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分钟,有人在地下室出口外喊话。
“赤党弟兄们,出来吧!
我们的何司令,还有黎科长都来啦。
长官们说了,只要你们交枪投降,全都既往不咎,还有大把赏金。”
稍停,又喊:“手枪队的弟兄们,你们就不要想等外面的救援啦。
你们的申队长,已经在外面被我们的三挺机枪挡住,被包围了。
你们先把枪扔出来。过一会儿,就可以和你们的申队长见面了。
我们何司令黎科长都说了,申队长过来后,还可以继续带你们干!
你们嫌洎江小,就到省城侦辑大队,真羡慕你们哪!
兄弟我在洎江侦辑队,算得上是元老了,都没有你们这样的机缘。”
这时候老郁喊了声:“退后!”
队员们急速转身向里去,绕过拐角。
就听轰轰两声,声浪和烟浪扑进来。
小山骂道:“龟儿子们,”
他赶紧捂住鼻子,等烟稍稍淡些,才骂出下半句,“有狗胆,就滚下来,老子给你穿上几个透明窟窿!”
上面外面有人喊:“你们不出来?好好!
你们见过猎人薰狐狸么?
薰狐狸还得堵住后面门,赤党的弟兄们,你们只怕没有后洞口,可惜呀。
当然了,你们也许有通风口,可老子们弟兄好几百在上面,不用几分钟,就可以找到你们的通风口,堵上它们。哈哈。
好,现在,让你们闻点辣的,先把鼻子嘴都堵上啊!”
外面另外有人喊:“喂,你老小子胡喊什么?”
前面喊话那人高声答道:“队长,您来了?
放心,狐狸被薰的时候,也都把鼻子嘴插到土里,没用!
顶不了一会,他们就还得吸我这五辣断魂香。”
这烟气,当时乍闻到很香,似军队伙房里炒菜爆香辣椒。
紧接着烟气直入肺腑。胸肺间剧烈激荡。
一阵激荡从口鼻向外,经过处有如刀剜!
老郁和大家一样,红脸凸眼。他扬起手中枪,做了一个向外冲的手势。
小山等人都被熏急了。
小山疾步冲上向上通道口台阶,连连扬手,将两颗手榴弹扔出地下室门口。
第二下爆响声起,小山抢在老郁身前,第一个跃上几级阶梯,冲出地下室门口。
老郁跃上几步,腿忽然一软,他心道“不好,刚才受了伤------”
他只好让其他队员先出去。须臾,外面枪声震响成一片。
老郁踉跄着扑出地下室门口,差点被一个大铁疙瘩绊倒。
扫一眼,看出这大铁疙瘩是反动派搬来往地下室吹烧辣椒烟的鼓风机,已经被手榴弹掀翻。
周围满地死尸。
小山和两个队员已经到了房门口,正在向外开枪。
老郁心中一沉:“刚才冲出来的,只剩三个,地下室还有被熏坏了的------”
小山喊了一个字:“冲!”便窜出房门去。
另两个队员也急冲出去。
老郁听得外面枪声更加密集,也急冲向房门外。
他的手中枪发射不停,向外面高处——
那是他看子弹来路看的敌人位置。
高处有人大叫的同时,老郁身上数处被子弹击中,一头栽倒。
——正面吸引,两侧迂回,三路合击,还是走了赤党大神枪手!
王参谋长站在木器行院子里空地上,向何司令报告的时候,略显惭愧。
何启廷倒是很满意:“天卓老弟,不错,不错!
挡住了那个什么,申强,神枪,这赤党名字起的,嘿!
我们这次,老弟,大获全胜了。哈哈!”
何司令豪爽的笑声,在佘家木器行的后院里回荡。
四周正在搜翻的国民革命军官兵向这边看,都被司令的笑声感染。
有的笑了出声,有的张着嘴,是在笑,没出声音。
王参谋长扫一眼,抽抽鼻子:“司令,这味道?”
何司令说:“哈,黎先生高招,这地下室的共匪不是不出来么?
老子们点火,就他妈跟熏狐狸一样,看他出不出来。
这好,他们无路可走,没被熏坏的只好出来了。
有几个熏倒在里面了。”
王参谋长说:“哦,他们缴枪投降了?”
何司令皱皱眉头:“妈的,没有投降!
和我们原来估计的一样,这帮匪徒,顶着枪子儿向外冲!
也他妈的不想想,覆,覆巢之下,能活出个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