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书名:喋血升谷坡 作者:山寨导演 本章字数:10823字 发布时间:2024-03-27

第五十二回为民除害生电扬威

假特派员身份暴露

敌人派兵包围山崛村,残忍杀害符和堂和下吴大婆,抓走邢毓岚,敢死队营救邢毓岚时被日军折回袭击,张学保、有贵同志牺牲,长岭、符之明、符坚、李春、韩山元等同志被捕,这一切,引起了郑庭仁、刘秋菊姨母、符翅宜等人的重视,他们开会研究,认为我们内部肯定有奸细,否则,不可能对政工队的行踪和地点了解那么详细,稍有不慎,将会全军覆灭。但谁是奸细?经过排查,认为陈智的嫌疑最大,为了做到心定炮准,引蛇出洞。郑庭仁、刘秋菊姨母、符翅宜、姜尚枫、符之明故意在新转移的青梅林政工队宿营地的茅屋里研究所谓的交换人质方案。

这时,传令兵将陈智和五位政工队员带了进来。

郑庭仁招呼他们坐下,然后说:“大家坐下,研究一下营救被俘战友的行动方案。姜尚枫,把你的想法和大家说一说吧。”

姜尚枫直奔主题,他说:“我们能不能待大多数鬼子下村扫荡或是到工地以后,化装成自卫兵佯装抓到姨母,进入日军炮楼,然后堆起柴草,洒上汽油,点上火把。”

符翅宜思索了一下,说:“这方案太冒险了。我们曾经多次化装成日本兵和自卫兵深入据点,这肯定会引起敌人的防备,我们不必让姨母去冒这个险。”

郑庭仁神情严肃地说:“是呀,怎能让姨母去冒这个险呢?姨母和冯白驹书 记一样,不仅是琼崖的一面旗帜,更是琼崖人民的骄傲,保护好姨母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职责。我们这样做,是把姨母往虎口里送,万一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冯白驹书 记交待,怎么向琼崖人民交待呀?”郑庭仁越说越激动。

茅屋里一阵沉静。

这时,刘秋菊姨母发话了:“郑队长过奖了,我其实和大家一样,都是普通的革 命战士,只不过是我年龄比你们大一点,吃的盐、走的路比你们多一些。自从参加革 命的那一天起,我已经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有理无理,从大做起。我认为,尚枫同志提的方案如果可行,那么不妨试一下,风险越大,成功率也越高。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倒过来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安全与危险,只能是相对的,这得由我们具体去把握!”

听了刘秋菊姨母这番深明大义的话,郑庭仁深受感动,虽然是演戏的台词,但也是姨母心声的表达,体现了姨母的人生观、价值观。

郑庭仁问:“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这时,邢力波说:“我认为这行动方案太冒险了,纯粹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我们更不能拿姨母的生命开玩笑。我倒建议,想方设法抓住西村太郎的老婆,然后以西村太郞的老婆做为人质与敌人交换我们被俘的同志。”

郑庭仁:“这个建议好,就这么定了。”接着他对姜尚枫说:“姜尚枫,这么重大的行动离不开你,你的任务就是抓到西村太郎的老婆,具体怎么抓?你会有办法的,你将陈智带上吧,他对升谷坡机场的地形情况也熟悉,也让他多经受锻炼。”

陈智站了起来,故装激动的样子,说:“谢谢队长的信任,我一定好好配合尚枫哥,坚决完成任务。”

姜尚枫问:“队长,什么时候行动?”

郑庭仁说:“明天早上,散会。”

陈智走出茅屋,郑庭仁给姜尚枫和邢力波使了一个眼色,姜尚枫和邢力波心领神会。

时间过得真慢,简易茅草屋里,睡在稻草上的政工队队员有的已进入了梦乡。只有姜尚枫和邢力波不敢睡,他们佯装进入梦乡,但眼角总是盯着陈智。

夜深了,四周静得出奇,陈智轻手轻脚地溜出简易茅草屋,看看身后没有人跟踪,便朝着刘海川的草寮走去。

姜尚枫和邢力波悄悄跟踪在后面,陈智全然不知。

陈智来到刘海川的住处,小声地叫刘海川开门。

刘海川开门,陈智闪了进去,他对刘海川说:“刘大哥,我们又要立大功啦。”

刘海川高兴地问:“你有重要情报了?”

