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脱离危险,华誉便紧张地检查语禾是否受伤。刚刚的惊险让语禾的心跳更加猛烈,她的脸色因恐惧而显得十分苍白。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华誉看着语禾担忧地问道。
语禾摇摇头,“我没事,但你的伤口又裂开了。”语禾愧疚地看着华誉衣袖上的血迹。她知道华誉的伤有多重,刚刚为了救她,只怕华誉不止是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了。
“没事,都是小伤。” 华誉不以为意的轻扯嘴角。这一刻,身上的伤痛已不算什么,华誉很庆幸,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伤已大好,近两日已不用借助拐杖走路了。如若不然,即便他发现语禾坠崖,只怕也无力相救。
华誉看着语禾手上的那株血参挑眉问道:“你孤身犯险,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语禾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答道:“我以前听祖父说过一味药材,长得便是这个模样,或许他能够救阿洵哥哥的命。”
华誉看出了语禾的不自然,却也没有揭穿她,只是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你没什么事,咱们就赶快下山吧,山下的人找你已经找疯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帮忙。”语禾知道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便垂头道歉。
华誉抬手揉了揉语禾的发丝,柔声言道:“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可是做了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呢。走吧,你阿洵哥哥还等着你回去救他呢。”
华誉说着便扶语禾起身,可刚一动,语禾就吃痛的低呼一声。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华誉紧张的看着语禾,关切的问道。
语禾的目光落在自己右脚的脚踝上。华誉。见此忙伸手轻轻活动语禾的脚踝。
这一动语禾疼的险些掉下眼泪来。
“还好,只是扭到了,没有伤到骨头。”华誉常年征战沙场寻常的外伤还是看得出的。他扶着语禾坐起身,自己则缓缓蹲在语禾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可是你的腿?你的伤?”语禾过意不去,半晌也没有动作。
“放心吧,那点小伤早就没事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难不成让我把你丢在这荒山野岭不成?更何况你阿洵哥哥还等着你的药材呢!”华誉说的云淡风轻,但语禾知道他其实伤得极重,当初可是自己把奄奄一息的华誉捡回府中的。
可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眼见着天色渐渐黑下来,若不及时回去,只怕更让众人担心。何况华誉说的对,阿洵哥哥还在等着她的药材救命。
傍晚的山林中,落日的余晖洒在山林间,金色的光线与斑驳的树影交织成一幅温柔而宁静的画面。然而,这份宁静却并未能减轻华誉背负语禾行走的艰辛。
华誉的步伐沉重而坚定,然而因为身上的旧伤,即便是背着身材娇小的语禾,也是的华誉的额头上不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沿着深邃的轮廓滑落。
华誉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仍然努力保持着节奏,每一步都走的极其沉稳。
大惊过后,语禾只觉得身体软弱无力,她的头靠在华誉宽厚的背上,双臂环绕在其胸前。不知为何,华誉宽厚的背和身上的温度让语禾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
语禾的长发随着华誉的步伐轻轻摇曳,脸上虽带着疲惫和痛苦的神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依赖。这是语禾第一次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这样的感觉和当初对公孙洵是不一样的。
一年前的语禾对以表哥身份出现的公孙洵满心好奇。她或许曾经痴迷过公孙洵那张俊俏的脸,或许曾把对待哥哥的亲昵错当成女子对男子的欢喜。但直到此刻,语禾才懂得少女的春心萌动到底是什么样感觉。
山中的小路崎岖不平,石块和树根成为了华誉前进的障碍。华誉时不时地低头检查脚下的路,确保不会让语禾受到颠簸。他们穿过密集的木丛,偶尔会有树枝划过脸颊,留下轻微的痕迹。华誉小心翼翼的护着语禾,竟未曾再让她多添一道伤疤。
“语禾,老王爷是真的将舛啓国宝《万草集》传给你了吧。”走了一段路后,华誉忽然开口问道。
语禾心中一惊,警惕地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又不是真正的皇室郡主,哪里有资格知道《万草集》呢?再说,即便是皇室公主也都是没有资格的,在舛啓,只有君王才能翻阅,如今舛啓上下,便只有皇叔知道里面的内容。”
华誉摇摇头,而后又言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因为我是北齐的将军,但是语禾,若没有我帮你,这秘密你是藏不住的。你阿洵哥哥那么聪明,待他醒来,知道是你孤身采药救了他,必然能想到这里。你连我都瞒不住,更何况是殿下。”
背上的语禾陷入沉默,她知道华誉说得对,阿洵哥哥太聪明了,他怎么会猜不出呢?
就在语禾为难之际,华誉的声音再次传来,“若是之前,我定会想尽办法从你这里得到《万草集》,因为我是北齐的将军,得到《万草集》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想必你是知道的。但语禾,我保证,若你不愿说,我绝不逼你。”
“为什么?”语禾脱口而出,却不曾想过如此便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是真的知道《万草集》了。
但华誉本就没有存旁的心思,故而只是坦言道:“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就算是我的报答吧。何况我敬重老王爷,也敬重梁大人,既然是他们的遗愿,我便理应遵从。可是语禾,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知道《万草集》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殿下,也包括你的管家爷爷。”被出卖过的华誉很难再相信旁人,哪怕是他一心敬重的公孙洵也不行。
在华誉看来,公孙洵毕竟是北齐的亲王,他没有把握,对于公孙洵来说,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是否真的大的过家国的利益。
“好,华哥哥,请你帮我,帮我瞒住这件事。”语禾说不清自己为何会信任华誉,但她就是信了,毫无保留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