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强凝神,总共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他断定,“门外近处,仅此一人!”
仍不放心,申强飞步回身到了楼梯上,头两步飞快,后几步慢腾腾,转身。
“没有,附近没有多余的人。”当然,已经站在他的院门外的那人,他这会儿一时看不见。
他从容不迫地走下来,拉开门闩。他愣了。
这来人,申强可实在没想到1
“宋老板,你不认识我了?”来人满面笑容,伸出手来。
申强的手也伸了出来,却没握对方的手,而是两手一合一拱。“哎呀,这不是——”
申强把这个是字拖得很长。他脑子里念头百转:“------这怎么回事?这人来找我?穿了这一身?”
来人一袭长衫,也转而一拱手,却不接上申强的话尾:“宋老板,不请我里面坐?”
申强似刚刚反应过来:“啊呀,对不起,里面请。”他一闪身。
来人一晃而入。
申强留意着来人动静,眼睛迅速地在院门外四下一扫,退一步,插上院门门闩。
“您楼上请?”申强笑咪咪地问道。
他不提来人的身份,好似不必提,也不必说,老朋友一般。
实际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此人正面相对说话。
看着来人脸上的笑容,申强的脑海里,浮出已去了工农红军的王家同的脸,和另一张自己并未见过,可以想象出来的面色苍白,眼神坚定的脸,那应该是牺牲了的商杰士。
来人说:“不上楼了,就在楼下吧。”
说着向后退了两步,口里道,“听我说——”
申强脑中疑问更甚!
他看出,来人长衫之下,腰上应该掖了短枪。
“您先生是?”
申强还是装想不起来。
这个时候,把水搅得越浑越好!
来人刚刚收敛起笑容的脸上,又微微带笑:“老申同志,我是吕行,从洎江警备司令部来。”
申强惊奇道:“啊呀,是警备司令部的吕秘书。
您可是稀客。怎么有闲空,大驾光临宋某陋居?
未及远迎,我这,还,还没认出您来,恕罪恕罪,您这,”申强手一比划,“您这一身,不像啊!
您身着戎装时候,那是威风八面-----”
申强边说边比划,边向前靠。
他清楚地记得,王家同说过,这吕秘书,手不弱。
“不能让他拔枪!”
申强向前靠拢的步子是先缓后急,他缓步向前,吕行却是两手不动,脚下急动,两脚在地面划拉,滑步古怪。
申强警惕心大起------
只见风起,吕行长衫飘飘,急道:“老申,你看地面!”
申强正要加力加速,突听得这一句,眼光略微向下一扫。
他的身体僵住了!
地面上,吕行古怪步子滑动不停,刚刚在地面上划拉出了一个图案!
这院子里地面被申强设计,有意保持了一层表面薄薄灰土——以便于观察到任何人偷入此院的痕迹。
这图案是一个符号!
这符号,不规则,不对称,不美观,却很清晰!
正是申强刚到洎江,七号老师在一间茶馆的茶桌上,用手指蘸了茶水画给申强看的符号!
平日里,申强在脑海里复习记忆需要记住的事物时,必然复习到这个符号。
这是一个什么都不像的符号。
他回忆复习时候,有时候自己都会心地微笑。
七号老师设计的这个符号,独特,不会和其他图形巧合------
老师当时说得非常清楚!
“如果谁向你显示这个符号,他就代表了我。”
“老申,”洎江国民革命军警备司令部机要秘书吕行说,“请进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