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你的经历？
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
庒言扭头，没有追究那个明显就是自己“神位”的东西，而是疑惑开口。
话落，黑暗的身影适时显现。
但可以看得出，他的脸色不大好，就像是受了重伤一般苍白着脸，身上的气息也是杂乱无章。
他见庒言的表情，无奈摇了摇头，看起来，自己的手段没有生效。
“我花费了万年道行，可依旧无法唤醒你那些失去的记忆”
黑暗苦笑摇头，最终只能指着远处一个半虚幻，似乎只堪堪显现出一个苗条轮廓的身影说道。
“她出现了，所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一切，都是出自这个女人之手，我也能感受到，她一切的谋划目的都在你我。
她是个危险的东西，就如我以前说的，我们如今的场面都少不得她的干涉”
黑暗与庒言肩并肩，同时望向那个似显未显的身影，就体型来说，与庒心仇那小姑娘一般亭亭玉立，甚至还要高些。
庒言岂能认不出，他抬起手前伸向那个方向，可就像是有什么堵在嗓子眼里一般无法出声。
“话说，你到底跟她什么关系？”
黑暗见庒言这一副落寞难受的表情，心下自然知道为什么。
准确来说他与庒言本就是一人，只不过，如今他们的联系因为很多原因暂时中断罢了。他们过往的经历或多或少都有所重合，所以对某些感觉，两人的感受基本一致。
“我不知道”
黑暗就像是突然放松了些什么，似乎，庒言依旧是个迷糊的本体，没有恢复以往的记忆，是件好事？
“不知道好啊～不知道好。
说实话，我有个预感，如果你想起了以前的事儿，那我可能就没法保持现在的独立了。
呵，那些就不说了，话说你一直以来到底在躲避着些什么？”
黑暗眼睛眯起，似乎正审视庒言说的究竟有几分真假。
“不知道”
依旧是那句干巴巴地否认，但，这次庒言顿了顿后抬头望向那堪比地球大小，那自己的神位说道。
“因为我隐隐能感觉到，应该发生了什么让我特别崩溃的事儿。
且，我在来到四象朱雀之前，肯定丢失了一段记忆，绝不可能单纯地就在传送中度过了几百万年。
综上，再结合当初醒来时候感受到身体几乎一分不差的三百万年整，我那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应该已经被“初始化”过了，或者说被洗掉了记忆。
黑暗一耸肩，似乎他想说些什么，那之后应该还发生过一些与徐蕾这个女人有关的事儿。
可他到底还是没开口，好像，那些是秘密，哪怕是同一个人他都不肯吐露个中具体。
“入魔后我就感觉到了，我身体里某些东西被解开了，就像是一把锁，某种使命感开始在指引着我。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像是游戏里的任务指向，是一种很清晰的标记。
就比如陵光星旁边那个修者聚集的星球，那道指引想让我将所有修者全部杀光，将那颗星球撕碎，轰碎成渣”
黑暗不置可否，他知道那事儿，自然也知道最后庒言还是放了那些修士。
再然后没多久，他就独自带了德鲁伊两兄妹“逃”也似得出了八百星域封禁。
虽然两人意识思维依旧断开，可，庒言知道对方想问些什么，于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但，我感觉到了，如果我真的按照那道指引做了，那有些事情就无法挽回了，一些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会消失。
而且，我感觉到，任何与我接触过多的存在，在日后的下场或许都不会太好。
呵，或许吧，正是因为这种注定要做出的抉择太过残忍，所以实际上之前是我自己洗掉了自己的记忆？
“他”想让一个完全空白的自己，一个完全不存在羁绊的自己来完成这个使命？”
庒言指向那巨大的神位，两人都不是小白，自然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神位，或者说这是某个神的神蜕，而蜕化的分神能达到这种程度，那至少是大神。
这通常是神官临时被调至其余界域之时，本地缺少强力神官镇压，又或者必须高官协理之时的神位分身。
就比如一十七夜镇城隍庙里，南结以及诸正神的神位一样，是神道惯用治理万界的手段。
而所谓大神，至少，广义上就神庭的范围来说，下界是没有的。
就连那朱雀神官之首，左灵高神又或者同阶的右神，他们也没资格称之为大神。
