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老代表和申强都不支持自己的大行动计划,眼见自己苦心准备的一套被束之高阁,费烈心里很不舒服。
在木器行基地时候,他还没有想到要到省城来。
回家后越想越不得劲,决定自己到省城来。
他想到:“我要是去找老代表要什么新的联络点详情,等同于告诉他我要到省城来告状了。
反正好几个联络点,我只要找到一个,就妥了-----。”
路上他又想:“等到省委书 记他们批准了我的大行动计划,你洎江市委的人,要参加我的队伍,我还得看你们的检讨如何-----”
费烈一直觉得,自己自到南江以来,做了大量的工作。
还在当七号老师不再兼任洎江市党组织领导职务时,费烈本以为自己可以顺理成章接替老师,成为洎江地下党头号领导人。
不料,省委还是把这一重要岗位给了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资格老一些的老代表。
费烈心中不服,表面上倒是不怎么显露。
心道:“我被任命为省委委员,实际权力也不算太小——
虽然没有带手枪队神气过瘾。
但我凭自己的本事,单做起一摊来,只要把事情闹大了,弄得轰轰烈烈,再弄起一支武装队伍来,省委和上级不会装看不见吧?”
他从小就特别争强好胜。
他读书不多,倒是知道,“自古打江山的皇帝和手下的猛将们,读书好的也有限。
时势造英雄。
自满清倒塌,这中国就是个乱哄哄的世界,正是胆子大的人做将军的日子来了-----”
早年他先在工厂里,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工头。
他讲义气,交朋友敢为朋友出力拼命,在许多工人弟兄中有号召力。
赤党搞工运,他听了一些书生赤色党人宣讲革命道理,从中听出些很对自己胃口的话。
“工人就是要掌天下,不然,总是那些已经有钱的吃香喝辣,老子们就一辈子受穷?”
他觉着,这是个能干出些名堂的行当,遂投身其中。
加入了赤党,他认为自己是实干家,不屑学习理论。
当然,他对那些从心底里信仰主义进而不怕流血牺牲的同志们是有敬意的。
因为他扪心自问,觉得自己还做不到那样。
他就想轰轰烈烈干一番。
国民革命成功,不能出将入相,也弄他个一官半职。
国共分裂,费烈的一些书生同志及穷苦工友弟兄死在国民党的刀枪下——
他愤怒,积极投入秘密斗争。
他曾被派往苏联学习。
他本来枪法不错,这一学习,又增加了不少本领。
党组织上级很器重他。
这使他在一段时间里,发挥了特长。
费烈以能力和聪明,渐次作出一些成绩来。
他并不在意自己有时违反纪律时,上级提出的批评。
他有他的招法:领导批评时候,他表示虚心接受。
事后根据情况,或收敛一些,或隐藏一些不妥细节。
秘密战线斗争艰险残酷-----
数年下来,费烈见得多了,渐渐愈来愈心寒。
他想:“如果哪天,老子拿枪和敌人对面,猛打一阵,死了也就算了。
最怕被抓住,被吊起来,打个半死,受尽他妈的活罪,最后还得插上牌子吃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