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宦官专权
书名:乱世传奇 作者:洪刘华 本章字数:4174字 发布时间:2024-03-26

 

元帝即位之后,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以外戚总领尚书事务,萧望之与周堪二人为副。萧望之前为太子太傅,周堪为少傅,二人蒙元帝宠任,不时进见陈述治道。萧望之与周堪又选取宗室中学问道德兼备刘更生荐为给事中,与侍中金敞并在左右,四人同心辅政,劝导元帝遵守古制,朝廷当时清平无事。

惟史高以外戚辅政,起初还自知材短甘心退让。后来有位无权,国柄在萧周二人掌握,又得金刘赞助,史高不过随同画押,毫无实权,因此心中不悦,渐与二人结下嫌隙。于是找到二人联络,以为抵制之法。

此二人是宦官,一为沛郡人弘恭,一为济南人石显二人因事受了宫刑,入宫为中黄门。其时霍山领尚书事。宣帝恐其专权,遇有外来文书便命弘恭、石显取入阅看。及霍氏灭,宣帝便拜弘恭为中书令,石显为仆射,是为汉朝宦官干政之始。

但宣帝为人精明御下甚严,而且事必躬亲权不旁落,所以二人虽然久掌枢机,却也不敢作弊。

及元帝即位,始信任儒生。每遇会议政事,萧望之多采用古制不依法令;弘恭、石显但知援引成例,与望之等议论不合。元帝往往听从萧望之弘恭、石显所议不用,然怨恨萧望之

却说有一个待诏名叫华龙,听说弘恭石显正在想法排挤萧望之,于是连忙写成一书。书中说是萧望之与周堪、刘更生秘密计议,意欲罢免车骑将军史高,离间许史诸人。书既写成,等萧望之出外休沐之日便诣阙奏闻。

元帝看罢上书,发交弘恭石显查问。两人奉命查讯,萧望之勃然道:“外戚在位骄奢不法,臣欲匡正国家不敢容,此外并无歹意。”弘恭石显当即复报,备述萧望之言语。劾奏道:“萧望之、周堪、刘更生结为朋党互相称举,屡次谗诉大臣毁离亲戚,为臣不忠诬上不道,意欲专擅权势,请即召致廷尉。”元帝不知召致廷尉即是下狱,以为是召廷尉处对质答了一个可字,恭显立即传旨,饬拿萧望之周堪刘更生下狱。

过了数日,元帝有事周堪刘更生,乃使内侍往召,内侍答称二人下狱,元帝大惊道:“何人敢使二人狱?”弘恭石显慌忙跪答道:“前日曾蒙陛下准奏,方敢遵行。”元帝作色道:“汝等但言召致廷尉,并未说及下狱,怎得妄拘?”元帝年及壮,尚知召致廷尉就是下狱,庸愚可知。弘恭、石显听了连忙俯伏在地,免冠叩头谢过,也不争辩一语。元帝见二人赔个小心,又不忍责备,但说道:“放他三人出狱照旧视事。”弘恭、石显奉命唯唯退出。

二人退至外廷秘密议道:“我等用尽心机设下计策,方得将此辈下入狱中。今主上下令放出复旧职,我等前功尽弃,而且此辈既出必然算计报复,难保将来不受其祸。但我等刚受主上诘责,未敢上言谏阻,须请车骑将军入见主上,如此如此进说一番,或可望主上依允。”二人计议已定,便请史高到来说了一遍。史高立即入见元帝道:“陛下即位未久,未有德化闻于天下,便将师傅及九卿大夫下狱考验今又无故将其放出,赏罚不定惹人议论。臣意不如趁此将诸人免官,也可遮掩过失。”元帝听所言不错,便下诏将萧望之、周堪、刘更生免为庶人。弘恭见计得行,心中自然欢喜。

事有凑巧,萧望之等人既已免官,是年三月忽地震,元帝心中恐惧。加即位以来关东连年遇灾,人民穷困流亡入关,上书言事之人说是大臣不职所致。此时于定国为丞相,陈万年为御史大夫,被责恐惧便想告退。元帝又想召用萧望之

