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郁,你笑什么?我说得有理吧?”
见老郁仍不回答,费烈看看站在门边的侦辑队员们。
“二位弟兄,请你们回避一下。
我要和我的老战友谈点心里话。
放心,不会有事的。”
两侦辑队员互相看一眼。
其中一个道:“费专员,我们就在门口,有事叫我们。”
费烈说:“行行,能有什么事情?老郁是我的老战友,老同志!”
两队员出门,费烈去关门时,对他们扬扬下巴,轻声说,“放心,我不是不能练活儿的人。”
两队员早听说,这位刚刚投顺了政府的前地下党人手底下不弱,只是不大看得出来。
现在听他如此说,忙点头。
“好的。”
“费专员,我们就在门外。”
费烈转过身来,听老郁徐徐吐出一口气,说话了。
“老费,费烈,你还说漏了一句。”
费烈喜道:“老郁啊,你总算开了口,这就好。
我差点儿忘了,老郁你还在红军里,就是高级军官,我跟你讲什么道理?
鲁班门前耍大斧了!
笑话,笑话。
不知你说我刚才说漏了什么?”
老郁慢慢道:“你说漏了一句,你过去,还是我们手枪队的老上级呢。”
费烈又忙道:“是是。不过,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后来老郁你来的时候,我早已经不管手枪队了。”
又仔细地看老郁的脸,想看出老郁现在在想什么。
他看不出来。
老郁显然是受伤过重。
人虽已清醒,气力恢复不够,脸犹如一张白纸。
“老郁,”费烈叹口气道,“你能够记着我还当过手枪队的上级,看来你还是念旧,讲感情的。
我和你一样。这个,虽说现在我已经过来了,心里还时刻惦记着队里的弟兄们。
这不,何司,唔,他们一说老郁你们几个受了伤,在医院里,我这就紧忙赶来了。”
老郁说:“哦,我的另外几个受伤弟兄呢?”
费烈心道:“看样子,老郁还不知道另外几个人的情况。告不告诉他呢?”
一转念,“跟他说了,也没关系。
到时候,老郁还可能帮着我,说动那几个-----
这医院犹如虎笼,他们就是几只大虫,也是笼子里的病大虫,飞不到天上去------”
遂道,“另外几个弟兄,在旁边的病房里。我一会儿就去看看他们。”
老郁“唔”了一声。
费烈突然想到:“老郁问这一句,是不是在打听,有没有谁,已经归顺了政府?”
他看看老郁脸色,还是看不出来什么。
于是他又从从病床这一侧绕到了另外一侧,似乎是刚刚想起来似的,说:“咳,几个哨,还有老鲁朱垣几个弟兄,都死了。”
他看看老郁的脸,好像老郁脸上肌肉抖了抖,再看看,又好像还是刚才那样,如一片白纸。
“老子跟他们说了,这都是老子的老弟兄,得关照点,他们就是不怎么听!”
费烈气愤地说,“也难怪,政府在洎江这一块,这几年,也是被咱们老弟兄们整伤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