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似浮萍难靠岸,运比行舟总浮沉。
一句话出口各有角度,一句话便可定位一个人,一句话也可概括一生。可这句话由谁说呢,谁又能说的对呢?
这世间最狭隘的最大度的都莫过于人的认知,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形的小宇宙。他们互相接通不了信号,亦不可打破。
正如我的姐姐五十多岁的年纪种了一辈子地,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风吹日晒的讨生活。而我三十来岁的年纪,她比我大了十七岁,可谓是根本就是不同年代的人。
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中国,正是高速发展的时候,从我姐那时的食不果腹迅速发展到我的青春,已是彩屏手机互联网时代。
可在我终于回归乡土的这几年,同认识我姐和我的人,由于我家没有分到田地,家里没地种,我便成了那个她们眼中幸福闲散的人。在他们看不见的背后,我帮着父母装车垛草,整地打药收庄稼的从不停歇,由于父母养殖了几十头羊,种了七亩地。我爸又是那个种地事无巨细的指挥者,之前处处吩咐我妈,现在由于我是正当年的劳力,又多了一个可使唤对象。
受人压迫霸凌了,他说我小心眼,去看风湿吃药血崩了,头晕的不行,他说我在家歇的了,多干活就没事了。你只要不停的干,听他指挥,随叫随到,你就是能干的好女儿,反之就是正年轻力壮的时候怎么会没劲,多干点活就没事了。他信奉的是劳动教育。虽然他是爱坐在地头指挥的那位,过往乡亲也议论他好意思坐地头指挥干活,他总是乐呵呵我回答:我腿疼,不方便等等。
腿疼让他艾灸,他又没耐心,闲时整天往外跑,到处瞎拿药。不让种地又不行。我姐说我:你离的近,帮他们干点活也可以,又一边说我在家闲着也没啥事,能有多少活,哪里就累着了呢。
是啊!没多少活,我看起来不还是人模狗样的。但凡家里养殖了些牛羊牲畜的,恐怕就说不出她那些风凉话了吧。
没办法,一个各觉的各自足够苦难的环境,多理解不了别人的不容易。自己只管数落妄加评价,却没耐心听别人只言片语。
得些闲余时间出去,我便会画上美美的妆,打扮得体,人人觉得我是个悠哉悠哉的幸福闲散小女人。浇地种田那些知道后也是吃惊的问:“你竟然会做这些。”
我哈哈一笑:“庄户人家的孩子自小干活,哪里可能不会。”虽然身边比我大的比我小的,男男女女大多不会种地,因为当时赶上了打工潮,他们回乡后也不愿干这些。
而我是没办法,家里成员个个比我大,总想着人家孩子多么能干,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忙了就叫我干活,干了我哥家的干我家的,偶尔再加我姐家的。
我是宁愿干活也不愿做家务的那种人,又嘻嘻哈哈的乐观性格。她们评价我又傻又懒。
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又各带着挑剔的眼睛看你,更是无法沟通。
二十多时狼狈的似七老八十的手,如今三十多又逐渐修养的好比二十来岁般神采奕奕。
她们又夸赞了啊,你越活越年轻了啊,家里又没地,歇着就是好,比你姐有福气完了,你跟着王风享福了。王风就是我的老公。
我不由更笑了。只不反驳她们,思想这玩意是没有沟通桥梁的。
为什么我的幸福都是别人带来的?那我的苦难又是来源于谁?有没有可能我是会照顾自己了?