“我的神位一直无相，我早该想到的，那才应该是我神位的样貌”
庒言指向远处的巨神位，显然，那张巨脸与自己一般无二，且背后的神光圣图也符合以往城隍的等阶。
只不过，那城隍神光后还有一层金光，那层金光耀眼甚至成了大片的金轮，其上，数之不尽玄奥纹路环绕，威势尽显！
“那是什么？”
好吧，庒言这个本体可谓依旧不学无术，那城隍神光也是以往看得多了才记得，可另外多出的一片他就不认得了。
黑暗翻了个白眼，参习过那篇修者“百科全书”的他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啧，那不是神道的玩意儿，那是独属于人皇的显化。
怎么？你没发现自己尽管老早就承袭了羲皇的天位，可却从来没感受到什么好处？
你之前应该知道了，他老人家几百万年前就下了天旨，你当这玩意儿是烂大街的白萝卜称号？啥属性都没？
早从韩海那儿听说你这个本体不学无术，没想到还这么小白？
天呐！那玩意儿可代表了人道至尊的天位，是上一代人皇亲自传檄的，可比那另外两个，只有所谓天道的入门认证牛逼多了！
有了这个身份，先不管你从法理天条那儿占优，高于另外两个不过是天条认证的家伙。
且羲的人皇之威据说放眼下界，还没有闻之不两股颤颤的，其凶名也仅次于那符元大仙。
就算再退一万步，放眼宇宙洪荒，凡是羲皇当年定鼎的部族或者附庸，那也都是能调用的，大概都会卖你一个面子”
说实话，人皇的附庸云云庒言压根看不上眼，甚至不太想要。
因为，从百重族长那家伙嘴里听惯了所谓羲皇当初的蛮横，好似只要稍加忤逆那就是灭族灭家的惩戒。
换言之，那家伙仇人很多，且没有像符元当年那般将整个凡俗界犁了一通，以除后患，可谓风险极大！
庒言摩挲着下巴，好一会儿他才从口水乱溅的黑暗那儿明白过来。
感情所谓三人皇争世，争夺纪元更迭的机缘，另外俩个家伙只不过是得到了一个入场许可证？而自己这个是真真切切地得到了好处？
且不说承袭羲皇的天位会不会日后大批仇家找上门，反正自己这个人皇名头是坐实了，但好处呢？
黑暗不愧是最了解“自己”的，他只瞥了一眼庒言就知道对方的心思，一摊手。
“想要好处？那你得问你自己。
哝，看起来至少我到地球的那时间点，被韩海召唤出来的神位身上还是有的。”
庒言再次看向巨神像，看着神位周遭以及那黑洞洞的裂口处，有些他根本不认识的气息。
“所以我那时候从哪里出来的？
神像身上的空间气息我没见过，他背后的空洞里，好像不像是阳间，也不是阴司，难不成是地府？
你知道？”
黑暗又翻了个白眼，他感觉，自己迟早要被这个愚蠢的本体给气死。
或者，自己要不考虑考虑以后如果有机会，是不是彻底脱离本体，以免被沾染了这蠢笨的气质？
“那是古，古界的气息。
你也可以称那里为过去，过去的宇宙，死去的宇宙。
所谓纪元更迭，更的就是那些寿命到达终点的部分，重新开辟新世界。
且每更迭一次，就会多出来一个废弃宇宙，就像是竹节一般，层层堆叠，不清楚具体有多少。
但，每一层之间的时间差极为夸张，据说，单单去最为接近的废弃宇宙，在里头过一万年外头也不过瞬息眨眼。
韩海说过，你那时应该就在那里。
但那鬼地方可不是好进的，且属于进去基本就别想出来的地儿。
你应该早就到了那里，但，地球陷落百年后，你用了些手段将意识投射了出来，联系到了韩海。”
黑暗说到这，这才格外高看了庒言几眼。
尽管，眼前这家伙不学无术，但，他失去的那段时间黑暗可以肯定，绝对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至少，随意分享整个世界的走向给韩海，哪怕只是特定的几条世界线脉络。
那种手段在黑暗看来，只有传说中专司时间的神祇又或者天道，是类似这种滔天存在才能做到的事儿。
“对了，那些先别提吧，反正看起来你这次没成功唤醒我的记忆，那些烦心事先靠后排吧”
庒言无所谓挥了挥手，他大抵是知道黑暗整这一手是要唤醒自己以往的记忆，但似乎失败了。
“那之后呢？我可不想睡了，你就直接跟我说发生了什么吧”
黑暗沉默，似乎，先前那一部分必须对庒言隐瞒的经历，正在被他从接下来要说的话中剔除。
最后，他看向月球说道。
“后来，我解冻了那些孩子，月背基地被我扩大了。
韩海说，高阶修者最好不要过多参与战争，因为，这会让天上那些东西有借口干涉。
于是，那些几乎都有异能的孩子，被波波夫调 教成了一支完全由异能校官组成的雇佣兵。
虽然我以及波波夫他们都不能明确现身，干涉那所谓的狗屁剧本。
但，那老家伙调 教出的雇佣兵几乎只是几年的功夫，就直接将本就由守转攻的局势彻底定鼎。
哦，说来，那个月背基地现如今应该都还在，那支雇佣兵也是，我走的时候和韩海用了点手段，至今应该都没人发现”