陈智说:“是的,明天早上姜尚枫要带我到机场据点抓西村太郎的老婆做人质,与皇军交换俘虏。”

刘海川一听,思索了片刻,说:“你不会是在说梦话吧?大白天的,姜尚枫敢冒这个险?不会是一个圈套吧?”

陈智说:“怎么会呢?他们对我一点都没有怀疑,还说我对升谷坡机场的地形熟悉,让我参加这次行动。”

刘海川问:“他们是怎样安排的?”

陈智说:“具体如何行动姜尚枫还没有对我说。”

刘海川说:“你要配合皇军,活抓姜尚枫,咱俩就可以在据点享清福了。”

陈智也说:“我和你今后的日子是孔明灯升天越升越高啦。”

刘海川说:“当然啦。我马上去报告西村太郎。”

陈智和刘海川的对话全让躲藏在草寮后面的姜尚枫和邢力波听到了,他们暗暗佩服领导的正确决策。

姜尚枫恨不得冲进去,开枪将陈智和刘海川崩了。但他又想,领导决定留刘海川一条狗命,让他去给日本鬼子通风报信。这样,他和邢力波一直等到刘海川走出草寮后,他俩才赶往驻地。

姜尚枫和邢力波刚进入简易茅屋,陈智也回来了。

陈智一踏进茅屋,突然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原来是邢力波在暗中用木棍拦住了他的脚。

陈智欲爬起来,姜尚枫已将他稳稳地压在地上,并用绳子绑住了他的双手。

这动作,惊动了草寮中的所有人,他们警惕地抓起身旁的枪支。一个政工队员点亮了苦油灯。

陈智惊慌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呀?”

姜尚枫一下子将陈智提了起来,问:“干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陈智假装糊涂:“真的不知道?”

邢力波重重地揣了陈智一脚:“你别装蒜了,我问你,你刚才去哪了?”

陈智若无其事地说:“我拉了肚子,到林中大便了。”

姜尚枫问说:“你的裤子是拉了肚子弄湿的吗?”

陈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姜尚枫恼火地一拳朝着陈智的头部打去:“你这个奸细,装得像,藏得深,连到大公阿婆被害时还未认清你的真面目。”

陈智这时候才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他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他求饶道:“尚枫哥,饶我一命吧,我也是被迫的呀!你和我一起到潭牛墟贴标语时,是我故意把小铁罐弄掉在地上,让皇军追赶你,你和长岭驾旋翼飞机奇袭据点的情报也是我报告皇军的。这次大公给邢毓岚治伤也是我向皇军报告的。尚枫哥,我都全说了,你饶我一命吧。”

这时郑庭仁进来。

邢力波对郑庭仁报告说:“队长,这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把他枪毙了吧!”

郑庭仁说:“放生电,省去一颗子弹。”

陈智一听放生电,吓得嚎哭了起来。

郑庭仁对姜尚枫和邢力波说:“你俩一定要把这条狗看管好,别让他跑掉了。”

姜尚枫和邢力波同时说:“服从命令!”

姜尚枫和邢力波并不马上给陈智放生电,而是第二天一早将陈智带到一个山坡上,郑庭仁和几个政工队队员也跟随其后。

这里距刘海川的草寮很近。刚好,刘海川正在草寮里休息,听到吵闹声,他起身站到窗户处往外一看,一切都尽收眼帘,这时,只见姜尚枫怒发冲冠地揪住陈智的衣服,大声说:“陈智,你这个败类,你吃不了苦,耐不了劳,贪生怕死,企图逃跑,离开政工队,投奔日本鬼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陈智哭道:“饶恕我吧,我是被迫的!”