十七载婚姻,我被架在道德责任担当孝义的牢笼里,付出所有,任人磋磨十七年。为孩子为父母安心,不敢离婚。
知父母岁数大了,我旦生变故,他们余生心里就没着落了。
为家庭为和睦,个个照应周全,可人心换不来人心,唯有饿虎扑食。
终于在婆婆赶她自己妈走,不给养老之后,她又到处宣扬是我强势厉害把她们赶出去,多年来的委曲求全,人人皆以为我是恶媳毒妇。时不时的便受自诩正义之士登门教育。
委屈撑不起人生,却足以撑坏身体。
又在一次农活干完又喝冷水之后,我彻底倒下一病不起。
去拿中药,吃了没用。
收麦子在即,我唯有阿胶针灸的调动气血。由于久病未遇良医,自己也学习些皮毛,些许医疗之法,略解决些小问题。
天蒙蒙亮起来劳作,太阳炙热后休息,胃气顶的喉咙疼的什么都吃不下,就吃些糖蒜馒头的好受。
中午匆匆洗个澡,先给自己下了针,眯会儿给拔针,再稍做休息,下午继续劳作。
一连四五天,端麦入仓,装粪入田,拉耧播种的忙碌。忙完后,卸了那股劲,晨起累的连眼皮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在三天后老公从北京回来了,出去拿药依旧毫无作用。
又按我背,膀胱经下陷,脊骨凸起已成亡阳之象。自知身体寒湿浊重,病入脏腑,更不敢有病乱投医。自此,每次我攒着气力的吃些东西,针灸缓解胀气,又至能够有些力气下床,一套八部金刚功我边看视频边练,一式下来我歇半天。
可老公做早晨一顿饭,喝到半夜才回来,甚至我躺床上起不来喝不上一口水。
口口声声说对我最好的人,数十年来心口不一又懵懂无知,且自私自利的压榨着我的所有价值。
一天天恢复至六七月,我爸一遍遍告诉我该到地里除草了,他腿疼。
我不做,就会是我七十多妈妈自己劳作。攒了气力我妈我俩忙完地里,我又倒下一个星期卧床不起。
爸爸依旧是别总躺着,多干点活就好了,气的我和他大吵一架,他又怪我脾气太爆,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是啊,没人能够明白你是如何挣扎在生死边沿。
又一步步的学会按耐心绪,逐渐清醒冷漠,用去大半年时间方得人前体面。半年间,由夏季气血,阳气,俱是大虚的瘦骨嶙峋,复至冬季肌肉筋络满壮。
那个所谓老公在家喝酒乱逛,离开又每天电话里嘘寒问暖的叮咛吃好喝好。
不做任何付出的关心能有什么份量,我自然懒怠多言又没好气。
只这样没温度的交流,又惹到了人家妈宝男少爷,电话微信的连番轰炸,势必和我理论个明白,证明他对我有多好。
一切的一切,我是顾全大局不是懦弱,他自认为他无有过错,我告诉他这般胡闹我便公布事实,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能够贴上去的。
他依旧坚定自己所作所为无过,而我是找事撒泼。
数载委屈隐忍,受尽磋磨,落得固疾沉疴。没人知道我为了活下去,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在网上搜罗文章,片断性的学习拼命吸取知识。没人知他们读书是求前程,而我是求生路。更没人知,我是如何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趟又一趟。
数不尽的委屈苦痛如开闸泄水般奔流人前,我把事实公布与网络,乡邻多有所见,皆选着无视不留痕迹,不点赞不评论,完美隐身。这时怎没人去好为人师了,正主浮出水面怎么不去兴师问罪了?
想必他们不是不想,只是不敢,因为真正的恶人当前,他们还能有几分颜面?
只有小叔子在视频文章底下评论句:这是干什么?我回复:公布事实啊!
他也不再多言。
是啊我多年以来掏心掏肺的对每个人好,理解每个人的难处,就想和和睦睦的过一大家子,我何错之有。
于我来说,错就错在不知自保。照顾每个人的颜面,才以至恶人恶的这般猖狂无有底线。
我劝不该在人老了把人赶走时,他们全部隐形,我被陷害时,他们全然沉默,我被谴责时他们事不关己。
好就好在,那个自认为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从此不再嚣张,那些装腔作态之人或是消失,或是息了气焰,或是惭愧示好。
当然总不乏那些,你真是越活越年轻,又不用干活,跟着王风有福了。
也有看我病的柔弱不堪,实在不忍心,偶尔见我也是劝:照顾好自己,吃不下也要吃,把身体养好才是正事。你要是出事,可就苦了王风和孩子。
看,底层人的关心就是这么笨拙,因为她们看待事情的角度是以男人为主。
他们下意识的不会去考虑,我的苦难究竟是谁带来的?不是那个男人的无能无耻不作为吗?
女人家,在娘家过的体面是父母的功劳,在婆家体面是男人的功劳,年迈后的体面是儿女的功劳。总之,这个女人的所有付出是无力的,隐形的,至少是低层次的人看不见的。
总之,对于村落文化,女人的文明在城市,男人的文明在乡村。城市对于女人的包容度更好,乡村对于男人的利益保障更全。
只是看似受益的男人,如果跳不出当下压榨女人的怪圈,父母不知教给男孩如何成为男人,不知尊重女性在家庭中的重要意义。男人不知责任,担当,与孝义,不知付出成长与取舍的力量,底层人类便永远是底层人类。
自古以来,皆言家和万事兴,对于普通乡村百姓,却没几个人愿意去真正了解家和万事兴的具体意义,只会断章取义的谴责某个人破坏这份和睦,批判那个违逆自己父权,母权,或夫权的人,使她们成为罪人。
多么想,每个家庭都能了解古人这番真意,如我之这般良苦用心。
所谓: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父和母慈,母慈则子孝,子孝则家齐,家齐则家至。老无德,父无能,父懒则母苦,母苦则子惧,子俱则家衰,家衰则败三代。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个小小家庭都过不安稳,岂不也是影响社会安定之毒瘤。勾心斗角之为何其累人,寻常百姓,家长里短,还简简单单多些理解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