庒言捕捉到黑暗话语里的“走”字，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而黑暗，他一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当然要走，据说我那世代飞船的剧本到了关键节点，韩海那时候似乎联系到了还在古界的你。
最终有了个暂时替代的方案，我回去演了场戏，依旧扮演那个整日被囚禁时候的模样。
到最后，和那些人类一同被灵族俘获，直到，你的神格被分离，去往灵族。
我就是顺着那道跨越宇宙的联系，才顺利找到你的。
不过因为之前剧本的要求，我的身躯没了，一直在重新凝体。
所以我过来后才一直寄居在你的心脏，直到，你入魔才初步唤醒了我”
最终，黑暗还是沉下脸来。
“虽然这套计划理应该是以前的你制定的。
但是，我在灵族处于无意识养伤的时间段，应该感觉到了许多次徐蕾的气息，肯定是她。
我来你这，也是为了帮助你，也就是帮助我自己，一起对付那个难缠的女人”
黑暗用上了“难缠”两个字，的确，就连黑暗也觉得苦恼，哪怕是自己有着能瞬息间击杀那恐怖女人的实力，他下得了手么？
面对……不，应该说面对那女人只是神降的一缕气息自己都顶不住……
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难不成？是庒言上辈子的孽缘？由爱生恨？还是他俩本就是相爱相杀的死对头？
想着想着，黑暗看向庒言。
同时心中还在吐槽这家伙在古界都混成了大神，之后还落得这种地步。
怕不是在古界中了那个女人的美人计？所谓自己削去自己的记忆实际上就是对那女人下不去手？
黑暗眼睛眯起，虽然，本体的性格被削，分流去了另外两个分体。
可，新培养出来甚至可能之前完整的那意志都属于软柿子类的？自己以后或许得专门针对这点进行某些特训？
庒言被黑暗看得不自在，他大抵也猜到了什么，故意咳嗽两声突然想起了点什么。
“啊，对了，那个女孩呢？
庄心仇。
可别糊弄我，我们是一个人。
虽然记忆里你当时没那种感觉，可每次画面聚焦她的时候都会有眷恋的感觉！
他也在月球那儿？噢，对，之后改名儿叫月舰了。
但说实话，那儿的分体可比你好说话多了，至少人家从不“表面上”发脾气”
这下，黑暗沉默了，似乎，这也是同样他不想说的一部分。
庒言察觉到不对，却也不深究了，就和他直到现在也没问自己母亲后来怎么了。
他之前就有了预感，但，无法接受，那不如不去面对。
“哦，我想用天衍神术试试，试试看能不能让那个女人现身”
庒言指向那半虚幻的倩丽身影，尽管这里只是他与黑暗思维模拟出来的世界，可，天衍神术还没准真的可以做到这点？
“哦，我自己琢磨琢磨就行了，你出去让伊格尼斯和芙蕾雅，让他们继续跟着凯尔，去那个海盗议会的地方。
我猜那是个小世界，而且我有感觉，那里我应该去一趟，那里，很安全。”
黑暗不置可否，可正当他就要退出虚拟世界之时却是顿了顿。
似乎发现了点什么，他单手一招，只见，一道玄奥的光彩瞬间被他携取至手心。
这好像是漂浮在庒言意识空间里的一缕记忆？
不，准确说应该是一缕他本人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回忆，是一些被封印的回忆？
解开这个不是什么难事，其实黑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玩意儿感兴趣。
大抵是冥冥中道衍的指引，总之，黑暗如同被一棒槌直接锤懵了似的，瞬间呆若木鸡！
那缕回忆中数据过于庞大，那巨量的信息好似很多个凡人一辈子的回忆？
但总之，黑暗从中豁然感知到一类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现的东西！
亲缘。
所谓亲缘，但凡是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成为那种通天彻地的大能，那对于后代这种存在必定是无论在哪都能感知到的。
或许是黑暗先前没有接触过，可是，这段记忆被解封的一瞬间，明显是来源于自己后代的亲缘气息第一时间被捕捉到。
少年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了，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竟然似有些生无可恋地仰头长叹。
庒言被吓到了，那个记忆封印并不是由他解封，所以，那亲缘气息他没有发觉。
