陈春香走小路,进了一个小园,陈春香不慌不忙地指着一片灌木丛说:“这里就有土河。”

刘海川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他立即命令便衣队员刨开表土,搬开盖子,发现一个洞,一个便衣队员说:“刘队长,里面有竹篮。”

刘海川说:“提出来。”

那个便衣队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竹篮提上来,打开竹篮一看,全是沙土。

刘海川生气地说:“怎么会这样?”

另一个便衣队员对刘海川说:“队长,这里有土河!”

刘海川带一伙人走了过去,刨开表土,掀掉盖子,又是一个洞。

刘海川说:“仔细看,有没有粮食!”

又一个便衣队员对刘海川说:“队长,有一个大土缸,上面加一个盖。”

刘海川命令便衣队员小顺子蹲下去看看。

小顺子蹲了下去,掀开了盖,伸手一摸,惨叫了一声:“哎哟……”用手奋力一摔,一条眼镜蛇被抛了上来。

一个便衣队员问小顺子:“小顺子,你怎么啦?”

只见小顺子一个跄踉跌倒在地,不一会便气绝身亡,吓得刘海川一伙连忙后退。

刘海川转身一看,不见了陈春香,便叫了一声:“大妹子……”

丛林那里传来了陈春香的叫声:“刘大哥,粮食藏在这个大土河里!”

刘海川一听,高兴地命令道:“走!”

当刘海川一伙刚走几步时,突然从丛林里射来一阵密集的子弹,接着一个又一个手榴弹在便衣队中爆炸。

刘海川惶恐不安地喊道:“中计了,快撤!”

当刘海川一伙正要往后撤时,路口又响起了枪声,一个又一个手榴弹,又在便衣队员中间爆炸,便衣队乱作一团,溃不成军。

正在这时,黑三带着五十个日本兵赶来救援,鬼子们朝丛林开枪。

黑三喊道:“刘副队长……”

这时,丛林里的符之明瞄着刘海川射击,刘海川应声倒下,在日本兵的掩护下,一个便衣队员背起刘海川随着撤退的日本兵跑出了伏击圈,然后开着军车跑了……

符之明、邢力波欲冲出去追击。

郑庭仁制止:“穷寇莫追!”

符翅宜、郑庭仁、符之明、符爱珍、小燕子等和其他政工队员打扫战场。

小燕子看见陈春香走了过来,说:“妈!……”

陈春香问:“那个饲鸭爹被打死了没有?”

小燕子说:“被之明哥一枪击中了,不知是死是活,鬼子将他背回机场据点了。”

陈春香跪在地上,仰天喊道:“老伯、小强、下排婆,你们的仇,我们报了。”说着,晕倒在地上。

小燕子扶起陈春香,惊慌地喊道:“妈,妈……”

符翅宜见状,对小燕子说:“小燕子,没事,你妈是一时受刺激,会好的。你和符之明将你妈扶回去吧!”

符之明和小燕子扶起陈春香往家里走。

中午时分,升谷坡机场日军据点。

符秀媚正在宿舍里休息,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她起床开门,原来是符爱珍,只见她流着眼泪,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符秀媚忙问:“阿珍,出什么事了?”

符爱珍缓和一会后,才将糖糕爹、小强、下排婆昨晚被刘海川杀害的消息告诉符秀媚,她还说刘海川今天早上带着三十多个自卫兵,化装成普通村民,下村抢粮食时,被我政工队打得落花流水,刘海川受了重伤,正在升谷坡机场据点治伤。说着,将郑庭仁的手书交给符秀媚,然后离开了。符爱珍是怎么进来的?原来,符爱珍是混在进入据点日语学校的学生中进入的,由于她个子小,与上学的小朋友差不多高,所以门岗哨兵没有盘查他们。符爱珍多次这样混入机场据点与符秀媚接头。

符爱珍走后,符秀媚展开一看,纸条上写着: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原来是组织要求想方设法结束刘海川的狗命。她撕碎了纸条后拿起和小强一起拍的那张照片,对着相片说:“小强,老师对不起你呀!”说着,禁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这时,张孝日从外面进来,符秀媚将符爱珍刚才的话和郑庭仁的指示。告知了张孝日,张孝日听后气愤地说:“一看到刘海川那双贼眼,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想不到那么残忍,连杀三个人,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话一点没错呀!”

