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烈目光呆滞,喃喃道:“好好,好好,我要把你说的话都记下来,报告给——”
他突地停住,不知如何说好。
老郁微微笑,说:“你要报告给那个什么何司令,还有那个什么黎科长。这不奇怪!
像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叛徒,要不报告,倒还是怪事了!
听着!
最好把老子说的话,一个字都不漏地记下来,跟你的反动派主子说。
还要都收好了,这是我们赤色党人的光荣!
将来,哼,有用得着的时候!”
费烈再不说话,拔腿就走。
刚到门口,老郁在后面喊了一声:“等等。”
费烈转过身来,直喘粗气道:“怎么?”
老郁笑道:“我差点儿忘了,也算你今天跑了一趟,不白来——
提醒你一句,你就不用为你自己准备什么棺材之类的东西,用不着!
我敢说,你以后,不管死在谁手里,一准的,死无葬身之地!
不信?你也记下来。”
黎之虎一看费烈的表情,就知道他去医院的结果。
黎之虎安慰他说:“费专员,不用往心里去。
这帮赤党输惨了,心里憋火,一时劝降不成,也算是正常。”
费烈道:“那老郁,年轻得很,居然顽固得不进油盐。
真想给他一枪!”
黎之虎看看费烈,心道:“这费先生,到底是在赤党内练过狠活,火被激上来,还有点脾气。
不过他这脾气,只是毛病而已。
他到底还是属于最怕死的一类,只要能活着,什么洞子都愿意钻------”
黎之虎笑道:“费先生,不生气。
那几个人,不归顺政府,迟早要上刑场。
现在,留着还有些用处。”
费烈悟道:“是,等那帮手枪队的人来劫,来救,正好兜底抄。”
姜贵进来了。
黎之虎说:“好,费先生,我们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洎江赤党地下组织的藏秘密文件资金之类东西的地方,那样,我们下一步行动,就事半功倍了。”
说完,看着费烈。
姜贵不说话,也看费烈。
费烈心里稍微有点不快:“妈的,老子知道的,说了个干净,你们还这样看老子,不是不信任老子么?”
黎之虎好像看出来一些费烈的心思。
“费先生,您看啊,现在,您是专员,是真正的专家。
请您再想想,您所知道的负责机要保卫的洎江赤党人员,还有什么可能的关系点?”
费烈心中稍宽,脑海中掠过一道电光。
“有了。”
他缓缓说出一个人名来。
姜贵心中打鼓:“妈的,这姓费的,说的不是蒋总司令的师叔么?这是能够轻易去招惹得的么?
是,蒋总司令杀赤党不分亲疏,可他妈的这得有证据才行啊!
要是扑个空,什么证据也没有,这笔黑帐被那骆老头记下来,不定哪天就一个屎盆子扣在老子们头上!
老子在洎江,也算得上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因为这事倒了霉,岂不可惜了半世英名?”
姜贵又想:“要是让老子去给骆老爷子磕个头什么的,老子立马就去!
可这去抄家?
不行,这得听上面的,老子自己也得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