萧望之见元帝复行召用,得知前次无故免官并非帝意,皆由弘恭、石显、许史等播弄而成,因此心中不甘,遂令其子萧伋上书请求昭雪。元帝见奏发交群臣会议,弘恭、石显奏道:“萧望之前与周堪、刘更生密谋除去许史,所犯之罪供认不讳,并非有人谗谮今教子上书诉说无辜,有失大臣之礼,罪犯不敬,应请召致廷尉

元帝这次应该知道召致廷尉就是下狱,于是说道:“萧太傅素性刚强安肯下狱。”弘恭、石显齐声道:“萧望之自料不至有性命之优,岂肯自 杀?”元帝听了方批准。石显便将批交与谒者,令其往召萧望之

萧望之看了汉元帝的诏书就自 杀。萧夫人连忙阻住道:“此种举动必非出自主上之意,不妨稍为忍耐。”萧望之听心中不决,便走到外边问其门生朱云。

朱云为人倜傥最讲气节,见望之来问便劝他自 杀。萧望之听仰天叹道:“吾曾为将相年过六十,今年老入狱,贪求生活未免卑鄙。”说罢便呼朱云之字道:“游速和药来,勿耽误我死。”朱云依言将鸩酒一杯进上。望之尽,不久毒发而死。

使者久候不出连声催促,忽报望之已死。使者入内验明回报元帝。时值正午,太官进上御膳,元帝方欲举箸,忽见使者回来神色慌张。元帝急问如何,使者备言萧望之已经尽。

元帝听大惊,他连连拍着手说:“萧老师定不肯进牢狱,现在果然被我害死了!”说罢失声痛哭,连饮食也不能进。左右见元帝如此伤心,不免落下几点眼泪。 

汉元帝赶紧把弘恭、石显叫来责问。弘恭、石显虽然是汉元帝的心腹,可是他们级别很低,只有叩头认错。他们误会了皇帝的意思,不是成心的。其实是汉元帝误会了他们的意思,而他们就是成心的。

弘恭、石显云山雾罩一说,汉元帝只能怪自己,到最后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萧望之是当时的名儒,作风上刚正不阿清正廉洁,政治上高瞻远瞩辅上治下,特别是外交方面卓有贡献。他身为天子之师位高重,竟然过两个中书宦者,可见官的势力越来越大。

萧望之死不久弘恭得病而死,元帝便以石显为中书令。

元帝有一郎官名叫京房,通经致用屡蒙召问。一日元帝又召京房入见。京房与元帝谈论良久,因见左右无人,于是设词问道:“周幽王、厉王身亡国危,不知任用者乃是何人?”元帝答道:“所用者都是奸佞之辈。

京房又问道:“幽厉何故好用奸佞?”元帝道:“他误以为奸佞贤人,所以任用。”京房复道:“如何才能知他不贤?”元帝道:“若非不贤,何至危乱?”京房道:“照此看来,危乱时才知与不,那时不是迟了吗”元帝笑道:“惟有道之君方能察知往来,此外何能见及。”京房道:“齐桓公与秦二世也讥笑幽厉,一用竖刁,一赵高,致国家大乱,他们何不将幽厉为戒早觉悟呢?”元帝道:“齐桓公秦二世原算不得明君。”京房见元帝尚是泛谈未曾晓悟。当即免冠叩首道:“陛下觉得今日为治为乱”元帝道:“今日也是乱极呢!”京房直说道:“后世视今也如今世视古,求陛下三思!”元帝吟半晌道:“今日何人足以致乱”京房答道:“陛下圣明应自晓。”元帝道:“我如果晓得还会复用吗?这话其实也不错。京房欲说不敢,不说又不忍,只得说是陛下平日最亲信的近臣不可不察。元帝接口道:“我知道了!”京房起身退出,以为元帝从此省悟驱逐石显诸人,哪知石显的地位毫不动摇

