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华跑了一段,遇到一个包打听。
包打听跟上跑,问:“华哥,您有急事?我跟您去?”
赵十华跑慢了些,说:“不用,妈的,不知道哪里来了个小广广,要找老子的女人麻烦,老子去收拾一下!”
那包打听一听,来了精神:“这是哪路来的?竟敢想抢我们华哥的相好?他妈的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华哥,我跟你去!”
赵十华说: “不用了兄弟,老子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有这个,”赵十华拍拍枪盒,“老子去了就妥了。”
他看见,街对面不远,“铁圈”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动作。
“那是那是。”眼看赵十华又稍稍快了些,包打听已经跟不上赵十华的脚步,喘嘘嘘道:“那好,华哥,您先去。用得着兄弟我,招呼一声就成!”
赵十华说:“谢了兄弟!”
拐弯过去,放慢了脚步。
“铁圈”从后面追上来,两人并肩。
看看周围没什么可疑人,赵十华说:“有紧急任务!你跟在我后面。一会儿我叫黄包车,你也跟上护着。”
“铁圈”说:“好。”
赵十华加速。“铁圈”在他身后七八十公尺跑动,留意着周围。
赵十华叫了一辆黄包车,跳上去,说:“老子是巡捕房的,有急事。你跑得快,有赏!”
跑一阵,再换一辆,直奔洎江地下党秘密电台隐蔽地所在地域!
申强两腿叉开,站在房间中央,慢慢地从右向左转。
自从数年前到洎江之后,他就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
申强知道,人的习惯语言和动作特点,难改。
作为一个多年的军人,一些东西,渗透进言行中。
在日常生活中,稍不经意,就会露出来。
他必须时刻小心。比如说,军人的身体转动,常常不自觉地将两脚靠拢,从右边转-----他平时就注意叉开腿,挪个半步一步转向。
难看是难看些,就是这些难看的动作,成功地掩护他到了今天。
“没有问题-----没有,没有-----”全方位检查一遍室内,申强确认。
他和卢秀儿,还有阿嫂,一直都严格遵循着地下工作的规则纪律。
家里任何地方,没有特殊需要,不存放任何文件,或者情报资料。
一星半点儿蛛丝马迹,就可能引来外人怀疑,引来对组织对工作的巨大损害。
这方面,妻子卢秀儿比他更有经验,也更加严谨。
至少有三次,卢秀儿对申强说:“这不行啊,不能放在这里。”“这不行啊,不能这样放-----”
申强都按照卢秀儿的话立刻改变。
一次,卢秀儿笑道:“老宋,这屋里,就是敌人来搜,都搜不出什么来。”
申强说:“要是有敌人来搜的时候,那就是最危急的时候,我们必须早早就跑得没影子才行。”
卢秀儿想想:“那倒是。”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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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强一步到了墙角,搬过椅子,站上去,一举手,推开天花板上一块活动木板,把刚刚从赵十华手里换下来的驳壳枪放上去,一松手,看看那位置,心道:“不错,看不出来。
现在,这整所房子里,只有这支枪,是与我的公开身份不相符合。
真到了敌人搜得仔细,能找到这枪的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站在这里,除非已经没了一丝动手或是逃走的能力——
而且,十华也肯定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