姜尚枫又问:“你有没有同伙人?”

陈智:“没有。”

姜尚枫抓住一棵三米高树木的树尾,然后绑上一端椰绳子,接着将另一端掷给邢力波。

邢力波接过,也抓住一棵两米高树木的树尾绑好。

姜尚枫站在两棵树木的中间,两只手分别拉了两头的椰绳子,然后将绳子交叉成一个圆圈。圆圈套住了陈智的脖子。

陈智自知性命难保,悲哀地叹了一声:“有今日何必当初,走错路跟错人,命该绝啊!”

姜尚枫雷嗔电怒地揪着陈智的衣服,说:再问你一次,你的同伙是谁?”

陈智懊恼地说:“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郑庭仁命令道:“放生电!”

姜尚枫松了手,两边的树尾向上扬起,只听见“嗖”的一声,陈智被吊了起来。

陈智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

这一幕让刘海川看得心惊肉跳,只觉得头上被电击了一下,四肢顿时麻木起来,茫然不知所措他的脑子像一张白纸。他暗暗庆幸陈智临死前没有出卖他。他根本就想不到这出戏是政工队故意演给他看的。因为郑庭仁猜测,刘海川肯定在草寮附近,这么大的动作肯定引起他的关注,果然,刘海川上钩了。

待政工队就地将陈智尸体埋掉离开后,刘海川才惊魂未定地跑到升谷坡机场据点直接向小岛报告陈智被游击队放生电的情况,小岛吃了一惊,觉得游击队也不是好惹的。他问刘海川:“他们没有动你的草寮和抓你的鸭吧?”

刘海川回答说:“没有。”

小岛胸有成竹地说:“这说明陈智的死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还没怀疑你。你还得在那里继续为皇军出力,我会想方设法派人与你联系。”

刘海川哭笑不得,但一想到听命小岛,顺小岛之意,可以死里求生。于是,他“是”的一声答应下来。然后又回到田坑里赶他的鸭了。

为什么明知道刘海川是鬼子的奸细,政工队为什么不将他抓起来放私电呢?主要是郑庭仁队长,认为刘海川留下仍有利用价值,可让他谎报军情,引来日本鬼子,伺机歼灭。

而刘海川经过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平安无事,以为游击队不怀疑他了,于是,他将鸭子赶了一个田坑又一个田坑,企图侦察政工队的行踪,但政工队神出鬼没,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宿营地随时更换,这让刘海川摸不着东西南北。

距潭牛墟不到十公里的大致坡,前来集市的村民也不多,只有一些茶馆饭店还照常营业。

这天上午,一个中年人来到大致坡一间春来茶店,他身着长袖对襟衣,修剪整齐的头发,隐约夹杂着几丝白发,上额阔,下颚尖,浓浓的眉毛衬托骨碌碌的眼睛,再加上人中的一字胡须,显得城府几分深沉,只是脸上不规则的白斑点让人看了不舒服,原来是因患癫风病留下的痕迹。他刚坐下,店小二便来到他的面前问他喝什么茶,他点了奶茶和油条,并叫店小二找来老板说是有事商量。不一会,店老板端上奶茶和油条,放在中年人坐的茶桌上,客气地对中年人说:“先生,请用茶。”

中年人瞟一眼店老板,脱口而出:“东方未明,颠倒衣裳。”

店老板听后,应道:“颠之倒之,自公召之。”原来这是交通员接头的暗号,语出《诗经.东方未明》原诗是写在奴隶主的盘剥榨取下,奴隶们早出晚归,过着非人的生活。这里借其意而用之,暗指革 命者要团结奋斗,冲破黎明前的黑暗,夺取抗日的最后胜利。

对上暗号后,中年男子又转答为问:“何处景阳岗?”店老板回答说:“请饮酒三碗。”说着将中年人引到后面的一间小房间,问:“同志,有需要帮忙的吗?”