谁知京房未能除石显,反为石显所算。说起原因,却是京房自己找死。

原来淮阳王刘钦之舅张博嫁与京房。张博生性奢华浪费无度时得刘钦赏赐,心中尚觉不足,便想设法骗取刘钦财物供其挥霍。当日元帝多病,下诏令诸王不必来朝。张博寄书刘钦说方今朝无贤臣灾变屡见,天下人民皆仰望大王,大王何不求入朝辅助主上。刘钦见书不免意动。张博便哄他说京房已面见中书令石显,托其为王求朝,许送黄金五百斤石显。刘钦不知是假,竟将黄金五百斤给张博。张博骗到外甥黄金十分快乐。谁知石显探得此事。他没得到黄金事小,但十分妒忌京房受宠便想设计害之。于是石显向元帝建议,试用京房为郡守元帝拜京房为魏郡太守。京房去,石显便出头告发京房与张博通谋元帝发交有司查办京房去魏郡不到月余,竟与张博兄弟同处死刑,刘钦幸得免议。

却说元帝后宫除王皇后外,要算冯傅两婕妤最为宠幸。傅婕妤系河南温县人,早年丧父,母又改嫁,婕妤流离入都,得事上官太后,善伺意旨进为才人。上官太后赐给元帝,元帝即位拜为婕妤。傅婕妤凭着那柔颜丽质趋承左右,深得主欢,几年生下一女一男,女为平都公主;男名康,永光三年封为济王,傅婕妤进号昭仪。元帝对她母子非常怜爱,甚至皇后太子都不他们。傅昭仪外便是冯婕妤最为得宠。

永光六年改元建昭。好容易到了冬令,元帝挈着后宫妃嫱亲至长杨宫校猎,文武百官一律从行。既至猎场,元帝在场外高坐,左有傅昭仪,右有冯婕妤,此外六宫美人不可胜述。文官远远站立,武官多去猎射,一时捕得许多飞禽走兽,都到御前报功。元帝大悦传谕嘉奖。到了午后余兴未尽,便到虎圈前面看视斗兽,傅昭仪冯婕妤等当然随着。那虎圈中养都是狮象虎豹熊罴等种猛兽,如今将它们合在一处,那猛兽遇见异类便张牙舞爪斗在一处,斗胜的自鸣得意,斗败的垂尾逃走。殿上殿下之人正看得高兴忽有一野熊跃出虎圈,竟向御座前奔来。御座外面有槛拦住,熊把前两爪攀住槛上,意欲纵身跳入。御座旁边的嫔妃吓得魂魄飞扬争相窜逸傅昭仪飞动金莲跑往处。只有冯婕妤挺身向前当熊立住。元帝在御座上也觉惊慌,瞥见冯婕妤如此情形不禁诧异,心中十分替她担忧。这时殿下武士赶上前来,各持武器将熊打死,冯婕妤花容如旧徐步引退,元帝顾问道:“凡人见了猛兽无不惊避,为何反向前立住?”冯婕妤答道:“妾闻猛兽得人便止,妾恐野熊犯御座,所以情愿以身当之。”元帝听了赞叹不已。此时嫔妃已返身趋集,听冯婕妤的答议多半惊服只有傅昭仪不免怀惭由愧生妒,遂与冯婕妤有嫌。妇女性情往往如此。元帝还宫之后,就拜冯婕妤为昭仪,封子兴为信都王。昭仪名位乃元帝新设,比皇后仅差一级,前只有傅昭仪,如今复有冯昭仪,两人势均

中书令石显见冯昭仪得宠,冯奉世父子又并列公卿,便有心与之交结。一日石显在元帝前保荐冯昭仪之兄冯逡元帝便召见冯逡,意欲命为侍中。冯逡生性正直,平日最恶石显,正想揭他罪恶,今蒙召见便请元帝屏退左右,极言石显专权自恣。元帝闻言大怒,便将冯逡罢为郎官。石显听说冯逡言语十分愤恨,由此便与冯氏有隙。

石显知道自己专权的事情广为人知,担心别人离间自己与皇帝的关系,所以常常主动向皇帝坦白自己的过错。石显有次出宫到官署征用民力财物,担心宫门关闭不能进来,事先请求皇帝降诏让门吏届时开门皇帝答应了。石显故意迟至深夜才回来,称皇帝有诏让人开门后来果然有人上书控告石显专权,伪造皇帝诏书私开宫门。事后皇帝笑着把上书给石显看。石显趁机哭泣说:陛下把政事交给我处理,大臣们无不嫉妒,他们老想陷害我;像这样上书害我的事肯定不止一件,希望陛下了解我的忠心。皇帝认为他讲的都于是多次慰劳勉励别人在他面前说石显坏话也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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