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擒获鬼夫人
书名:西游前战 玄武篇 作者:一鸣 本章字数:2371字 发布时间:2024-03-21

鬼夫人神色一慌,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房间的魂力波动出现变化,“琉墨小心!”她的话刚说完,突然感到身子一沉。本来身为恶灵的鬼夫人跟鬼仙差不多,身轻如烟,而此时却像是一个病重的胖子,手脚无力,身体又沉重得难以前进一步。

“姐姐!你再一次背叛了我们!下一次我不会再对你仁慈,我会直接杀了你!”琉墨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那愤怒癫狂的样子完全不是琉璃记忆中那个温和腼腆的少年。

“琉墨快走!”鬼夫人又急迫地催促,艰难地念动法诀,在琉墨的头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旋涡。

“你跟我一起走!”琉墨又是焦急地大喊。

“来不及了,你快走,只要你还安全,总有机会完成融合;要是我们都被抓住,我们再没有机会融合重生!”

琉墨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入黑色旋涡中,而同时房间的地面变得一片漆黑,窗外的月光照不穿这一片黑暗,那里深得像是直通鬼渊,哪怕千年万世的月色落进去也无法盛满。这一片黑色的地面射出无数长长的尖刺,琉璃在一瞬间就认出这些是鬼差常用的缚魂锁链。其中一条锁链缠住了琉墨的左腿,把他从旋涡中拉扯出来。

琉墨发出一声怒吼,“姐姐,我恨你!”紧接着是一声惨烈的痛呼。

琉璃的鼻腔中传来血的腥味,房顶那个黑色的旋涡已经不见了。地面上搁着半截断腿,上面红色的血迹仿佛还带着温热。琉璃只感到头脑嗡的一声响,她这才意识到这是琉墨的腿,刚才他为了逃脱,竟然将自己被缚魂锁链缠住的左腿砍断了。

那边的鬼夫人已经被多道缚魂锁链缠住,似乎也无力反抗,她望向琉璃的目光既带着几分同情,又带着几分怨恨,“琉璃,你的心可真狠,你真的不顾琉墨的性命?”

“我没有想害他,只是……”琉璃急着分辩,但又不知道辩解。

“你也恢复了一些阿离的记忆,你也知道我们落入鬼差的手上会有什么下场,你还真舍得……我错了,不该对你太仁慈。所以我才讨厌倩儿,这些莫名其妙的凡人情感害我做了错误的决策。”鬼夫人最后那句话突然变了声音,好像一个愤怒的大汉用略带沙哑的声线说出来。

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重重锁链把她缠绕起来,这时的鬼夫人就像是蚕蛹。

漆黑一片的地面上出现了三道人影,冥界统帅和黑白无常,当他们出现之后,房间的异象消失,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谢谢你琉璃,协助我们擒获鬼夫人。”星堂淡淡地向琉璃道谢。捉住了鬼夫人对鬼差而言是一件好事情,连黑白无常都露出几分欣喜,而星堂还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看起来他并没有情感反应。不知为何,琉璃看到他这样子,内心的痛楚又增添了几分。

“你们把她带回九幽炼狱严加看守。”

黑白无常领命而去,身化黑烟消失不见,连带着被锁链缠绕着的鬼夫人也不见了。房间里只剩下一脸泪水的琉璃,一脸漠然的星堂,还有地上还流着血的半截断腿。

琉璃颤抖着向星堂伸出右手,手心上放着星堂当天给她的玉璧。

“这个玉璧你先留着,琉墨还有可能再来找你。你也看到,他已经不是你的弟弟,下次出现可能会危及你的性命。”

琉璃定定望着星堂,泪光盈盈之中藏着千言万语,这一刻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被内心中一股强烈的情感所支配,思言行完全不受控制,似乎阿离的灵魂重新掌管这一副身体。

琉璃收回玉璧,低头静静地望着它,喃喃地说:“你还记得这玉璧是谁给你的吗?”

星堂困惑地摇摇头,“不记得,只是知道它一直在我身上,只要有人对着它念出我的名字,我就能感应得到。”

琉璃的泪水滴落在玉璧上,颤抖着说:“这玉璧曾一分为二,我将其中的一半送给了你。当我思念你的时候,我会对着我的玉璧念着你的名字,你的玉璧就会将这一份思念的情感传到你心中。而当我离开之后,两半的玉璧合二为一,变回原来的样子。”

说到这里,琉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汹涌泛滥的情感,她走到星堂身前,紧紧地抱住这个困惑中的男人。数百年过去,那个落空的拥抱终于变得实在,她终于抱住了他。

“我是阿离,你难道完全把阿离忘记了吗?”琉璃沉痛地低声说道。

“阿离……”像有多根利针刺进脑袋,星堂又头痛起来。阿离这个名字像是一句咒语,每次念起都会给他带来痛楚,但是他隐隐知道他曾失去一段很重要的记忆,一段关于阿离的记忆,想必阿离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每次当他听到阿离这个名字,他不光头痛难忍,还有压抑不住的心痛,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伤痛。

“对我使出读心术吧,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会读心术?”星堂惊讶地问,似乎眼前的琉璃比他更了解自己。

“不用问这么多,只要使出读心术,你自然会明白。”

星堂望着琉璃真诚而又急迫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对她使出了读心术。两人轻闭眼睛,星堂的头脑中出现了琉璃那一场长梦。阿离跟星堂相遇的情景,他们多次在忘川河岸相聚的情景,星堂多次救阿离的情景,阿离魔化失控的情景,星堂最后失去记忆独自徘徊在忘川河边的情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琉璃被星堂用力抱住,抱得那样紧,像是要压入他的身体里。“阿离,我终于找到你了……”一贯冷漠的鬼差统帅星堂激动得全身发抖,连声音都颤抖不已,这一句话藏着太多情绪,融合着无数个日夜毫无头绪的追寻。

这些年来他常常不自觉地在忘川河边流连,像是一种习惯,又像是一种本能,失去记忆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坚持这奇怪的习惯。每次身在河边都会感到心神不宁,似乎有重要的人在那里等着他,有重要的事在那里发生过。多年下来他还是找不到答案,有时甚至厌倦这种跟命运猜哑谜的游戏。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强迫自己不要到忘川河边去,但之后一直心绪难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他的内心,又像是有一道声音在心底悲伤地低喃:“不要忘记我……”几次下来,他都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只有来到河边才能让自己重新平静下来。

在这银月清辉的夜晚,他终于找回了记忆和灵魂的碎片,两个伤痕累累残缺的灵魂重新融合完整。两双流泪的眼睛深情对望,目光里有爱有痛,有伤感有释怀。只要最终相逢,过往的苦痛都值得原谅。

他们轻闭眼睛深情相吻,仿佛又回到了彼岸花盛长的忘川河边,有风吹过,吹皱了河面的波纹,吹动一片红艳起伏的花海,那浓烈的相思里融着淡淡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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