只是，他见黑暗脸色不对，于是想上去拍拍对方的肩膀。
可谁知道，他的手掌一下就被对方打开。
黑暗一下子暴跳如雷！鼓着眼睛瞪向庒言，咬着牙齿从嘴里一字一句说道。
“你，还，搞出了子嗣？！”
“哈？啥？你说啥？”
庒言被这一问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问题压根没道理啊？哪来突然就问自己有没有子嗣？
不，更恰当地，对方似乎咬定了自己就是有所谓的后代才是。
庒言的衣领一下子就被黑暗扯住，对方牙齿磨得嘎吱作响，眸子中那股危险的黑红魔力再次显现。
他诘问道。
“那段时间我正逢苏醒的关键时刻，所以意识混混沌沌，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可我早就听伊格尼斯说，你这个家伙整日在宵光那儿关起门来整日饮酒作乐，那所谓聚集八百星域高层的神宴每隔段时间都要来一次。
啊呸！
什么狗屁神宴，你这家伙还真的把自己当成神了？
你那陵光圣地里，十几二十万各地送来的各族美人儿看来你没少动啊！
不！
岂是没少动，我观那道亲缘之息甚为浓厚，如若不是个能搅动整个宇宙的大凶之物，那至少已经有了百万的直系后代！”
最后，黑暗无力地松开了面色潮红，可依旧一脸懵的庒言，又是仰天长叹。
“天呐，想我堂堂王道正魔，怎么共生出你这么个淫魔？！”
这下，庒言绷不住了。
说真的，黑暗说得还真没错，那会儿他神性神格刚刚脱离，而更早的人性则早就分去了月舰。
所以，新人格慢慢塑造的过程中最基础的俗欲不正是最容易产生的？这能怪他自己？
况且……什么十几二十万没少动啊？这就有点侮辱人了，他陵光真神岂是那么饥不择食的？
不过这数量还真没错，那帮子吓破了胆的凡人高层听说陵光真神宴请，一个个也不知道上供些什么。
于是乎，各种诸如朱玉金银等珍贵的玩意儿，还有主要就是那些个各族美人儿了。
这些人不知道哪里打听来的小道消息，真神曾不止一次亲近貌美的教士，以传授法统为由留宿寝宫。
当然，这属于谣言，哪有经常这一说？明明只有一次！
那次，一名实在无法压抑自己崇拜之心的近卫女教士趁着轮班驻守寝宫的机会，爬上了庒言的床。
于是乎，就那一次，庒言没把持住，结果隔天真神好女色的传言几乎就传遍了八百星域全境！
虽然感觉有点冤，天地良心，他是听说那一二十万美人儿要是回去也是被杀的命，所以才留下的。
可不是么，给真神的贡品，那送来的时候可都是清白的纯洁之身。
虽然吧，妖族不太在乎这些有的没的，但大抵听说人族对这方面比较在意，所以那些人回去应该也是被杀了祭神的命。
但庒言可真的半点都没动那些所谓一二十万美人，怎么就一个“淫魔”的帽子就扣了上来？！
愤怒让他差点忽略了那什么后代亲缘之类的话，不过，等他琢磨过味来后也觉得不对劲。
但他没解释，因为，他得在这个“弟弟”身上找回场子。
于是乎，他冷笑着斜眼道。
“哼，先不论我是不是个淫魔。
那个小妞，那个叫庒心仇的，我就不信你之后没和她发生过点什么关系！
啧，你的记忆每到有她的时候，关注点可都聚焦在人家身上！”
黑暗脸一红，立马梗着脖子吼道。
“那又如何？！我二人乃两情相悦，就算发生关系又如何？
怎比得上你真神大老爷，打着神圣之名到处拈花惹草！
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这个小处 男！之前最多也就是有和女生牵牵手的胆量。
乍一下成了所谓能主宰众生的真神，怕不是心底暗戳戳地龌龊念头都恨不得都实践一遍，怕不是你那陵光圣地就是个给你释放邪欲的淫窝？！”
看得出来，似乎那个叫庒心仇的女孩是黑暗的逆鳞，庒言不过是提了一下就遭受对方这般激烈的反应。
他摆了摆手，有些无奈。
有什么办法？就算不是自己的弟弟，这家伙严格意义上和自己就是一个人。
对方就算再怎么骂自己，再怎么讽刺，那不就是自己面对镜子进行自我嘲讽？
“得得得，咱俩都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
提那女孩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难道就没发现？我们和凡人结合压根就没法诞生后代。”
这一下黑暗清醒了点，他方才的确是激动了，似乎是因为那庒姓小妞发生了点什么不好的事儿，所以庒言一提她就会勾起黑暗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当年与庒心仇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就发现了。
