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镇大饭店最豪华的包厢内,以秦垣和任羽幽为首的几人,围着一张大饭桌坐下。
这个包厢以屏风为界,在中间做了个隔断,将包厢分为两侧。
一侧是荤素搭配的珍馐美馔,正中间的一道葱烧江鱼分外瞩目。
另一侧则是精致琳琅的素食,虽说多是些蔬菜,但一眼就让人垂涎欲滴。
不得不承认,关镇长真是有心了。他选了这么个包间,就是为了照顾了贤了慧这两个僧人。
不过了贤并未在素食那一侧,而是被秦垣拉到了眼前。
“了贤大师,贤大师,大师!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开始了?”秦垣苦着脸问道。
同样面色难看,甚至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还有任羽幽等人。
关镇长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压下心中的好奇心,静静坐在旁边,默默观看。
了贤念了句佛号,目光如电的一一扫视过众人。
他说道:“怪事了,几位头上的霉运之气,分明已经被佛法压制,而且现在佛气未散,诸位为何又开始倒霉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秦垣愁的要发疯了。
“大师快想想办法。”陈揽月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道。
继秦垣、李天澜、袁淳珊之后,第四个倒霉的人是她。
就在刚才进入包厢的时候,陈揽月莫名其妙踩空了楼梯,整个肩膀直接撞在了大理石柱子上了。
据陈揽月说,她已经很谨慎了,但偏偏上楼的时候没由来的一阵恍惚。
那一瞬间就好像被夺了魂魄,没有意识一样,然后就受伤了。
好在她常年习武,身体素质特别好。所以只是伤了皮肉。
“没有意识,便是霉运之气在作祟。”
了贤双手合十,说道:“佛气未散,说明佛法仍在。但是诸位又开始倒霉……我怀疑,你们所说的吴大师可能在不远的地方。”
“嗯?了贤师父是说,乞丧之相靠近,霉运之气就可以突破佛法?”李天澜接过话问道。
“这位施主好悟性!所谓道门论承负与今生,佛门讲因果与来世。”
这一次,开口的人变成了了慧:“乞丧之相就是佛门里的三恶之人。那便是因,他让你们霉运连连,那便是果。你们作为因果的连接体,相当于承上启下。也就是说,你们距离三恶之人这样的因越近,那产生的霉运之果,便会越强烈。”
看得出来,照比了贤,了慧或许佛法不如他,但是佛理绝对更胜一筹。
了贤含笑点了点头,说道:“我师兄说的不错,所以我才怀疑这个吴大师,可能就在柳镇。否则,几位也断然不会如此。”
秦垣沉默着摸了摸下巴,感觉这个吴大师真是他们的克星。
得想个办法把他找出来然后撵走,不然绝对会坏事。
想着,秦垣侧过头对着喝着茶水,津津有味听着几人闲聊的关镇长说道:“关镇长,有个事情需要您帮忙。”
“秦小道长尽管吩咐。”关镇长放下茶杯,正色说道。
秦垣摆了摆手,笑道:“吩咐不敢当,就是想劳烦关镇长动员镇民帮忙找个人,然后想办法把他赶出柳镇。”
关镇长任职本镇镇长多年,什么三教九流都接触过,自然有了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从几人的对话已经得知,这个吴大师可能就是让秦垣等人倒霉的关键。
所以把他赶走,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他总觉得这“吴大师”三个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就问道:“那人具体叫什么,又长了个什么样?”
“我们也只他被称为吴大师,他长得奇丑无比,双眼凹陷,鼻梁坍塌。”
秦垣讲了一下吴大师的体貌特征,又补充道:“他有两个跟班,可能是他的徒弟,嗯……其中一个人,一直抱着一个红木箱子。”
“红木箱子?吴大师?”
关镇长越听越熟悉,而后忽然起身,一拍桌子,大骂道:“他妈的,你们说的不会是吴大骗子吧?”
秦垣等人被关镇长的举动吓了一跳,更不知道一向淳朴待人的他,为何会破口大骂。
“要是这个吴大师,那就不奇怪了,这家伙邪性的很!”
关镇长喝了口水,情绪才平复几分。
据他说,吴大师是隔壁村的村民。本名叫什么已经没人记得了,一般都喊他吴大。
他自幼丧父,全靠母亲给别人做手工活拉扯大。
因为没有父亲,从小到大吴大都被人欺负。
不过这个吴大很邪性,凡是欺负他的,最后都糟了报应。
轻一点的,崴个脚伤个皮毛,重一点的,顶多也就是见见血,或者是骨折。
最严重的就是有人毒打了吴大一顿,然后那人连续倒霉三年。
那三年,打人那一家简直可以用倒霉到极致,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什么晚上睡塌大炕,什么狗丢牛跑,鸡不下蛋,那是常有的事。
后来那一家人实在受不了折磨,干脆就搬走了。
于是有人就说,这个吴大师是个“方人的命”惹不起的。
方人,可能也叫做妨人。
意思是指克别人,或者是妨碍别人。
这种人呢,你能随便欺负他,甚至随便揍他,但绝对被影响到自身运气。
严重点,甚至可能能被“方”的丢了命。
就像影视形象里的一位爷,每个抽过他嘴巴子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就连他本人都有股莫名的自豪感,四处嚷嚷:可着四九城打听打听,抽过爷大耳刮子的人,哪个没被爷方死。
当然,这只是影视形象,碰巧和乞丧之相有些相似之处。
秦垣听到此处,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吴大,绝对是吴大师,太他妈极品了。
换做别人,绝对没有这个威力。
“听您的口气,莫非吴大和您有仇?”一旁的任羽幽问道。
“可别提了!一提我就来气!”
关镇长点了一支烟,说道:“这个吴大,邪性啊。他似乎知道自己有方死人的本事,就仗着这一点四处讨钱花。知道他身份的人呢,本着破财免灾,就给他一点。不知道的呢,也被他忽悠的掏了钱。”
“对了,我忘了说了,这小子学过一阵子风水。可能是没啥天赋,就学了点皮毛。不过他这点皮毛,也能忽悠一些人了,再加上走南闯北的方了几个同行,在这一带还小有名气。但是对他知根知底的人,都叫暗地里叫他吴大骗子。”
“这吴大真是无敌了。”秦垣听罢,哭笑不得。
“后来这老小子就来柳镇了,非要给我家看风水。我本想破财免灾,花几个闲钱给他打发了。结果他变本加厉,没事就来一直要钱。”
“再后来,我小舅子看不惯他,就揍了他一顿。然后我小舅子就被他方的住院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关镇长愤恨的吐出一口烟圈:“说来也怪,上一次他让我小舅子打得很惨,好几年都不敢来柳镇,怎么现在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