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练兵(六)
书名:圣剑录 作者:闲石 本章字数:2246字 发布时间:2024-03-28

夏禹在驿馆设宴给桑父一行和典正送行。他向僖晏借了大篷车,给桑父妻女乘用,又给典正派了四名虎侍卫随行,典正已是他离不开的重要谋士。铁铉没有和桑父同行,他分了一半的龙武士护卫桑父,给在驿馆的哑伯留下四名龙武士。在桑父、典正走后,铁铉说来时匆忙所带行装很少,也想把家眷接来,他向夏禹要了通关文牒,率余下龙武士回了胥水谷地……。

 

夏禹谴使问过孟津候,华阴君一行来往并未经过孟津渡口,猜测是从下游的白鹭洲过的大河。铁铉显见也另有使命,但西伯对胥水谷地也不愿多说,眼下也只能听之任之。夏禹歇息了两日,先率众臣到新城小山拜祭了女娲娘娘的神龛,巡视了正在开挖铺设基石的大殿,他原想去羽山苦役的住处看看,被伯益劝阻,伯益认为中土大君探视苦役不合礼仪,其实夏禹是想去看看小夏,他又不便开口,毕竟小夏是天下巨凶之子。

 

季玄子陪着夏禹去了趟龙山,山口两侧坍塌的石柱被修成了耸立的石峰,恰似皋陶所言的‘剑门’。沿着栈道步入山腹,狭窄的河谷突地出现一片宽阔的山洼,河水在里形成了一片静谧、清澈的潭水,水边是长满了灌木、杂草的沙石浅滩,还有一道石梯连着栈道。季玄子告诉夏禹,石梯是伯益让石匠修的,盛夏酷暑时节来这里游玩的人很多。在返回的路上,夏禹去看了冰洞,洞口要弯腰才能进入,石壁上都挂满了冰凌,晶莹剔透。

 

夏禹告诉季玄子,夏侯氏族在征召士卒上也要给诸侯做表率,他让季玄子在族中挑选三百尚未成婚的年轻人先交由熊曦,他已给熊曦交待过,如果桃园军营建好后桑父还未回来,各地诸侯送来的精壮先由熊曦照应。

 

 

僖晏从河东调了一千多羽山苦役,要赶在入冬前把房舍建好。各地征调来的劳役在冬日前都要返回家中,僖晏又去央求各族长、长佬们凑了千余人,修建从桃园到大营的道路。他照夏禹的吩咐在离桃园一里多的地方给哑伯建了几间木屋,还盖了一间茅草屋顶的车棚,并用杂木围了一个很大的院墙,夏禹去看了下,只等道路建成就让哑伯从驿馆搬过来。

 

自从典正走后,西伯就没来过大屋,夏禹知道西伯在重新攥刻‘百年之乱’的史稿,这部书卷耗费了西伯半生心血,大夏至死也不肯说出书卷的下落。这日夏禹叫上熊曦,从伯益那要了一小坛‘杏花酒’去看西伯。

 

还在荆山时,僖晏就依照夏禹的意思给西伯和典正盖了住的地方,还在边上建了一座学堂,西伯在回大营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但没有做任何表示。夏禹明白西伯是反对在大营建学堂的,曾说他可以为夏启推荐一位有学识的士子。夏禹也没搭理西伯,典正难道不可以为师吗,何须他来荐人。

 

西伯的住处在去龙山的方向,离大屋三里多地,距河滩也有二里多。僖晏特意给西伯建了一间不大的木屋,窗棂开的很大,便于采光。在木屋的一边是七八间土屋,一些是给学堂的先生准备的,学堂就在对面,是一个两面只有半截土墙的通透的建筑,屋檐很宽大,穿过学堂是一个宽敞的校场,是练习剑术、射箭的场所。

 

夏禹在学堂前对熊曦道:“办学堂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贵胄和富裕人家都是自己给孩童聘请先生。贫苦人家又出不起学资,这就得有善心的大户人家捐粮捐物,请到有才华的先生更不容易……。”

熊曦道:“将来在涑水也要办个学堂……”

夏禹点头,就听见木门吱呀一响……。

 

西伯手里拿着两个土陶小碗走了过来,“有些日子没人来看我了,君上是来找我喝酒吗……”

夏禹道:“先生又在胡说,前天娟梅还来给你送过吃的。”

西伯打了个哈哈,“屋子里阴冷,还是日头底下暖和……”

两人穿过学堂来到校场,熊曦去搬来一张小桌和两个小条凳,将酒坛放在桌上。夏禹因有重要的话要和西伯说,让熊曦去学堂外守着。

 

西伯到好酒,“典正瞒着我盖了这个学堂,当然这也是君上的意思……”西伯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典正是我的弟子,但子不违父道也是人伦,我也不好怪他。他走的时候我让他回涂山时找两个人来,总不好让学堂空着……”

夏禹还未开口,那知西伯竟然松口了,连忙端起酒碗,“多谢先生……”

 

西伯道:“先别谢我。话要说在前面,只能是族长、长老的娃仔,不能再低了。还有,须有爵位的贵族或殿臣举荐和担保,我不能干遗祸后人的事。”

夏禹哭笑不得,想想学堂也没多大,只好点点头,“那日伯益大人是何意,先生又是何意,我真的需要回阳城吗?”

西伯道:“这又是礼仪的事,伯益大人请客,总不好把话说僵了。笠汾大人催促君上回阳城那是他职责所在,伯益大人看似传话,却另有心机……”

 

 

夏禹举了下酒碗,“先生那话害我几日都未睡好,我也知笠汾大人是为天下着想……”

西伯道:“君上既已正位,自当应在大殿问政。伯益明知君上要在桃园练兵,却假借笠汾大人挤兑君上……”

夏禹道:“伯益大人是何用意?”

西伯道:“在往来的文牒中僖晏大人对伯益大人多有赞誉之词,疏通龙山伯益大人并未张扬,却把心思全用在了筑城上,他是想把君上支回阳城……”

夏禹想了想似乎明白了西伯的话,“筑城离不开伯益大人……”

西伯笑道:“正是,君上也只能在装回糊涂……”

 

 

夏禹和熊曦回到大屋,季玄子正在塌前和夏启、熊方玩耍,长桌前端坐着一位少年和一个孩童,一看就是兄弟俩。

季玄子道:“这是贾长老的长子贾乐和幺儿贾也,大的十八岁,小的九岁……”

兄弟俩有些紧张,正想站起来,夏禹摆手道:“不必行礼了,坐着说话……”夏禹在兄弟俩对面坐下,“祝师大人都交待过了……”

贾乐点点头。

夏禹道:“哑伯不能言语,要机灵点……”想了想对季玄子道:“贾乐年龄也不大,哑伯虽是车夫,称‘哑伯’似有不敬。哑伯身着玄衣,我看以后就叫‘黑伯’……”

季玄子点头,“这些日子在驿馆,我也没叫过‘哑伯’”

夏禹道:“那就这样,你带上贾乐……,哦,还有这小鬼一同去,告诉驿馆的几位龙武士,这是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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