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飞和白晓洁站在原地,一动都没有动。
四周全被黑暗覆盖,分不出哪里是门口、哪里是墙壁、哪里是院子,就连整个天空,也是漆黑一片。
就算他们想动一动,也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
这宴会厅面积虽大,摆设却极其复杂考究,沙发、桌椅自不必说,那大大小小的花瓶、琳琅满目的精致摆件,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贸然行动的话,无论撞到哪一件,江云飞都会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他宁愿选择站着不动。
白晓洁紧握着他的手,轻声问道:“先是花公子消失,然后一连串怪异事件,接着是‘拈花一笑’消失,现在我们又被困在黑暗之中,这事你怎么看?”
“不是有人装神弄鬼,就是真的有奇怪的东西。”江云飞停顿了一秒钟,又接着说:“比如那五百多个没有到黄泉报道的意识体。”
“你怀疑那五百多个意识体藏在这所别墅里?”
“也只是怀疑。毕章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超自然现象,不能用常理推断。我想这背后,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兴风作浪!”
“那你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吗?”
江云飞苦笑:“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怎么对付?人家把这里弄成这样乌漆嘛黑,自然是防止我们用透视术查找他们的位置。”
“那咱们……难道就只能傻呆呆地站在这里不动?”
江云飞沉思片刻,忽然问了个问题:“你会发光吗?”
白晓洁噗嗤笑了:“我既不是萤火虫,又不是夜明珠,怎么发光啊?”
“你的伏魔玉杵呢?不是会发金光吗?”
白晓洁反问:“你见过谁参加别人的婚宴还带着兵器的?”
江云飞轻叹一声:“唉!那咱们俩现在就是人家案板上的小肥羊,就等着人家出手宰割吧!”
白晓洁也紧跟着轻叹一声:“唉!要杀要剐我都不怕,可是就这样傻呆呆地在黑暗中等着,实在太无聊了!”
说完她便冲着黑暗中大喊了一声:“喂,那个把天遮住的家伙,赶紧出手吧,我们等的不耐烦了!”
黑暗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股黑色的烟雾,悄无声息地弥漫过来,很快就包围了江云飞和白晓洁。
须臾之后,白晓洁忽然觉得有点头重脚轻,意识也有点迷糊,便把头靠在了江云飞的肩上,慵懒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的缘故,我好像有点犯困。”
听白晓洁这么一说,江云飞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也有点眼皮发沉、头昏脑涨。他稍微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不好!这空气中该不会被人投了什么毒?”
“投毒也没事,普通的毒物伤不到我们的……哎,我现在真的好想念我的床……”白晓洁的声音懒洋洋的,而且越来越低,好像真的快睡着了。
江云飞刚想提醒她打起精神千万别睡着,就听到白晓洁“啊”地一声尖叫搂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了?”
“有蛇……蛇……”白晓洁吓得四肢都僵硬了。
“蛇在哪里?”江云飞急忙询问。
“它……它……它缠住了我的脚踝……它在往上爬……”白晓洁的声音都颤抖了。
江云飞立刻蹲下身子,伸手向白晓洁的脚踝处摸去,一摸之下,果然摸到一个柔软光滑类似蛇体的东西,当下不假思索,手上用力,随手向外一甩,只听“啪”的一声,紧接着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低吼。
“奇怪,这是什么声音?”江云飞正在诧异,就听到白晓洁惊惧地说:
“小腿上还有……它爬到大腿了!”
江云飞的两只手赶紧顺着白晓洁的小腿向上摸,果然又摸到两条柔软冰凉的蛇体,他一手一个,再次甩了出去,只听“啪啪”两声,黑暗中又传来一声沉闷嘶哑、略带痛苦的低吼。
“什么情况?蛇怎么还会叫了?难道这黑暗中还有别的东西?”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白晓洁又叫起来了:“又来了!我的腰、我的胸……蛇……”她的手死死抓住江云飞的衣服,深身都在向筛子一样打着哆嗦。
江云飞想都没想,一手摸向白晓洁的腰,一手摸向白晓洁的胸,果然,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波涛之上,伏着一条滑腻冰凉的东西,江云飞再次抓起来甩了出去,另一只手把盘在白晓洁腰间的蛇也丢了出去。
“奇怪了!今天这些蛇怎么净盯着白晓洁?难道都是些色眯眯的蛇?”江云飞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脑子里马上又涌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二话不说就把那个念头给说了出来:
“不对呀!白晓洁,你是常娥啊!你在黄泉跟阎君打架时的野蛮凶悍劲儿哪儿去了?今天怎么这么软弱?”
白晓洁可怜兮兮地说:“你不知道……蛇……蛇是我的克星……它一爬到我身上,我就浑身发麻,使不出来任何功力!”
江云飞仰天长叹:“幸亏阎君没搞明白你的弱点,否则黄泉的灵蛇阵都能灭了你!”
白晓洁听到“灵蛇阵”三个字,想到那成千上万条交缠蠕动、吐着红信子的长蛇,猛地打了个寒战:“你别说了!太恶心了!”
江云飞忽然感觉有两条蛇缠住了自己的脚踝,他弯腰想把那两条蛇抓住甩开,却又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缠着自己的,似乎不是蛇,倒像是八爪鱼的触手!而且,那两只触手正在用力拖着他的脚向外拉,似乎想把他撂倒!
江云飞冷冷一笑,使出千金坠,双脚像钉子一般牢牢地钉在地上,任那两只触手如何发力,他仍是巍然不动。
可是,这个长着柔软触手的是个什么东西?总不是真是条八爪鱼吧?
江云飞正在思索,就觉得又有两条触手伸了过来,缠住了他的两条手臂,然后四条触手一齐发力拖拽,似乎想把江云飞摔倒在地。
但江云飞既然使出了千金坠,那几条触手自然拖不动他。
僵持了一会,江云飞觉得自己的腰和脖子里也各自多出了两条触手,那触手从江云飞裸着的皮肤上滑过,流下一点儿冰凉粘腻、带着腥臭的东西。
江云飞有点困惑:“这家伙会是八爪鱼吗?到底会有多少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