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宝剑适时横架,封住了这要命的一剑。
南宫孚剑势不止,一抖腕,宝剑化作一道白虹,迳刺向偷袭者。
半空之中的翟大成虽然身形臃肿,身手却灵敏之极,一刀横封,借着反震之力,倒纵而出丈许开外。
几乎同时,黑压压的敌众已然蜂拥而至,转瞬之间,便将这竹篱小院围得水泄不通。但见火箭如飞蝗一般射落于木屋之上,过不多时,整座木屋便猎猎得燃烧起来。
归化成见状又惊又怒,发劲狠夺飞砣,将詹怀仁扯得是东倒西歪;无奈这詹怀仁亦有一股狠劲,就是不肯松手。
宗琨怒喝连连,双手力扯铁链,归化成强忍腰间被芒刺所扎的疼痛,暴喝一声,潜运十二成的神拳劲,振臂一夺,终于将右手那枚飞砣亦夺将过来。
刀光如匹练,直斩归化成胸腹。
南宫孚一剑斜封,反腕一挑,迳刺翟大成咽喉。
“铿!”
一轮圆影适时旋出,封住来剑,紧接着一道森冷的寒月之影,迳奔咽喉而来。
“日月轮!”
南宫孚心下一震,滑步一闪,手中剑光宛若蛟龙出海,疾刺而出。
穆世鹏闷哼一声,右腿挂彩,鲜血飞洒。
“呼啦——”
一道鞭影劈头盖脸而下,鞭影之后,一片刀光隐隐绰绰。
南宫孚一剑横撩,冻结鞭影,振腕一绞,复将几已及身之刀光绞碎。
此时,秋云淡率领着数十名锦衣卫,将南宫烁等层层包围。盏茶工夫不到,南宫义与南宫炻便挂彩跌倒,被五花大绑了,押入敌阵之中。
归化成眼见敌阵之中的高手如此之多,心急如焚,急声叫道:“他娘!护着鸿儿和雁儿,快走!”
归夫人手持齐眉棍奔出,正欲参战,闻言忙拉了鸿儿和雁儿之手退回,打开后门,往后山狂奔而去。
南宫巧与南宫月姐妹见归夫人不管她们死活,吓得六神无主,眼望床上的南宫秋呜呜哭泣。
“莫怕!还有哥哥在呢!”南宫秋忍着剧痛,咬牙坐起身来,一把抓起枕畔的长剑,沉声道:“跟我走!”
当下,南宫秋携着巧儿和月儿之手,沿归夫人逃跑之路径,踉踉跄跄逃逸而去。
好在众锦衣卫杀进屋子之时,他们已然撤离,加之众锦衣卫并不熟悉周遭的环境,所以一时并未发觉。
归化成一分心,背心便露了一个破绽,宗琨觑得真切,一欺身,“蓬”的一脚,正中后心。
归化成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踉跄。
詹怀仁滚身欺近,一记扫趟腿扫在归化成的胫骨之上。归化成站立不稳,斜身跌倒。翟大成追身跃起,钢刀迳劈脑袋。
南宫孚见归化成危殆,忙舍了敌手斜窜而出,“铿”的一剑封刀救命。
“贤侄,敌众我寡,快走!”
归化成弹身而起,右肘反撞,将一名锦衣卫撞得委顿在地;左腕一振,飞砣电闪而出,迳奔詹怀仁咽喉。詹怀仁着地一滚,避过飞砣。
南宫孚飞身一跃,杀入围攻众兄弟的敌群之中,惨呼声中,数名锦衣卫中剑倒地,挡者披靡。
火势愈来愈为猛烈,着火的屋椽纷纷掉落,众锦衣卫不敢在屋中逗留,纷纷窜出。
“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南宫孚顾不得营救被俘的南宫义和南宫炻,剑影纵横,杀开一条血路,投身于火海之中,迳奔南宫秋养伤之卧室。
卧室之中烈炎腾腾,浓烟滚滚。
“三哥!七妹!十一妹!”南宫孚急声呼唤。
没有人应。
南宫孚心急如焚,“蓬”的一掌震飞一段掉落之屋椽,扑近土炕。
炕上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人在?