中年人自我介绍说:“我叫黄宏山,琼崖独立队总部特派员,奉冯白驹书 记之命,前往升谷坡,与椰林乡游击队一道,破坏日本鬼子的机场建设。”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封介绍信交给店老板,店老板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文昌潭牛乡政工队:兹介绍琼崖独立队总部特派员黄宏山同志到贵处指导破坏摧毁日军升谷坡机场建设工作,你们的一切行动要听从特派员的指挥。看完介绍信,店老板将介绍信还给中年人,问道:“黄特派员,你的意思是……?”

特派员诚恳地说:“希望你派个交通员带我去椰林乡游击队驻地。”

店老板笑笑说:“好的。”

就这样,店老板叫交通员李彬将自称特派员的黄宏山带到潭牛乡,并在荔枝林找到政工队驻地,交通员将黄宏山介绍给郑庭仁和符翅宜,同时也将郑庭仁和符翅宜介绍给黃宏山,一阵客气的寒暄后,黄宏山从衣袋里拿出介绍信,郑重其事地交给郑庭仁,并抱拳,咬文嚼字地说:“郑队长,鄙人姓黄,名宏山,今日能与你并肩作战,实乃三生有幸。”

郑庭仁一边看介绍信,一边听特派员的自我介绍,突然感觉到此人似乎一身江湖气,不像革 命队伍中铁血历练的英勇志士,情不自禁地用奇异的眼光打量特派员,特派员立即看出了郑庭仁的心思,为了不让郑庭仁对自己产生任何怀疑,便笑着说:“郑队长,鄙人长期从事地下工作,习惯讲江湖上的一些语言,希望见谅和包涵。”

郑庭仁看完介绍信后,将介绍信交给符翅宜,他认真地对特派员说:“请谅解,我们习惯防备任何陌生人。”

黄宏山堆着笑脸抱拳道:“可以理解,应该有警惕之心。久闻郑队长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钦佩,钦佩!”

符翅宜兴奋地握着特派员的手说:“冯白驹书 记太关心我们了,姨母刚刚离开,现在又派你亲临指挥,太好了。”

特派员故作姿态谦虚地说:“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过沧海一粟,只有集体的力量才能翻江倒海,淹没升谷坡日军机场。”

交通员李彬觉得任务已经完成,他和郑庭仁等人道别后,返回大致坡了。

郑庭仁立即召集全体政工队员集合,他对大家说:“姨母刚由邢毓岚护送回琼崖独立队总部了,孤胆英雄也被第一大队抽去参加袭击翁田敌人炮楼的战斗,我们暂时少了一个孤胆英雄,现在却来了一位高级指挥官,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琼崖独立总队特派员黄宏山同志,下面请黄宏山同志讲话。”

特派员一听,他并不知道姜尚枫是孤胆英雄,他扫了队员一眼,神情庄重地说:“同志们,大家辛苦了,冯白驹书 记委托我转达他对同志们的问候。我这次奉冯白驹之命,来这里与同志们并肩作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摧毁升谷坡日军机场建设,我们一定要风雨同舟,众志成城,冯白驹书 记指示我们,必须先从升谷坡机场周边的日军炮楼开刀,据了解,目前升谷坡周边的日军炮楼星罗棋布,尤数头苑、东阁、宝芳日军炮楼的鬼子最猖獗,为此,我们近期的首要任务是拔据点,乱敌营,这就像折断螃蟹的脚爪一样,一支一支地折掉,螃蟹就无法动弹了,也就是说,升谷坡机场的日军便孤军无援,成为笼中困兽了。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呀?”

政工队员齐声地回答:“有!”

