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木器行的弟兄,除了外面分头放哨的几人,其余的都下到地下室练枪。
还有一些在外面各处上工的弟兄,按计划有的明后天来,有的今天晚上来。
刚才老郁在上面,他交代了几句下来,柜台上就只剩阿亮一人。
一时没有人能够想到——手枪队的原上级费烈和国民政府省城及洎江军警特精诚合作,把手枪队的机密全盘托出,并出谋划策,设计了精巧准确的包围方案,以及扑哨步骤!
精选出的侦缉队员和警备司令部卫队,将对地下党秘密武装基地的三个哨位,一个木器行本部,同时发起突袭!
费烈尚在省城来洎江的路上。
他提出的突袭方案已经被洎江的何司令黎科长采纳实施。
洎江地下党手枪队的这种三个外置哨位,四点呼应的警戒方案,本就是费烈协同设计的。
这一次,费烈亲手将其毁去,他深谙其妙,毁得干脆利落。
老鲁应令,沿通道快步去向地下室出口小门。
老郁说:“弟兄们,有些不大对劲。都收拾一下东西,拿好武器,动作要快!”
以前有过多次,外置警戒哨发觉情况异常,发出警报。队员们在地下室潜藏不动,也不打实弹。
解除警报后,再开始各种正常练习。
而像今天这样,队领导直接下令,准备撤离,只有一次。
那还是队长和政委商量,让弟兄们练习练习,就像红军队伍中练习紧急集合,出发转移一样。
大家都听出来,“今天不是练习!”
都呼呼地开始收拾物品。
好几个队员都拿了长枪,又插短枪在腰间。
一些队员还没来,这会儿地下室里,枪比人多。
小山很快背上一支花机关枪,提了盒子枪,又别上两颗手榴弹在腰里。
老郁看见抽屉里有几张纸,上面盖了些章子,没有其他文字。老郁在灯下看看那些纸上章印。国民革命军洎江警备司令部,洎江市警察总局,还有私人图章。
老郁想,“这是老佘的杰作,得带了走。”
他赶紧在抽屉里找,果然找到好几枚大印图章。
有的简直不能称为大印。
一个小歪嘴香瓜形状的木疙瘩,一头屁股磨平,刻成印。
“这些,以后也许还用得着!”
老郁拿纸一包,塞在兜里。
就在此时,老郁听到一些响动,从通往地面的传声口隐隐传了进来。
“这应该是上面的老鲁踢翻了脸盆架-----”
老郁想,塞到兜里的手停住了。
他喊了一声:“不对!准备战斗!”
几个收拾物品的队员听得政委一声吆喝,突地都停住了所有的行动和动作,连呼吸都停止,有如群雕。
大家的耳朵都支楞起来。
上面再无一丝声息传下来。
小山将耳朵贴在传声口边,举起右手。
大家都看他的手。
小山伸出一根食指,队员们都松了一口气,“上面只有一个人。”
又都忽想到——“不对!
应该有阿亮和老鲁,至少二人!
如果有客人来,那就是三个。”
小山的手没有放下,他的中指又伸了出来,队员们都屏息看。
如果是阿亮和老鲁,那就没有外人。
他们在上面弄出声响,应该从传声口向下面打个招呼,以免正在训练的弟兄们担心。
小山右手的食指收回,和大拇指扣在一起,其余三根指头伸得笔直,标准的中国式数字手势,三个。
队员们都看向老郁。只见老郁快速检查了他的驳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