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强继续说,他的声音激愤起来:“弟兄们,同志们!
打仗,就会有胜负!
是的,今天我们败了,败得很惨!
败在我们的队伍中出了叛徒,大叛徒!
这个狗日的,把我们害惨害苦了!”
众人都纷纷出声,骂了起来。
他们已经知道,使一批弟兄身陷绝境,又使他们仓皇逃命的是谁。
几个人都忽地拔出枪来,左右看看,又把枪插回去。
申强说:“沉住气,等消息。现在,先吃饭,吃饱了好打仗!”
饭刚吃到一半,放哨的二聚等人发出信号,有自己人来了。
三个人进来,头一个是赵十华,最后一个是老车夫发老大,中间一人是“铁圈”。
“铁圈”背上背了一人。
申强眼睛一扫,手一松,饭碗落地!
卢秀儿面如金纸,双目紧闭,背后胸前都有血渍。
------赵十华到达秘密电台那屋时,卢秀儿正在给庆儿织手套。
庆儿好动,爬这里,抓那里,上次织的手套已经破了。
卢秀儿曾经对申强说:“你看你儿子,你还没教他呢,就折腾这样,以后要是再跟你学了,那手套还不得一天一双?”
申强笑答:“不用,我从小就不戴手套。”
卢秀儿惊道:“那庆儿练什么,还不把手都磨破了?”
申强说:“手上破皮,脚腿磕肿,男孩子嘛,算不了什么。要是练腿功,那就更苦了。”
卢秀儿心痛道:“那别,那就不学了!”
申强道:“秀儿,你心疼了?”
卢秀儿说:“我不怕吃苦,可庆儿——”
申强笑说:“秀儿,我们不是早就说过,庆儿以后,也定是要干革命的!”
卢秀儿道:“那是一定的!”
“那就好,”申强说,“干革命就要学本领。
不练武,也得学好文化,那也是很辛苦的。
而且,干革命,就有危险。咳!
我怎么跟你说这个,跟你还用得着说这个么?”
卢秀儿也笑了:“我也是一时想简单了。
就希望我们事业早日成功。
那,庆儿就不用像我们现在这样危险了。”
她说到危险两字时候,语调平静。
申强轻轻搂住妻子肩膀。
他知道,卢秀儿和自己一样,经历过多次危险考验,已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赵十华拿出申强的手枪,卢秀儿大吃一惊!
赵十华说:“嫂子,队长让我拿这个给您看。”
卢秀儿说:“这是有最紧急任务!小华子,快拿出来!”
赵十华掏出哨笛中的叠纸:“嫂子,队长说,十万火急!
现在敌人的侦测台已经被破坏。
您发完,立刻撤离!”
卢秀儿道:“敌人没了侦测台,不会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
赵十华打断她的话:“嫂子,出了大事故!
发完立即撤离!这是队长说的!”
卢秀儿立即道:“好,我马上开始发报。”
赵十华说:“我掩护嫂子您。”
卢秀儿扫一眼已经译成电码的情报,说:“我发这个很快。
你先到这个位置——
你出这楼大门,向左拐,第一个胡同口左转进去,走二十公尺再向右拐,遇到第一个巷口,再向左拐,第二个突出的墙角——就在这楼后面,稍有些远,在那里等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