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还是第一次见女子被人强 奸未遂后自己来报案的情况,但赵嬛曾经的身份,京兆尹是知道的,自然也就不敢怠慢。
慧娘的丈夫被带走时,还是一副晕晕乎乎的模样。
这件事很快就在街坊邻里间传开了,不仅是赵嬛附近的百姓,甚至京都内一些喜欢八卦的长舌妇也会在茶余饭后议论此事。
但不管怎么说,慧娘丈夫企图强 奸赵嬛证据确凿,不容置疑,只不过他犯罪未遂,故而被京兆尹罚了板子,又丢在牢中关了月余,才被慧娘用赎金赎了出来。
这段时间,慧娘自然不会再登赵嬛的门,不仅如此,她还逢人就说,赵嬛未婚先育,不知同哪个野男人偷偷搞上了,被人抛弃,便又去勾 引她家男人。她家富贵一时鬼迷了心窍,竟被赵嬛勾了魂。谁知道这女人贪得无厌,只是想给自己肚子里的野种捡个便宜爹,富贵不愿意,赵嬛便翻脸不认人,将富贵告了官。
慧娘见人就哭,仿佛她和丈夫才是受害者,而赵嬛才是那个满是心机的罪魁祸首。
赵嬛本就与邻里不熟,如今出门更是被人指指点点,本就不爱外出的赵嬛索性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可即便如此,那些无知的长舌妇还是不肯放过她,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一些不入流地浪荡子晚间偷偷在四周晃荡,意图寻找时机进来松快松快。
这一个月的时间,赵嬛又愤怒又恐惧。可她无处求援。如今怀孕已有四月,小腹也渐渐凸显出来。赵嬛实在想不到有谁能够帮她。也是直到这一刻,赵嬛才恍然发觉,原来在这个世间,她如今唯一能够依靠的便只有阿儒和阿洵。可如今二人都不在京中,赵嬛便只能忍着,带着腹中的孩子日日蜷缩在清冷的小院中。
这一日,慧娘多方打点终于把丈夫赎了出来。富贵一路上骂骂咧咧,仿佛错的人当真是赵嬛一般。
经过赵嬛门前时,富贵更是越发恼火,他上前踹了两脚木门,并对着大门狠狠啐了一口,“下贱坯子,勾 引老子还敢倒打一耙,搞不好她那野种的爹也是被贱女人搞死了。若不是老子有祖上庇佑,只怕要被这贱 人害死在大牢里。”
富贵越骂越气,越气便骂的越大声,到后来竟引来许多人看热闹。一旁的慧娘见人越来越多,再想起自己为了筹钱赎丈夫,散尽家财不说,还将家里的亲朋好友都借了个遍,也是恨的牙痒痒。但她不敢怪罪丈夫,便只能将怒火都发泄在本就是受害者的赵嬛身上。
慧娘扯着嗓子对围观的邻里喊道:“大家评评理,这赵嬛怀了孕,我见她一人生活不易,常常来此帮忙,可她不仅不知感恩,竟还勾 引我男人。富贵及时醒悟,不愿与她做那苟且之事,这贱 人竟还倒打一耙。她是想害死我们富贵,害死我们全家啊。话本子里的蛇蝎心肠也就不过如此吧。”
“未婚先孕,真是不要脸。”
“可不就是,还勾 引别人家的男人,和妓院里的贱蹄子有什么区别?”
“平日里我就觉得那女的很奇怪,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下贱货。”
“谁说不是,下贱货。”
“也不知那野种是谁的后,谁家男人眼睛长在后脑勺上,竟会看上这种贱 人。”
“嘿,男人嘛,不就是管不住自己那东西,睡了之后只怕又后悔了,不然那贱 人怎么会一个人挺个大肚子?”
人群中的议论声一边倒地开始指责赵嬛,这些议论声无一不落入赵嬛耳中。
赵嬛从未受到这样的羞辱,眼泪在眼圈打转,她很想出去与那些无知的人理论,可她不敢,她怕那些人会群起而攻之,如果现在她只是一个人,她或许可以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但她不是,她有了阿儒的骨肉。
赵嬛攥了攥拳,转身往内院走去,她不想再听这些污言秽语,可外面叫骂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难听。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外想起。
“放肆!”那女人声音不大,却仿佛顷刻间就能穿透众人。
围观的百姓转过头,只见人群之外正站着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衣着华贵,气质高雅,成就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见到贤王妃,还不下跪?”跟在蒋念念身边的小玖出声喊道。
百姓闻言,立即跪地叩首。然而平日里素来和善的蒋念念却并未急着让他们起身。
蒋念念一步一步走到慧娘和富贵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对夫妻。“意图对嬛姐姐图谋不轨地就是你?”蒋念念的声音在富贵的头上冷冷响起。
富贵吓得浑身直哆嗦,但他还是嘴硬地否认道:“不是小的对那贱……”富贵话未说完,一旁的慧娘便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于是富贵立即改口道:“……她图谋不轨,实在是赵嬛勾 引在先,她不知和哪个野男人苟且,怀了身孕,想要小子收留他们母子,便打算用身体交易。但小的不愿意,这才被她冤枉。”
富贵的谎言对于蒋念念来说真是又可笑又恼火。
蒋念念微微俯身,“就凭你?还收留他们母子?你哪里来的狗胆?还有,你刚刚说什么?说嬛姐姐和野男人苟且,你口中的野男人可是贤王殿下?”
蒋念念话音刚落,慧娘和富贵立即连连叩头,地面被磕得砰砰响,蒋念念也不曾让他们停下来。
蒋念念环顾四周,看着围观的百姓,缓缓开口道:“你们这些无知的刁民,受害的明明是女子,为何却甘心做罪魁祸首的帮凶?”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将头垂的低低的。
看着刚刚还此起彼伏叫嚣着的百姓忽然变得默不作声,蒋念念只觉得一阵悲哀。
“今日本妃就告诉你们,赵姑娘腹中的孩子是贤王殿下的骨肉,她之所以一直在这里,是因为贤王殿下要在得胜之日亲自接她入府。可殿下怎么也没想到,贤王侧妃竟会被你们这群刁民这般羞辱?诋毁皇室血脉,该当何罪。”蒋念念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众人闻言忙连连叩首,大喊:“饶命。”
蒋念念被吵得心烦意乱,加之她本就没打算为难那些看热闹的无知百姓,故而便再次开口说道:“今日便当是给贤王未出世的孩子积福了。你们这些人要记住今日的教训,要知三人成虎的道理,若日后在胡言乱语,当心本妃拔了你们的舌头。”
“不敢了,不敢了!”众人连连保证,而后才在蒋念念的默写下争先恐后地逃离了是非之地。
慧娘和富贵见状也想起身偷偷离开,却不想蒋念念可没想放过他们。
“本妃说过你们可以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