似乎，自己就像是没有生育能力一般，对方始终无法怀孕。
可他依旧瞪着庒言，天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分体分身的原因，谁知道他这个“本体”是否与自己一样？
“这没法解释你有亲缘的事实！
现在没时间扯了，不管那些后代你是怎么搞出来的，总之我现在感受到了那道气息的主人危在旦夕！”
以黑暗的实力，既然接触到了这道亲缘气息，那冥冥中与对方的气息自然而然勾连上了。
他能明确感受到，不管那亲缘是一整个大族群也好还是某一个人也罢，总之，对方惹上了强大的对手，且此劫难大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
可谁知道，庒言压根不吃这一套，哪来就突然冒出来个所谓后代亲缘？反正他自己可不记得有过这档子事！
所以，他同样怒目相视。
“少扯，我就压根没有什么后代。
我不知道你那结论怎么得出的，反正，我绝不可能走回头路的！
都说了我有预感，一旦我回头，会发生很恐怖，我根本无法接受的事情！”
……
最后，没法子，黑暗只能自己去了。
他也不管庒言了，自己退出意识空间后都没和伊格尼斯芙蕾雅以及凯尔打招呼，径直化作一道黑红流光，逆着舰队的航道而去。
黑暗不是不想直接开启传送，只是，目前紧凭借着冥冥中的那丝联系，根本没法确定坐标，他也只能顺着一个方向找。
他扭头看了眼身后的舰队，其实，他这么对那亲眷在意是有原因的，似乎与他的某个过往有关？
记忆里，以前韩海不经意的某句话瞬间被他重新从记忆的深处给捞了回来。
“噢？这样么？不能受孕。
呵，神君非凡人，岂能与凡结合？更别提诞下后代一说了。
但其实，这一点如果是另外的非凡存在，诞生后代亲缘的手段多得很。
可您，你们不一样，所以不行。
嗯……不过，倒也说不准……如果是师叔那种存在出手的话……
或许他老人家留下的玩意儿，正当是那么用的？”
黑暗瞬间暴怒，当初他将心仇交给那家伙，可是得到了绝无忧的保证。
“该死的韩海！当初是你说凡人入局必死无葬身之地，只有通过你们安排的路，你们安排的路……
妈的！为此我不惜舍去肉身重修魔道，却又因没有实体只能化作魔种，百万年来都寄眠在灵族那种鬼地方！
之后，黑暗一边赶路一边开始重新省视那份记忆，数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只是某些凡俗之人一生的过往全都被一一审视。
原来他在来朱雀之前还去过月舰？等等，不对，这是一具分身？！它为什么在月舰上来回轮转？在体验生活？荒谬！
等等，就是他搞出来了个儿子，可接下来呢？！该死的！”
数个俗世凡人的记忆突然中断，中断在舷南巡的诞生之日。
黑暗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那曾经去过“古界”，那个分体的谋划。
但可惜，那家伙几乎自己“杀”了自己，丝毫不留余地，这点，从黑暗不惜耗费万年道行施展的术法不得而终就可以看出。
他又突然想起那个女人与庒言打的赌，或许，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这所谓的赌约？
但不知道为何，庒言对这个关键性的讯息却是没有格外关注？又或许是两人心下都默契地选择了回避？
可一下子，那些凡人的记忆里，某个陌生女人的身影跃然而出，黑暗仔细感受一番后突然怒目圆瞪！
“等等！那个北旗燕？为什么……这气息……
该死的！韩海！我日你仙人！”
黑暗彻底破防，浑身的黑红魔力如不要钱一般泼洒向周遭的虚空。
一个离得近点的星体比较点背，恰好直接被那蕴含无穷魔力的光彩给“擦”了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整个星体瞬间崩解，无数碎块又在崩解的过程中继续碎裂，成了齑粉。
最终，黑暗还是叹了口气。
或许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可能这也是当年韩海曾承诺过自己，心仇能活的代价？
“呵，黑暗，我是黑暗。
或许，我就是专门制造出来，为你承受黑暗的部分。
这些事儿，得我承受，这些活儿，也终究都得我去做。
希望你的手段，真的能如你承诺的那样，保住心仇。
否则……！
魔，有仇报仇，哪怕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