南宫孚霎时呆住了。
“应当是撤走啦!”身后传来南宫荻微喘的语声。
南宫孚恍然大悟,回首一望,三张汗水混合血水及烟灰的脏脸映入眼帘,乃是南宫荻、南宫展、南宫博。
“大哥与十弟呢?”南宫孚颤声问。
“大哥欲救人,不肯走……十弟伤得挺重,已经冲不出来啦……”南宫荻拭拭脸颊的大汗,“要不,咱们再杀回去罢……”
南宫孚沉吟片刻,沉声道:“莫管他们啦!只会自投罗网的!咱们走!”
由于他们已来两日,对此地已然熟悉,当下冲出火海,亦迳往后山逃逸而去。
归化成好不容易挣脱铁链,惊见伤痕累累的南宫睿与南宫烁尚陷身于敌阵之中,当下怒吼一声,涌身杀入敌众。
“随我走!”
归化成一边急声呼喝,一边飞砣开道,挡着披靡;回首一瞧,却见二人已被数名锦衣卫按倒,正竭力挣扎着。
归化成正欲返身营救,却见穆世鹏、詹怀仁、翟大成、宗琨以及邵风已然挡于身前。
“都他娘的给老子闪开!别碍手碍脚的!”
穆世鹏喝令众锦衣卫闪开之后,阴沉着脸,沉声道:“宗兄、翟兄、詹兄,就由咱们一道来对付这老儿;邵兄,你速带领大伙儿去追捕余孽罢!”
归化成退后两步,缓缓站定,腰间已然殷红一片。
“归老儿!”宗琨冷笑一声,厉声道:“你竟敢协助叛逆,对抗朝廷!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归化成冷冷得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既然尚不知悔改,那就受死去罢!”宗琨一抖腕,手中铁链倏出,乌云一般罩落而下。
归化成滑步一闪,手中飞砣迳掷詹怀仁。詹怀仁亦一旋腕,以飞砣迎击。
“砰!”
两枚飞砣在半空相撞,疾落而下。
几乎同时,日轮灿灿,劈肩斩落而下。
归化成后退半步,“咚”的一拳击于轮面之上。
穆世鹏但觉左臂酸麻,心下又惊又怒。
“死老儿!有种再来砸老子的月轮啊!”
穆世鹏右腕一翻,月轮森森,旋切脖项。
归化成不敢撄其锋,倒纵而出。
五人身行翻翻滚滚,转瞬之间,便斗了三二十合。
归化成渐渐遮挡不住,右腿吃了一记月轮,刹时鲜血淋漓。
酣战中,宗琨觅得破绽,一链缠住归化成左脚踝。归化成以左拳封了翟大成一刀,吃不住巨力拉拽,仰身跌倒。
“呜!”
一枚飞砣追身旋扎而下,归化成左腰鲜血迸射。
“呀!”
归化成忍住椎心的剧痛,左拳奋力捣出。
“咚”
这一拳正击在詹怀仁的左胸之上,詹怀仁倒摔出丈余开外,口喷鲜血。
好在距离稍远,神拳劲道尚未发足,否则,这一记重拳,便会当场要了他的性命。
“唰!”
刀锋凄厉,迳斩右肩。归化成一抖腕,以飞砣迎击。
“铿!”
耀目的金铁交鸣之声,伴随着归化成凄厉的惨叫之声,鲜血飞溅中,归化成的左肩已被月轮生生切下。
宗琨得势不饶人,一振臂,将归化成拉将过来,“蓬”的一脚,狠狠得跺在小腹之上,归化成嘴角溢血,已然晕厥过去。
“你他娘的!不是号称什么‘霹雳神拳’来着吗?”宗琨狞笑,“我呸!那就也来尝尝老子的连环神拳罢!”
说话间,宗琨早扔掉铁链,双拳宛若疾风骤雨,每一拳均重重得捣击在胸口之上,早将他击打得胸骨寸寸断裂。
“宗兄,莫再打啦!人早已死啦!”翟大成一旁劝解。
“他奶奶的,的确是个扎手人物!”穆世鹏轻喘。
“谁说不是呢?……可惜的是,走错了道呀!”翟大成将钢刀挂回腰间,扶住面色惨白的詹怀仁,关切地问:“詹兄,不碍事么?”
詹怀仁勉力睁开双眼,急喘道:“还好……死不了的!……胸口又闷又痛,……得歇息歇息……”说着说着,双眼一翻,又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