待政工队员散开后,特派员召集郑庭仁、符翅宜、邢力波等人开会,研究如何突袭日军炮楼的问题,特派员说:“从明天起,我们分若干个小组,由政工队领导每人任组长,分别对升谷坡周边据点进行摸底,在弄清底细后再采取行动。”

郑庭仁对特派员说:“特派员,你刚来咋到,先休息再说吧。”

特派员说:“兵贵神速,时不我待。趁热打铁吧,我这个人喜欢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

听特派员这么说,郑庭仁感到特派员有点急躁冒进。只见他对特派员说:“特派员,我认为将战略重点转移是不妥的,这样只会给升谷坡机场的鬼子创造安定宽松的机会,只能使机场建设的步伐加快。事实证明,我们前段时间针对机场据点的干扰是有效的,并且受到姨母的充分肯定,我们应该继续加大干扰的力度,抓住重点。”

符翅宜也接着说:“姨母在这里指导我们开展对敌斗争的时候,传达了冯书 记的战略意图,要求我们必须集中力量抓住破坏升谷坡机场这个要害,不能胡子眉毛一起抓,盲目四处出击,分散兵力,容易被敌各个击破。我们要根据姨母传达的指示来一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剑指升谷坡。”

特派员不等符翅宜说完,便生气地打断符翅宜的话,他说:“前段时间冯白驹书 记是这样说过,但根据当前形势的变化,最近冯白驹书 记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传达的是冯白驹书 记最新指示,有什么责任由我担当。”这次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开饭时间到了,炊事员给政工队员们每人打的是一碗“革 命菜”(一种野生植物,名叫野茼蒿),同志们吃得津津有味,惟有特派员挑了两筷,便咽不下去了,

这时,符之明对特派员说:“特派员,你来这里吃苦了。”

特派员皱了一下眉头,说:“在总部也是经常吃这种菜。没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符之明纠正道:“吃得苦中苦,方为革 命人。”

特派员说:“革 命人就是人上人。”

第二天,在特派员的强硬坚持下,政工队只好分四个小组,每个小组四个人,分别由特派员、郑庭仁、符翅宜、邢力波任小组长,到升谷坡周边的水北、头苑、宝芳了解日军炮楼情况,特派员与符之明、邢贻昆、林之台、冯海一个小组,扮成农民来到头苑墟,经多方打听,才知道日军炮楼坐落在头苑坑的田坎圮上,前面有一片空旷地,为了进一步了解日军炮楼中的情况,符之明化装成送猪肉的伙夫,顺利掌握了据点的具体情况,从据点出来后,符之明对特派员说:“鬼子戒备甚严,而且机枪相当先进,强行突袭恐怕不行。”

特派员说:“回去再研究怎样行动。”

傍晚时分,各路队员陆续回来,他们在茅草屋里汇报侦察情况,从汇报的情况看,各据点的情况大同小异,突袭的可胜概率不大,但特派员仍然坚持先突袭一个炮楼,总结经验后,再各个突破。而郑庭仁和符翅宜却坚决反对,争执激烈时,郑庭仁恼火地拍了桌子:“特派员,你这是瞎指挥,你是想把政工队往虎口里送吗?”

特派员也不示弱,他提高了嗓门,对郑庭仁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敢不听冯白驹书 记的话,现在是你大还是我大,不听从指挥,犯自由主义。”看到这种场面,符翅宜只好劝和了。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特派员便叫传令兵集中全体政工队员,他将突然袭击头苑日军炮楼的想法向大家说了一遍,最后喝道:“出发!”但队伍却像木桩般钉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人听从他的指挥。

这时,郑庭仁对特派员说;“特派员,别自作聪明了,我们的战士和鬼子打交道的次数比你吃饭的次数还多,难道他们不懂得如何有效消灭敌人,保存自已,而白白送死吗!同志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我们听队长的。”队员齐声这样说。

特派员的脸涨得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草草收场。

特派员无奈之下,他只好带邢诒昆、冯海到荔枝林附近釆摘野菜,这时,他发现附近田坑一个水塘里有一群鸭在戏水,特派员便问邢诒昆:“兄弟,这年头兵慌马乱的,怎么还有人在这里饲鸭,他不怕日本人抓他的鸭?会不会是日本鬼子的奸细呀!”

邢诒昆说:“不会的,这个饲鸭爹是定安人,名叫刘海川,他在这里饲鸭已经许多年了,附近的人谁都认识他。”

这时,刘海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对邢诒昆说:“你们是游击队的吧?”