符秀媚扑在张孝日的怀里,泣不成声:“我一定要为糖糕爹、小强、下排婆报仇。”

张孝日安慰说:“我全力支持你。”

符秀媚擦干了眼泪,她对张孝日说:“孝日哥,阿珍说刘海川受了重伤,正在升谷坡机场据点治伤,你去了解一下他究竟在哪个地方治疗,是在工地医疗所还是在临时医院或是在他的宿舍?只有将情况摸清了,我们才能对症下药。”“

“我现在就去了解。”张孝日说着出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张孝日回来了,他对符秀媚说:“工地医疗所自那次你点燃酒精烧毁后,鬼子至今都没有另建,而是在停机坪旁边建了一座临时医院,刘海川伤得已经不省人事了,正在临时医院吸氧,病床为一号床。监护不太严。”

“好,我现在就过去,结束他的狗命。”说着欲出去。

张孝日一下抓住符秀媚的手:“老婆,你平时总是谨小慎微,为什么今天这么冲动?不能因为刘海川杀了你的学生小强,你就失去理智。要知道,临时医院有好几个日本兵守在门口,陌生人不准进。”

符秀媚一听,觉得有道理,她停止了脚步,看着张孝日说:“孝日哥,想不到你这个书呆子,考虑的问题还比我周到。”

张孝日说:“都是跟你学的呀。”

这时,符秀媚从箱子里拿出一套白大褂、白帽、口罩。她对张孝日说:“这是上次我救了惠子哥哥的女儿,为答谢我,惠子送这套白大褂给我留念。”说着穿起了白大褂、戴上帽子和口罩。问:“孝日哥,像医生吗?”

张孝日:“太像了。我陪你去好吗?”

符秀媚:“我去就行了。”

张孝日:“好,小心点。”

符秀媚走出宿舍,朝临时医院病房走去。

符秀媚走到病房门口,守门的日本兵见是穿白大褂的医生,也不多问,就让她进去。

符秀媚走进医院后,先找个听筒掛在脖子上,然后往刘海川住的病房走去,这时,躺在一号床的刘海川还在继续吸养,昏迷不醒,符秀媚俨然一副医生的派头,她故意查看其他伤员的病情,然后走到刘海川病床前,正当她准备拔掉输氧管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窜了进来,吓得符秀媚脚发抖,手发软。她转脸一看,原来此人是白六仔,白六仔进来,指着病床上的刘海川,用日本话对符秀媚说:“医生,刘海川还有救吗?”显然,白六仔认不出符秀媚。

符秀媚不敢说话,只用食指示意不要声张。

白六仔看了看刘海川,说:“刘副队长,我是白六仔,你还认得我吗?”

刘海川突然睁开眼睛,只看了白六仔一眼,又闭上了。

白六仔俯下身子对刘海川说:“我早说过多个香炉多个鬼,你来机场当什么副队长,做鬼去吧。”说完对符秀媚说:“医生,你忙,我走了。”说着走了出去。

白六仔走到外面后,还哼着琼剧小调:“孔明妙计摆空城,吓退司马百万兵。”一边唱一边朝张孝日房间走去。

符秀媚看见白六仔走远后,便快速地拔掉输氧管,刘海川有气无力地说:“谁呀……”睁开眼一看,又闭上了眼睛,接着挣扎一番,便断气了。

符秀媚用手触摸刘海川的鼻孔,发现没有呼吸,大功告成,她又快速将输养管插进刘海川的鼻孔,保持原状,动作是那样的干净利索,符秀媚感到在琼崖华侨回乡服务团学的医护知识太有用了。

正在宿舍里焦急等待符秀媚的张孝日,等来的不是符秀媚,而是白六仔,他问:“白六仔,有何贵干!”

白六仔笑笑说:“没事,没事,随便走走!”说着拿出一支香烟,叼在嘴角,点火,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白白的烟雾,说:“张先生,刘海川南风鸡屎臭不久啦,刚才在病床上只看了我一眼,又闭上。恶有恶报呀!还是共 产 党厉害!”

张孝日吃惊地说:“他醒了吗?”

白六仔说:“可能是条件反射吧。”

张孝日对白六仔说:“你也不要作恶多端呀!上室人教仔,下室人仔乖。”

白六仔说:“我和他性质不一样,他是地地道道的汉奸,我是混碗饭吃的。张先生,我表妹呢?”

张孝日说:“上课去了。”

白六仔说:“哦!”

张孝日问:“小岛叫你监视我和我老婆?”

白六仔说:“没有,随便问问。放心好了,就是小岛叫我监视,我也要保护你们。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何况还有一层亲戚关系。”说着朝炮楼走去了。

符秀媚刚步出临时医院,看见两个自卫兵从临时病房抬出刘海川的尸体。

符秀媚回到宿舍立即将情况写成纸条,由张孝日在上课时交给符爱珍。


  符秀媚刚步出临时医院,看见两个自卫兵从临时病房抬出刘海川的尸体。

   符秀媚回到宿舍立即将情况写成纸条,由张孝日在上课时交给符爱珍。

   符爱珍从张孝日手中接过纸条后,便急忙地赶回荔枝林政工队驻地,她将纸条交给郑庭仁。郑庭仁看了纸条,高兴地说:“符秀媚当机立断,为老百姓除了一大害,机智啊!” 

   正是:善恶殊途君自作,一生福祸此中分。

警示世人莫作恶,天道不容作恶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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