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京都,初春的料峭之寒全然不比冬日里差。人们依旧裹着厚厚的棉衣,稍微富贵一点的人家,仍旧燃着炭火。
赵嬛独自待在家中,慵懒地躺在床上,屋内很冷,她并非没有银子买炭火,实在是身上太不爽利,懒得动弹罢了。
赵嬛没日没夜地盼着师亦儒快些回来,除了担忧和想念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有孕了。
赵嬛也未曾想到,只是那一夜的疯狂自己竟有了身孕。自发现有孕后,赵嬛便辞去了太医院的职位,在阿儒回来前,她没法将事情告诉说给别人听,一旦此事被陛下知道,赵嬛更不知该如何解释。北齐对女子虽不像南陈那般苛刻,却也不是西奴那么随意的。未婚先孕总还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更何况她若还在宫中任职,这事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赵嬛已孕吐了半个多月,每日都是伴着恶心的感觉醒来再谁去,但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是欢喜。每每想到腹中竟然有了与阿儒的骨肉,赵嬛的嘴角便忍不住上扬。
可身体的不适却终究还是把她折磨的没了精神。赵嬛躺在床上,正考虑着要不要买个丫鬟回来,毕竟眼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是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
又是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赵嬛忙起身,可也只是干呕了两下。昨日她就没吃什么东西,今晨又吐了几次,腹中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吐出来呢。
赵嬛无奈地摇摇头,右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语气宠溺地自言自语道:“你这个小家伙,是要折腾死娘亲吗?”
赵嬛走到桌边,喝了口昨日剩下的冰水,她实在没有胃口,但为了腹中的孩子还是决定给自己做些简单的吃食。
赵嬛走出屋子,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赵姑娘,求您救救孩子吧。”门外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赵嬛蹙起眉,她并不认识门外的女子,更准确地说,赵嬛根本不认识周围的邻里,她本就性子清冷,搬来此处时已在太医院任职,平日里除了休沐,大都忙的不可开交,故而与周边的邻里鲜少会有交集。
可门外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还伴着一阵孩子的哭声。
赵嬛医者仁心,总归还是不忍,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前院开了门。
门外的女子赵嬛倒是觉得有些眼熟。或许是出出进进时偶然见过。
那女人一见赵嬛出来,便立即抱着孩子上前请求道:“赵姑娘,求您救救我家三丫头吧。”
“抱进来我看看。”赵嬛见那小女孩的脸色确实难看得很,便让中年女子将孩子抱入内院。
经过一番检查赵嬛发现女孩是因为吃坏了东西导致的脱水。赵嬛先为女孩简单的针灸,而后又开了三副汤药,让中年女子抓来给孩子吃。
那中年女子连声道谢,抱着孩子带着药方便离开了赵嬛家。
三日后,女子抱着孩子前来向赵嬛致谢,二人也因此熟络起来。
赵嬛这才知道,那女子不知从何处听说自己曾在太医院任职,这才会抱着孩子向她求救。
中年女子名叫慧娘,她生养过八个孩子,故而一眼便看出赵嬛是有孕了。
不过这慧娘也是个聪明人,见赵嬛始终不曾提起孩子父亲便也闭口不问。只是常常带些吃食亦或是来帮赵嬛做些家中的活计。
如此一来,赵嬛倒也打消了再买丫鬟的念头。
然而没过多久,事情就朝着赵嬛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慧娘的丈夫好酒成性,许是慧娘先秦来赵嬛这里被他发现,故而对孤身一人的赵嬛起了别的心思。
这一日惠娘的丈夫借口为赵嬛送柴。赵嬛知他是惠娘的夫君便也没有多加疑心。
可怎知,惠娘的丈夫刚一进门,便反手锁了院门。赵嬛见他行事古怪,便警惕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那男人顿时露出一副猥琐的神情,张口时满嘴的黄牙看着便令人作呕。只见他一边向赵嬛走近,一边说道:“自然是心疼像你这样的美人,夜夜独守空闺。”
赵嬛见事情不妙,转身便往屋内跑去,可他本就是女子,又身怀有孕,动作哪里比得上男人利索。
赵嬛跑到房内还来不及将门锁上,便被慧娘的丈夫一把抓住。“你害羞嘛,你跟我那婆娘情同姐妹,待咱俩成就好事,我便将你也迎娶过门,让你们做一对真正的姐妹岂不更好?”
男人说着便上下其手,撕扯赵嬛的衣衫,赵嬛一阵恐惧,但她知道恐惧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赵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一下!”赵嬛大喊道。
好在的男人真的停下了动作。他看向赵嬛,想要看看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怀孕了,你不能碰我!我是……”赵嬛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便又迫不及待地撕扯起赵嬛的衣服,“原来早就被别的男人开过包了,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
赵嬛害怕急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我是贤亲王的女人,你敢动我,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赵嬛的话不仅没有震慑到男人,反倒让那急不可耐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扯谎也该扯个可信的,还贤亲王的女人?整个京都谁人不知贤王殿下与王妃娘娘伉俪情深,你虽长的不赖,但这年纪,只怕都快能做贤王的娘了吧!还贤王的女人,我呸,你要真是贤王的女人,老子就是贤王!”
男人更加疯狂地撕扯着赵嬛的衣服,而他方才的话也让赵嬛心中的恐惧变成了愤怒。
赵嬛挣扎着掏出袖袋里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男人被情欲冲昏头脑时,将银针刺入男人的脖子。
男人双眼猛然睁大,手上的动作也立即停了下来,刚才还生猛如虎的男人,忽然间就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顺着门边滑落在地。
赵嬛大口喘着气,半晌才反应过来要去报官。可当时的她并未来得及思考自己的举动对于慧娘来说意味着什么。赵嬛也确实没有料到,那个看似善良无害的慧娘竟会做出那么令人发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