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冲动是魔鬼,我确实有些后悔——如果是单纯的暗恋倒还好,至少可以自行脑补出许许多多精彩纷呈、美妙绝伦的情节,即使是圈地自萌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因为对方的态度而内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啊,再这样下去,我都怕自己要精神分裂了!”安静愁眉苦脸,安好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了姐姐,我感觉你已经有神经病了——哪有为追男神直接往人家身上泼汤的?”
“你不懂,有句话叫出其不意必……必什么来着?”安静抓耳挠腮,安好抢答:“必自毙!”
“好吧,我现在确实是自闭了。”安静垂头晃了晃安好的胳膊,“好妹妹,求求你帮帮我吧,毕竟我现在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你了呀!”
“该不会又捅什么娄子、出什么幺蛾子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啊?”安好提心吊胆地询问。
“打虎亲兄弟,上阵姐妹兵——我自然是想让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啦!”安静低头看了看自己腕上戴着的手表,“这个时间段,覃添应该会去图书馆。”
……
“记住,一定要用你的刁蛮粗鄙来衬托我的善解人意!”安静交代完毕,大摇大摆地假装路过覃添跟前。
“姐姐,接着!”安好按照安静的吩咐,借对抛互传将篮球从背后砸向了覃添,毫无防备的覃添果然发出了“哎哟”一声大叫。
“不好意思啊帅哥,我们刚从体育馆打完篮球回来,有些意犹未尽,结果却……”安静瞪向安好,“都怪我这妹妹笨手笨脚的,先前害你被汤洒,现在又害你被篮球砸。”
“你们应该不是单纯路过才与我偶遇的吧?”覃添语出惊人,安好不禁感叹:“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既是刚从体育馆打完篮球回来,为何一丝汗都没冒?和我一起出现在图书馆门口,却并未背书包,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学习,倒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覃添的分析令安好对其竖起了大拇指:“推理得不错嘛小伙子!”
“那是当然,我这人平常话不多,但既不刻意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总能一眼看穿别人内心的真实想法。”覃添微微一笑,“先前的账可以一笔勾销,但事不过三,你们也别怪我讲话直接、一针见血,正如德国哲学家康德在时间理性批判中所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能够震撼人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标准,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我觉得此言有理,所以不想违背自己、逢迎别人。”
“你这人软硬不吃、超级死板,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世界指不定会变成啥样。”安好耸了耸肩膀,从书架上拿起东野圭吾的作品集递给覃添:“你懂推理,应该喜欢看推理小说吧?”
覃添摇头拒绝:“这本我早就已经看过了,我这次打算借阅的是我最欣赏的新锐作家莫单所著的《炎夏帕斯可》。”
“帕斯可?什么是帕斯可?”安好疑惑不解地望着覃添,覃添回答:“这个问题问得好——帕斯可是一种甲虫,特别梦幻稀有,昆虫学家将其称为谜一般不存在的甲虫,莫单喜欢用生物作为书名,他又有一部新书将要出版了,不过不是他擅长的推理小说,而是讲述信天翁的爱情故事,信天翁在禽类当中严格遵守一夫一妻制,即使相隔数千里,它们也会飞跃过去找到心中认定的另一半,波德莱尔曾将诗人比喻成信天翁,诗人恰似天云间的王君,它出入风波间又笑傲弓弩手,一旦坠入尘世,笑骂尽由人,它巨大的翼翅妨碍它行走——信天翁是一种飞翔在海面上的海鸟,但这首诗里面却并没有写它展翅高飞时的骄傲样子,反而写了它被捕捉在甲板上的狼狈模样,很讽刺吧?纵有青天志,知音难觅得,找不到能够比翼双飞的人,却还要孤独地在揶揄嘲讽的人群中行走,挺令人心疼的,然而,也不能将信天翁想得太过诗意,信天翁虽被称为海上滑翔机,但由于它腿短翅膀长,在陆地上行动不便,所以这个空中巨物还有个大笨鸟的外号,即使这样我还是喜欢它,因为缺点让它更加真实,也将它的孤独衬托得更加可爱,还有帕斯可甲虫,对爱情的忠贞专一程度丝毫不逊色于信天翁,它经过三百万年才完成了独立一支的演化,一旦生活环境遭受破坏或者有人为的干扰,它甚至可以选择策略性的退化,不交配不产卵就直接死去,可以称得上是非常具有爱情洁癖的昆虫了……越扯越远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非常喜欢莫单的作品,有时间你也可以看一看。”
“没时间,她没时间!”安静气急败坏地将安好拉到一边:“你同我男神聊得挺投缘哈,是不是把正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啦?”
“忘不了,包在我身上!”安好拍着胸脯保证,重新来到覃添的面前以赔罪的名义约其一起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