邢诒昆摇摇头:“不是,我们是升谷坡机场民工。”

邢诒昆想起了政工队的纪律,凡是外出的时候一定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为此,他才对刘海川这样说。

特泒员在冯海耳边小声说:“你和诒昆去摘野菜,我和饲鸭人聊聊,探探他是不是日本人的奸细。”

冯海一听,拉着邢诒昆的手,采野菜去了。

待冯海和邢诒昆走远后,刘海川掏出一支光牌香烟递给特派员,然后高兴地说:“老兄,可见到你了,混进去顺利吧?你可知道我整天为你提心吊胆呀,因为我们的命运已经紧紧地连在一起了,你一暴露,我也完蛋了。”

原来这个特派员就是黑三的铁杆朋友黄循添,自政工队给陈智“放生电”后,小岛感到打入游击队难,难于上青天,正当他为此苦恼万分的时候,黑三给他推荐黄循添,刚好黄循添又是特高课,属小岛管辖,小岛一听,认为黄循添是最佳人选。黑三不费周折便在潭牛墟找到了黃循添。后来小岛又叫西村太郎找来刘海川,经过一番密谋,决定先让黄循添冒特派员黄宏山之名,打到游击队内部去,而黄宏山也确实是琼崖独立队总部的特派员,在一次与刘海川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捕,遭到杀害。而黄循添也乐意冒险,他对小岛说:“大功告成后,一定要让属下到日本观光旅游。”

小岛说:“这事好办,好办!”就这样,在刘海川具体策划下,黄循添以特派员身份混入政工队。

两人相见后,不由涌起同病相怜的情怀。黄循添对刘海川说:“兄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游击队这边由我说了算,不过,他们非常狡猾,不听我的指挥,叫他们袭击炮楼却无动于衷。”

刘海川担心地问:“姜尚枫没有认出你来?”

黄循添说:“姜尚枫被抽调到第大队了,我来的正是时候。即使他现在回来,我这个白脸,谅他也认不出来。”

刘海川仍心有余悸地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黄循添说:“放心吧,我想在姜尚枫没有回来之前完成小岛交给我们至高无上的任务。”

刘海川又问:“我教你讲的那些话都说得流利了吧,在游击队队伍里,他们平时讲的都是革 命的话,大道理的话,你在他们面前千万不能讲一些江湖话。”

黄循添说:“刚开始确实疏忽,讲了一点江湖话,他们听不出来。谢谢兄弟提醒,以后多讲革 命话,少说江湖话。”

刘海川再次提醒:“在他们的队伍,平时不叫兄弟,叫同志,要记住。”接着又问:“老兄,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黄循添想了想,说:“我想引蛇出洞。因为游击队居无定所,经常随意转移,皇军每次袭击都落空,只有把他们引到明处,皇军才能有效地消灭他们。到时候,我会在沿途折断一些树枝作记号,你叫黑三带着皇军沿着记号追踪就行了。”

刘海川说:“好的!”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自从来了个特派员以后却使政工队死气沉沉,队员们的纪律也松散了,这种现状,郑庭仁心里很不安,觉得继续下去,怎么与敌人进行殊死的斗争。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责任感驱使他履行一个指挥员的职能。为了不让政工队失去战斗力,郑庭仁仍组织队员们军训和文化课学习。对此,特派员也没有反对,反而对郑庭仁表扬了一番。他担心与郑庭仁对恃下去会暴露身份,所以干脆做出让步,一次私下谦意地对郑庭仁说:“队长,这支队伍是你带出来的,他们听你的,我配合你就行了。”

郑庭仁也不客气,他说:“既然你这样说,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这就是消灭日本鬼子。”

特派员附和道:“是的,是的。”

这一天,郑庭仁继续组织队伍兵分两路下村收集粮食,每支队伍二十多人,其中一支由郑庭仁带队,符翅宜协助,负责考京村的粮食收集工作,另一支队伍则由特派员带队,邢力波协助,负责罗粉村的粮食收集工作。

