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念念为师亦儒广纳后宫与赵嬛再次查出有孕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于是这事在赵嬛那里就变了味道。
琼华宫内,小桃一边伺候赵嬛更衣,一边一副为主子不平的语气地说道:“本以为皇后娘娘是个良善之人,可她这刚听闻娘娘有孕,就忙着给陛下广纳后宫,揣的什么心思,谁看不出来?皇后娘娘自己不能生了,却唯恐娘娘多多诞下皇嗣,夺了陛下的宠爱,自己争不过,便要弄些更年轻的女子入宫分宠爱,如此心思当真是令人不耻。”
“胡说什么?”赵嬛狠狠瞪了小桃一眼,“皇后娘娘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小心你的小命!”
“是,奴婢知错了。”小桃低低地垂下头,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可她心中知道,自己能够稳坐琼华宫大宫女的位置,全赖自己能够说出贵妃的心里话。这些年来,陛下对皇后的宠爱越来越胜,贵妃心中早已不满,如今她年岁已大,生怕色衰而爱驰,便就更加在意玉坤宫的一举一动。偏偏那位皇后娘娘还要选些更年轻的面孔入宫,蒋念念是皇后,大殿下是太子,不管再进多少人,对玉坤宫都没有任何影响,可赵嬛就不一样了,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陛下的宠爱,若连这些都没了,那么这个贵妃的位置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管好自己的嘴,莫要给本宫惹麻烦。”
“是,奴婢知错了。”
“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一会儿。”赵嬛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小桃十分识趣地退出殿外。
小桃离开后,赵嬛的手猛然拍在一旁的雕花方桌上,眼中的怒火好似要迸发出来一般。可她也只是微微调整了情绪,便又款款起身,前往玉坤宫向蒋念念问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赵嬛屈膝施礼,蒋念念忙抬手言道:“贵妃不必多礼,快平身吧。”
自二人各自封了位份后,蒋念念便始终唤赵嬛贵妃,毕竟二人年纪相差甚大,唤一声“妹妹”总是有些不自在。
“谢皇后娘娘。”赵嬛起身坐在一边,而后缓缓开口道:“听闻娘娘要为陛下选妃,也不知进展怎样?”
听赵嬛主动提起,蒋念念便也顺着往下说道:“本宫正想请贵妃一同参谋参谋呢,下面送来了许多适龄女子的画像,挑的本宫都要花眼了,今日既然贵妃也在,不如一起瞧瞧?”
赵嬛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蒋念念轻一摆手,小玖便吩咐下人将近期送来的画像都送进殿来。
看着画像上花一样的妙龄女子,赵嬛忍不住感慨道:“单是画像便已一个晒一个的水灵,若陛下见了真人还不得被迷的五迷三道的?”赵嬛看似是玩笑话,实则却是走了心的。
而蒋念念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忙笑着对赵嬛说道:“再水灵的女子,也定是抵不过贵妃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或许是担心赵嬛多虑,蒋念念又继续说道:“本宫这身子已不能再为陛下开枝散叶,贵妃如今又怀有身孕,不能承宠。皇嗣乃是大事,本宫不敢怠慢,想必贵妃也定如本宫一般心情,对吗?”
蒋念念看着赵嬛的眼睛,那双眸子里却也并未看到半点不悦,赵嬛只是点点头,答道:“那是自然,这后宫早晚会有新人进来,如今陛下正是龙虎之年,自然要多多考虑皇嗣之事。”
蒋念念与赵嬛初选了三十名的女子,接下来就是等着师亦儒亲自定夺。
大选的日子定在了元宵节之后,蒋念念的意思是这些女子一旦入宫,想要再见家人也是难了,便让她们好好与家人过个团圆年。
正月十六这一日,进入初选的三十名秀女被安排在专为选妃设置的莲心殿内,入选的秀女们整齐的排成三列,等候着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挑选。
每个秀女都身着精心挑选的服饰,试图把最好的面貌呈现给陛下。秀女们的面容或清秀、或华美、或含羞、或端庄,各具特色。但无一例外,她们的眼中都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盼。
师亦儒的目光缓缓从每一位秀女身上扫过,眼神中藏着审视和评估。
选妃仪式开始时,每位秀女按着顺序依次进行了一系列的展示,包括走路、说话、才艺等等。
一时间,莲心殿内,琴瑟之声、歌舞之姿、诗词吟唱,各种才艺轮番上演,那场景倒是不比宫宴逊色几分。
一番折腾后,师亦儒与蒋念念共同选出十位秀女,其中三位是朝中众臣之女,而另外七位则是因为色艺双绝,被帝后看中。
华首辅的外孙女李秋悦、沈阔的小女儿沈心怡,还有礼部尚书之女马嫣然均在入选之列,师亦儒按着她们母家在前朝的品级,依次封了淑妃、德妃和嫔位,剩下的七位秀女则大都被封为御女,只有一位名叫洛琬嫦的秀女被师亦儒亲口封为贵人。
这洛琬嫦的祖上乃是书香门第,祖上曾出过天子帝师,只不过后人不济,家道中落。
到了洛琬嫦这一代,洛家共有五子一女,洛家三子洛天琪聪明过人,被寄予厚望,洛天琪也不负众望,一朝中第,成为京都的一个七品小官,不过洛天琪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想要再进一步实在困难。故而借着此番选秀,将家中最有才情的妹妹洛琬嫦送到宫中,没想到洛琬嫦果然得了陛下青眼,竟然被封为贵人。
从洛琬嫦的位份,蒋念念和赵嬛也看出了师亦儒对此女子的不同寻常。
不过也难怪师亦儒会对洛琬嫦另眼相待,这个女子实在是人间尤物。
在选妃的殿堂中,有一位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名叫梅儿,年方二八,正当妙龄,容颜清丽,气质非凡。她的家世虽不显赫,却因其才华和修养在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
洛琬嫦身姿轻盈,选秀时,不同于其他秀女的华贵夺目,洛琬嫦只是穿了一袭淡雅的衣裙,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因此更衬托出她自然的风姿。
洛琬嫦的面容如同初绽的梅花,清新脱俗,眼底的清澈仿佛不染半点尘埃。她的嘴角总是微微扬起,得体的笑容,既显谦逊又透着一股雅然的自信。
今日展示才艺时,洛琬嫦弹奏的是一曲《平沙落雁》,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跳动,发出悠扬的琴声,旋律宛如山泉流淌,清脆而悦耳。琴声意境深远,仿佛将人带入了宁静的秋日河畔,让人心旷神怡。
洛琬嫦不仅琴艺高超,她还吟诵了一首自己创作的诗,字字珠玑,句句动人,完美展现了她深厚的文学修养。洛琬嫦的诗,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尽是情情爱爱,她的诗竟蕴含着对时事的深刻思考,这般才情的女子当真是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