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投其所好
书名:梦短遗爱长 作者:忠真不虞 本章字数:2330字 发布时间:2024-03-27

“伴君如伴虎,宝贝闺女你可千万不要麻痹大意啊!”十分担忧迟姗姗的迟默含对其仔细叮嘱。

“老爸放心,我搞得定!”迟姗姗拿起纸笔默写出了自己初中学过的语文课文:

宁有奇巧人曰王叔远,能以径寸之木,为宫室、器皿、人物,以至鸟兽、木石,罔不因势象形,各具情态。尝贻余核舟一,盖大苏泛赤壁云。

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中轩敞者为舱,箬(篛)篷覆之。旁开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启窗而观,雕栏相望焉。闭之,则右刻“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石青糁之。

船头坐三人,中峨冠而多髯者为东坡,佛印居右,鲁直居左。苏、黄共阅一手卷。东坡右手执卷端,左手抚鲁直背。鲁直左手执卷末,右手指卷,如有所语。东坡现右足,鲁直现左足,各微侧,其两膝相比者,各隐卷底衣褶中。佛印绝类弥勒,袒胸露乳,矫首昂视,神情与苏、黄不属。卧右膝,诎右臂支船,而竖其左膝,左臂挂念珠倚之——珠可历历数也。

舟尾横卧一楫。楫左右舟子各一人。居右者椎髻仰面,左手倚一衡木,右手攀右趾,若啸呼状。居左者右手执蒲葵扇,左手抚炉,炉上有壶,其人视端容寂,若听茶声然。

其船背稍夷,则题名其上,文曰“千喜壬戌秋日,虞山王毅叔远甫刻”,细若蚊足,钩画了了,其色墨。又用篆章一,文曰“初平山人”,其色丹。

通计一舟,为人五;为窗八;为箬篷,为楫,为炉,为壶,为手卷,为念珠各一;对联、题名并篆文,为字共三十有四。而计其长曾不盈寸。盖简桃核修狭者为之。嘻,技亦灵怪矣哉!

“我宝贝闺女不愧是文科学霸,竟能将《核舟记》默写得一字不差!”迟默含满意地颔首,继而又疑惑不解地询问迟姗姗究竟想要以此作何文章。

迟姗姗莞尔一笑,回答道:“投其所好,对症下药——虽说这千喜皇帝舒遒悼有成千上万种喜好,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抢工匠的饭碗,害他们无活可干。”

舒遒悼与舒遒愐的父亲舒长络不受待见,自己都没书念,更别提教育培养儿子们了。舒遒悼的养母康妃李氏为人歹毒狠辣,精致利己、喜欢算计的她才不会尽心尽责替别人带孩子,舒遒悼基本属于野蛮生长的大文盲,偶尔还会耍点小流氓;舒遒愐的养母庄妃李氏为人沉稳持重、刚正不阿、仁慈而寡言笑,舒遒愐在她的抚育下成长,养成了良好的生活习惯,每日清晨起床后,先拜天,随即向庄妃李氏请安,尊如生母,而庄妃李氏也确实以母道待之,多方调教其品德,可惜好景不长,天喜元年二月,庄妃李氏在魏恭贤与巴芭葩的联合打压下溘然长逝。

不同的成长环境导致舒遒悼与舒遒愐这对年龄仅差五岁的同父异母兄弟俩在许多方面都是截然相反的——舒遒悼贪图享乐、声色犬马,舒遒愐克己复礼、清心寡欲;舒遒悼不理朝政、大权旁落,舒遒愐勤政务实、爱民如子;舒遒悼腹内草莽、目不识丁,舒遒愐出口成章、才华横溢……迟姗姗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所以当舒遒悼声称自己的文言文水平还有待加强的时候,迟姗姗见怪不怪地逐字逐句为他讲解起了《核舟记》:“咱们大宁王朝有个技艺精湛的民间微雕艺人姓王名毅字叔远,能用直径一寸的木头,雕刻出宫殿、器具、人物,还有飞鸟、走兽、树木、石头,这其中没有一件不是根据木头原来的样子雕刻成各种形状的,并且各有各的神情姿态。”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嘛?朕也能做到呀!”舒遒悼表示不服。

“王叔远曾经用桃核雕过一艘小船,上面刻的是苏东坡乘船游赤壁的图案。核舟的船头到船尾大约长八分多一点,有两个黄米粒那么高。中间高起宽敞的部分是船舱,用箬竹叶做的船篷覆盖着它。旁边开设有小窗,左右各四扇,一共八扇。打开窗户,可以看到雕刻着花纹的栏杆左右相对。关上窗户,就看到一副对联,右边刻着‘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边刻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些字都涂成了石青色。船头坐着三个人,中间戴着高高的帽子、胡须浓密的人就是苏东坡,佛印位于右边,黄庭坚位于左边。苏东坡和黄庭坚共同看着一幅书画长卷。苏东坡右手拿着画卷的右端,左手轻按在黄庭坚的背上。黄庭坚左手拿着画卷的左端,右手指着画卷,好像在说些什么。苏东坡露出右脚,黄庭坚露出左脚,身子都略微侧斜,他们互相靠近的两膝,都被遮蔽在画卷下边的衣褶里。佛印像极了弥勒菩萨,袒胸露乳,抬头仰望,神情和苏东坡、黄庭坚不相类似。他平放右膝,曲着右臂支撑在船板上,左腿曲膝竖起,左臂上挂着一串念珠,靠在左膝上——念珠简直可以清清楚楚地数出来。船尾横放着一支船桨。船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名船夫。位于右边的船夫梳着椎形发髻,仰着脸,左手倚在一根横木上,右手扳着右脚趾头,好像在大声呼叫的样子。左边的船夫右手拿着一把蒲葵扇,左手轻按着火炉,炉上有一水壶,那个人的眼睛正视着茶炉,神色平静,好像在凝神倾听茶水烧煮的声音。船的顶面、底部较平,作者的名字题写在上面,刻的是‘千喜壬戌秋日,虞山王毅叔远甫刻’,字像蚊子的脚一样细小,笔画清楚明白,字体的颜色是黑色。还刻着一枚篆字图章,文字是‘初平山人’,字的颜色是红的。计算这一条船上统共刻了五个人,八扇窗户,用箬竹叶做的船篷,做的船桨,做的炉子,做的茶壶,做的画卷,做的念珠各一件;对联、题名和篆文,刻的字共计三十四个。可是计算它的长度,竟然还不满一寸。原来是挑选长而窄的桃核雕刻而成的。”迟姗姗绘声绘色地向舒遒悼描述。

“嗯,这手艺技巧确实说得过去,朕也要做个核舟出来与他一较高低!”舒遒悼当即便立刻宣旨下令摆驾木工房,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得知舒遒悼又闭关当起了木工,来寻他的萧嫣暗恨自己又扑了个空。

“娘娘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迟姗姗大加赞赏。

萧嫣长叹一声:“就知道一门心思钻研木工活,根本不肯主动见本宫,本宫打扮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娘娘切勿感伤,你打扮得如此漂亮,只需在皇帝陛下面前稍许一晃,保管叫他过目难忘,如果他还继续干木工活那就是木头!”迟姗姗信心满满地拉着萧嫣去找舒遒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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