出发时,特派员却有意带着队伍绕道走,故意让正在放鸭的刘海川看到,特派员一路上总是不时地采摘路边的野果吃,他还鼓励大家采摘。他说:“大家吃饱点,才有劲。”

而刘海川跟踪一段路后,发现路边有不少树叶,便跑去升谷坡机场据点向西村太郎报告了。

西村太郎接到情报后,立即决定偷袭政工队。于是,调集五十多个日本兵和自卫队,埋伏在特派员返回的路途中,妄图把游击队一网打尽。

傍晚时分,当特派员和二十位政工队员兴高采烈地扛着粮食往原路返回驻地,准备趟过面前一条小溪的时候,突然,“哒、哒、哒”从对面树丛中射来一阵密集的子弹,队员们只好用手中的麻包边挡边退,沉着应战,用步枪、手榴弹一次次打退敌人的进攻。

符之明不愧是神枪手,他看见一个鬼子指挥官正在指挥鬼子们向前冲,便不慌不忙举枪射击,一枪让小鬼子见了阎王,吓得敌人哇哇乱叫。

政工队队员们高兴地喊叫:“小鬼子们,有种的就来送死吧!”大家学着符之明的样子,瞄准鬼子一枪一个,打得真叫人痛快。

特派员也假开几枪,便悄悄地钻进树林中了。

战斗十分激烈,整整打了半个多小时,敌人死伤二十多人,而政工队也牺牲了五位同志。

这时,天色已黑,敌人摸不清底细不敢再战,便撤退了。

待敌人走后,特派员才带着队伍,抬着牺牲同志的尸体,乘着夜幕回荔枝林驻地。

政工队当夜举行了简单的吊唁仪式,并将牺牲同志的尸体埋葬了。因为,有战斗就有牺牲,郑庭仁也没有过多询问事情的经过,但却为牺牲的同志感到痛惜。

特派员好像做错事一样一言不发,沉默无语。其实,他的心在翻江倒海,原计划是将他带的这支队伍全部消灭,想不到游击队的人个个是神枪手,比皇军的狙击手还厉害,打得皇军溃败收场。他眼珠一转,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一时又拿不定主意,这时的他才想起了刘海川。待到下半夜,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特派员悄悄地溜出茅草房,因为他是特派员,郑庭仁特地搭了一间茅草房让他单独住,这样,他的行动没有被发现。特派员来到刘海川的草寮后,叫醒了刘海川,刘海川以为大功告成,黄循添向他报喜来了。看到黄循添愁眉苦脸,便知道事情不太妙了,他问黄循添:“老兄,皇军消灭了他们多少人?”

黄循添只伸出右边手,刘海川不可思议地说:“只消灭五个人?”

黄循添点了点头,然后说:“想不到这些土八路,个个都是神枪手,比皇军的狙击手还不知厉害多少倍,太可怕了。你说,下一步我们怎样才能有效地消灭他们?”

刘海川说:“还是引蛇出洞的方案可行,只有将那些土八路引进皇军的伏击圈,才能一网打尽。”

“对,就这么办。”特派员说着,和刘海川耳语了一番,便出去了。

随着季节的变化,地里庄稼不见长,但山坡上的茅草却一天一个样,已经长得比人高了。

为了给升谷坡周边据点日伪军一个下马威。一个夜色朦胧的晚上,郑庭仁带领十名战士,偷偷地摸到潭牛墟一座鬼子炮楼底下。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十一个人,十一条枪,一起瞄准炮楼上面站岗的那个鬼子,大家一起开枪,打死他。打死了,就算是完成任务。以此来吓唬一下敌人。

