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祁轩出生的这一年,北齐迎来了十年间最大的丰收。众人皆道二皇子祁轩乃是天降福星。
这话自然让祁轩的亲生母亲赵嬛心中快意。
北齐陛下封一位大自己十几岁的女人为贵妃的事情也渐渐被天降福星的消息淹没下去。
师亦儒登基最初,南陈和西奴频频有所动作,然陈廉和沈阎始终不曾放松警惕,加之师亦儒作为新帝送往各国的国书亦是暗藏玄机,故而最初的一年,边境虽有小的摩擦,却也不曾真的开战。
宜昌三年,贵妃赵嬛又诞下一女,可皇后蒋念念却再无所出。据王太医诊断,皇后是因当年生产凶险,伤了根本,故而很难再孕育子嗣。
师亦儒自登基后,并未广纳后宫,身边始终只有皇后、贵妃二人。可如今蒋念念不能再为皇家孕育子嗣,而赵嬛的年纪也是越来越大,三年之内,也不过就只诞下一儿一女,故而身为皇后的蒋念念便不得不为师亦儒的子嗣担忧起来。
这一日,师亦儒宿在了玉坤宫,帝后二人恩爱一番后,蒋念念便主动提出要为师亦儒遴选后宫嫔妃。
“别的女人都巴不得自己的夫君心无旁骛地心悦自己,你倒好,竟要为朕广纳后宫?”师亦儒揽着蒋念念,夫妻多年,师亦儒对蒋念念的情感不仅没有半点褪色,反而愈加浓烈。近两年来,师亦儒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往玉坤宫来,尽管他心中依然还爱着赵嬛,但与蒋念念的大气良善相比,赵嬛的身上似乎总是缺少点什么。更何况蒋念念如今还不到二十岁,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远非已过三十的赵嬛可比。
“陛下以为臣妾愿意同别的女人分享您吗?每每您去贵妃那里,臣妾心中尚且还忍不住酸上一阵,更何况是亲手为您选来更年轻貌美的女子。”
师亦儒忍不住扬起嘴角,“念念如今可是皇后了,怎么说起话来还是这般没个收敛?”
蒋念念仰起头,身手抚上师亦儒的脸颊,柔声道:“此处只有臣妾和陛下二人,陛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是愿意将心里话说给陛下听的。陛下若是不喜,臣妾日后不说便是。”
见蒋念念佯装不悦,师亦儒忙抱紧她的腰身,连连道:“谁说朕不爱听,朕爱听得紧。皇后既然这般爱朕,又这般喜欢拈酸吃醋,为何还要给朕广纳后宫呢?朕可不是那种色欲熏心的昏君,有你和贵妃便就够了。”
师亦儒的话让蒋念念心中温暖,但她还是仰起脸对师亦儒说道:“陛下绵延子嗣是国事不是家事,臣妾虽然心中难受,可身为皇后却不得不为了皇家子嗣之事而忧心。如今您膝下只有两位皇子。臣妾这身子已不能再生养了,贵妃虽诞下一子一女,可年纪毕竟也大了。所以臣妾才想着选些新人入宫来,一来也能有更多姐妹侍奉陛下,二来也能为我北齐绵延子嗣。”
蒋念念的话没有一句出于私心,自大婚之后,不管是曾经的贤王妃还是如今的北齐皇后,蒋念念满心满眼皆是师亦儒,这大抵也是师亦儒情感的天秤渐渐偏移的原因吧。
听蒋念念说自己不能再生养的时候,师亦儒看到了妻子眼中的落寞,那一刻师亦儒的心中是有心疼的。
师亦儒登基后,一次与公孙洵闲聊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当年蒋念念竟是为了救下公孙洵并转移先皇注意不去怪责师亦儒,才铤而走险自己装在了桌子上。
师亦儒这才知道,蒋念念一直都在用命护着他,以及他在意的所有人。
“念念,别胡思乱想,你还这么年轻,谁说就不能再生养了呢?咱们再努力努力,肯定还会有的。”
师亦儒心疼地抱着蒋念念,这样的温柔让怀中的女子只觉得甘愿为身边的男人付出一切。
“若老天眷顾,那自然是好,可陛下是帝王,不能这么任性。这事就听臣妾的好不好?”蒋念念轻声细语,可师亦儒还是从那声音中听出了无奈与伤感。
师亦儒没有说话,只是垂首吻住了蒋念念的唇……
自登基后,师亦儒忙于政务,一月之内,也只有大概十日会宿在玉坤宫或琼华宫,他确实如自己所说,并不是沉迷女色的昏君,不过这一夜,他却整整要了蒋念念三次。
师亦儒已许久没有这样释放过了,以至于次日清晨他竟比寻常晚起了近半个时辰。
胡阜上朝的时间实在来不及了,才在殿外小心翼翼地喊道:“陛下,您起了吗?”
师亦儒猛然惊醒,却见身边的蒋念念还在睡着,自从成为皇后,蒋念念便从未贪睡过一日,可见昨夜是真的把她累坏了。
师亦儒看着蒋念念脖子上自己的杰作,满意地扬起嘴角,起身前,他轻轻俯身,在蒋念念白皙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而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蒋念念醒来时,师亦儒早已不在身边,浑身的黏腻让蒋念念很不舒服,她忽然惊觉,昨日行完房事后,陛下竟不曾唤奴婢送水清洗。
这个发现让蒋念念顿时满心甜蜜,她终于发现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了。
然而即便如此,蒋念念却仍是没有放弃为师亦儒遴选后宫嫔妃的念头,因为在蒋念念的心中,个人的情爱远不如国事来的重要,而皇嗣就是国事。
先皇共有八个儿子,最终却险些没有能够继承大统的皇子,蒋念念自然不愿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师亦儒身上。尽管如今祁宥已是东宫太子,身为母后,蒋念念自然希望儿子能够长成一代明君。但祁宥也毕竟才有四岁而已,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谁又能说得清呢。更何况即便祁宥未来顺利即位,身边若能有兄弟扶持自然也是好的。
纳妃之事,蒋念念又与师亦儒提了几次,师亦儒也是无奈,最终便也只好应了下来。
然而蒋念念并未想到,这件事却成了她与赵嬛的关系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