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老板走到申强桌前。
申强已经看出,佘老板此刻正如热锅上的的蚂蚁,强自压抑着攻心的怒火,没有喊叫出声!
申强心下已是明白,暗道:“老费,费烈,你要毁我们的组织和同志,也就是毁了你自己!”
申强将一张钞票放在桌上,对伙计说:“我和朋友有事先走了。
明天再来吃面,这记在我帐上。”
两人出得面馆,并肩而行。
申强低声道:“老费已经出了问题?”
他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还是忍不住声音打颤。
佘老板也低声道:“应该是,一件千真万确的东西,就在我身上!”
他的手抖抖索索,在身上摸。
申强说:“老佘,进院里说话!”
他拿出钥匙开自己家院门,头一把钥匙插不进去,一看是拿错了,赶紧换一把。
进院到了楼下屋里。佘老板抖抖地从身上摸出那一叠纸,打开。
字是毛笔小楷,写得很端正。申强看得很清楚!
“蒋委员长”几字入眼——
他赶紧看后面内容。
“------学生自参加国民革命,投身北伐,决心以毕生精力投入总理未竟事业,不料因自己疏于研习革命理论,受异端邪说诱惑,误入赤党歧途。近期,常以总理遗言,总司令教诲对照自己所作所为,追悔莫及。现-----”
申强不再看,叠一下,递给佘老板。
佘老板说:“队,队长?”
申强握住佘老板的手:“老佘,让我想想。”
佘老板觉得,队长的手在微微抖动,看看,队长的颈子上青筋爆起!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越握越紧。
佘老板忍不住痛,呼道:“队长!”
也就是十多秒钟的时间,申强如梦方醒。
他的头上,汗珠淌下来!
“老佘,”申强说,“万分危急!你先到小街口李大爷家,”申强一指。
“通知阿嫂,撤!
然后你去队里,在外面看清楚。
需要的话,从外面接应弟兄们。”
“好,队长你?”
“我已经让小薛通知,启动了第二套大撤转方案。
但现在看来不够。我马上去发另一套紧急信号!
这里,再不能来任何人!
老佘,队里今天有弟兄练枪?”
“有。分拨去练。”
申强急促说:“你先走,我马上去发紧急信号。
两个转传点过去,队里那边可以很快看见。”
佘老板开门出去,一闪不见。
申强插上门,转身上楼。
这次他不管不顾,三五步便已到了楼上外走廊上。
闪进屋内,挪动一椅,登上,驳壳枪已经倒持在手,枪柄上扬,楼斜顶天窗玻璃碎裂!
这是一个最危急信号!
他从角落木箱中取出一把锁,锁黑色。
他如一阵风到了楼下,出屋门院门,用黑色锁锁上院门——这是又一个简单信号:危险!——
然后拔腿就走。
二十几公尺外是个弄堂口,申强拐进去,起步奔跑!
两辆摩托车轰隆隆从街那头奔来,后面呼呼跟了一辆卡车,上面载了十几个国民革命军士兵。
摩托车在离面馆二十多公尺停下,几个便衣跳下来。
一个说:“队,队长,黎,黎科,科长说,要,要小,小心,那,那-----”
一个壮汉吼道:“妈拉个屌的!
那个是赤党神枪手,老子等了好久了,就等着会会他!
七奎,老子要是栽了,也是技艺不如人。
你们给老子顶上去!”
七奎道:“是,队,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