按照事先的计划,大家进入了埋伏阵地,大家一起瞄向炮楼顶上站岗的鬼子。随着郑庭仁的口令,一,二,三,放!大家一齐开枪。结果岗楼上的鬼子倒下去了。

这时,听到枪声,正在炮楼里睡觉的鬼子,穿着裤衩,拖着鞋,拿来着枪冲了出来。

郑庭仁只好命令战士们撤退,不一会,便消失在茅草丛中。

第二天一早,当特派员得知郑庭仁吓唬敌人的行动失利后,不但没有批评郑庭仁,还表扬了郑庭仁,他对郑庭仁说:“郑队长,虽然这次行动失利了,但却说明你已经接受了冯白驹书 记的理念。我认为,攻克敌人的据点,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郑庭仁说:“上次我们去文城监狱营救被囚禁的战友时,就是化装成农民混进文城的。”

特派员一听,一下子高兴地跳起来,说:“就这么办,化装成农民给鬼子送猪肉、文昌鸡,以慰劳鬼子的名义进入据点,杀鬼子措手不及。”

郑队长对特派员说:“符乡长外出开会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再说吧。”

特派员欣然自得地说:“等他回来南瓜汤都凉啦,立即行动!”

正在这时,符翅宜回来了。

郑庭仁将情况向符翅宜作了汇报。符翅宜听了,对特派员说:“特派员,我们对机场据点的布兵情况还不太明朗,任何时候都不能打无准备之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长期呆在总部,打仗少,指挥打仗更少,容易犯瞎指挥的毛病。”

符翅宜的一番话,像一把利剑剌痛特派员的心房,他的脸色一阵煞白,他恨不得一枪将郑庭仁和符翅宜嘣了。但一想到小岛的命令,便镇定了下来,心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要静以制动,随机应变。想到这里,特派员皮笑肉不笑地说:“郑队长、符乡长,你们说得有道理,我刚才一时冲动,见谅见谅。”

就在这时,符之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他走到郑庭仁的面前,行了军礼:“报告队长,机场据点的外围已经布满敌人伏兵,我们不能贸然行动,那是自投罗网呀!”

特派员一下子揪着符之明的衣襟,喝道:“你敢谎报军情,贻误战机,军法从事。”

符之明也不示弱:“我亲眼所见还会假,我用我的人格做担保。”

郑庭仁一听,对特派员说:“我们的同志绝对不会乱说话。”

这时,一个穿着树叶衣遮体的人走了过来,原来此人是姜尚枫。

郑庭仁走过去,握着姜尚枫的手,问:“姜尚枫,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尚枫说:“任务提前完成了,便回来了。”

郑庭仁将姜尚枫拉到一边,小声问:“托你到总部核实特派员身份的事怎样了?”

姜尚枫说:“核实了,确实有一个叫黄宏山的特派员,但早就被敌人杀害了。”

郑庭仁说:“这么说,这个特派员肯定是冒牌货。”

郑庭仁将姜尚枫带到特派员面前,特派员见是姜尚枫,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但他又很快地镇定了下来,故意问郑庭仁:“这位同志是……”

郑庭仁回答说:“孤胆英雄姜尚枫。”说着又将特派员介绍给姜尚枫:“这位是特派员黄宏山。”

尽管特派员一脸白斑点,但姜尚枫一看就认出是黄循添。为了进一步证实没有认错人,姜尚枫故意礼貌地伸出左手,想与特派员握手,特派员也伸出左手,突然又缩了回去,说时迟,那时快,姜尚枫一下子抓住特派员的手,然后往后一扭,向前一推,说:“你这个汉奸,还敢冒充特派员,你以为你脸白了我就认不出贩卖烟土的黄循添了!”

特派员摔了个狗吃屎,他自知劫难难逃,乘众不备,纵身一跃,滚下土坎,姜尚枫冲了过去,瞄着黄循添开了几枪,作恶多端的黄循添惨叫一声,呼呜哀哉了。

当大家得知特派员是冒牌的,且是鬼子的特高课,觉得好险呀,幸得郑队长和符乡长的警惕性高,才不上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更要感谢姜尚枫的慧眼金星认出这条鬼子的走狗,并送他去见日本天皇,真的大快人心。

正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一到,全都得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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