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晓生定定地望着常在,突然露出一丝苦笑:“我们找不到第八颗八卦泪,只能用驭风族族人的心血和我们两人的灵肉一起完成诛神归血咒!”
刀小蝶猛地抬起头看向庄晓生,如果有了八颗八卦泪,就能留下两条人命?
常在大吃一惊:“要救醒我哥,我们两个就得死?”
“如果能集齐八颗八卦泪,我们就不必死。但是……很可惜,还差一颗!”庄晓生轻轻地蹙着眉,想着最终还是要牺牲常在,他的心中不由隐隐作痛。
“所以……你一路上其实是有心要集齐八颗八卦泪的?”常在脑中闪过很多曾经的片段,心中突然一惊,“你,你……玉腰姐姐临死前,一直望向你手里的那颗兑卦泪,你是故意不拿出来救玉腰姐姐的!”
庄晓生深深地望着常在的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
常在心中憋闷得很,她犹疑地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你只是为了留下兑卦泪,想给我寻一条生路……”
庄晓生继续沉默着。
常在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庄晓生就是为了她,牺牲了玉腰姐姐。她是既得利益者,她有什么权利责怪庄晓生呢?
她看得出,当时的庄晓生也是强忍心痛的。他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是内心里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那种选择,对他而言,也是十分痛苦的。虽然他的痛苦和玉腰姐姐的牺牲,最后还是没能换来他想要的结果,可是,她知道,他尽力了。
常在望着庄晓生,心情复杂,却又有丝丝的幸福之感从心底升起……胡思乱想了片刻,常在轻叹一口气问道:“我最后确认一遍,没有八卦泪,我们两个就必须得死吗?这个诛神归血咒是个什么鬼仙法,竟然要用两条命去救另外一条命?”
庄晓生没有回答常在的问题,但是他的沉默似乎已经回答了常在的问题。
金 瓶脑中飞速运转着,她猛地望向庄晓生,诛神归血咒?诛神归血咒!是诛神归血咒!两个人的灵肉加上诛神归血咒!难道……?可是……
叶东楼沉思半晌,突然神色大变:“晓生!你!你是想……?”
庄晓生冷冷地望向叶东楼:“不是我想,是我必须这么做!”
“你早就有了这个打算?”叶东楼倍感吃惊,“你,为何要骗她?这一路上,你一再提醒我和万迁不要爱上常在,就是为了让常在接受你,同意和你一起去死?”
常在一头雾水地看着对话的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更不明白叶东楼为何如此一脸惊怒。
庄晓生看了常在一眼,又看回叶东楼:“她外祖母把她送来这里,就是为了完成这件事,不是我骗她,是她外祖母骗她。我只是她外祖母所设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我和她都是棋子!”
常在更加疑惑了:“外祖母?不就是我姥姥?庄大哥,你认识我姥姥?”想了想,疑惑更深,“哪个姥姥?我在明心幻境中从来没见过姥姥啊!庄大哥总不会认识我梦里那个世界的姥姥吧?难道明心幻境中有一个我还没见过的外祖母?”
庄晓生深深地望着常在,半晌后深吸一口气道:“也好,这件事,总要让你明白的……”
“明白什么?”常在紧紧地皱着眉头,她什么都不明白!
庄晓生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大家,难道他怕自己面对大家时会说不出这些话?
众人谁也没有出声,齐齐地盯着庄晓生的背影,等着他开口。过了许久,庄晓生冰冷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你外祖母和我祖父本是一对龙凤胎……”
常在眉头紧锁,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系,低声喃喃道:“我姥姥和你爷爷是龙凤胎?那我们不就是亲戚?”心中却立刻暗暗计算着,自己和庄晓生的关系究竟有没有出五服。
庄晓生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常在的话,只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在这明心幻境中,玄凌迷宫并不会永远存在。可是它的存在却会威胁到明心幻境的安全。千百年来,玄凌迷宫中,各块仙域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当远到超过玄凌门所能作用的范围时,所有仙域都会被挤压到明心幻境结界的边缘之处。可是明心幻境的结界是非常牢固的,只有会金锥功的人才能穿越明心幻境的结界……”
“会金锥功的人才能穿越明心幻境的结界?”常在心中不由想起了那个在无忧谷中自创了一个轮回世界的天轮使者——郑逍遥。他也会金锥功的!自己早就怀疑过他的来路,如此看来,他可能真的是和自己一样,来自明心幻境结界之外的那个世界……
庄晓生的讲述没有停歇:“……仙域不是人,怎么可能会金锥功?这些仙域最终的下场便是被挤压成尘埃,漂浮在明心幻境结界的边缘。各块仙域上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亦或是植物和那些根本没有生命的物品,都会随之成为齑粉。整个明心幻境,就会变成一个中心空空如也、边缘厚厚一层粉末的结界。”
金瓶心中一沉,忍不住轻呼道:“所以,庄大哥,你便想用诛神归血咒来凝聚所有仙域?让玄凌迷宫中的各块仙域重新聚合,成为明心幻境最初的模样?”
常在疑惑地问道:“金 瓶,你仙法高超,懂得多。诛神归血咒不是用来救醒我哥的吗?如果它是用来凝聚所有仙域的,你应该早就知道啊!你怎么好像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一样?难道……其实你早知道所有的一切,这一路上,你都在骗我?”
金瓶抿了抿唇,轻轻地呼了口气;“我不是才知道。我只是没想到……诛神归血咒有多种施法方式,救醒战魂哥哥用的施法方式和聚合所有仙域所用的施法方式完全不同。我……我真的不知道……”
常在有些歉意地看着金 瓶,她不该怀疑金 瓶的,金瓶一路上如何对她,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