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留着吧,你这也是执念。”
白纹讥笑陈赞。
“你一会儿不讽刺我,能死吗?”
陈赞斜了白纹一眼。
“那你觉着我是活人还是死人呢?”
白纹反问陈赞。
“我……”
陈赞一时还回答不上来了。
“你的鬼老婆薛筱竹就是因为执念太深,把你拉进了她的经历中去。我怕你,也走火入魔。”
白纹的语气,少有的严肃了一回。
“你不知道!简直就和我亲身经历了似的,太真实了!”
陈赞好像根本没听白纹说什么,再次沉浸在几个小时前的情景之中。
“你小子命不错!她没想过伤害你,只是让你亲身感受一下她曾经的痛苦。仅是如此,已经让你有些无法自拔了。如果她让你也拥有了相同的执念,没准你现在已经在局子里了。”
“为什么?”
“活人杀人犯法!你不知道吗?”
“你不用吓我!小爷我一直是安善良民!”
陈赞嘴上不服气,心里也有些打鼓。
薛筱竹把富荏杀了,阳间的律条对她没用。自己如果一时冲动,可能就真的要再次做回邪神了。
自己刚二十岁出头,还没活够呢!
“薛筱竹已经报仇了!她为什么还一直住在那辆车上呢?”
陈赞问白纹。
“你那个厉鬼老婆杀的是撞死她的人,她和张尚刚之间的恩怨还没了结。这辆车又是这个人渣的。她剩下的执念还在,自然就不会远离这辆车了。”
“张尚刚逃到海外了,又没有直接的证据指证他……”
陈赞正犯愁呢,忽然抬眼看了看白纹,“你认识那么多鬼,能不能动用你的鬼脉,把这个王八蛋给抓回来?”
“弟弟,姐姐我只是个‘走阴人’,阴阳两界的信使而已!如果凡间的事,都被鬼给侦破了,那警署岂不是要关门歇业了!你不会这么天真吧?”
白纹没好气的说。
“不倒闭,他们也是尸位素餐,狗屁正事不干!”
陈赞说完,把牙咬得“咯吱吱”直响。
“你还有别的事吗?”
白纹觉着陈赞有些不太正常。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呀!”陈赞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我今天通过薛筱竹的记忆,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最后一句话的恐怖之处了。”
“所以回想起此情此景,你就吟诗一首?”
“我又不是宋晓峰,没他那么脸大!我只是,心情很低落。”
“我明白了,你是想在我这儿求安慰?可是有那么多老婆,为什么不找她们呢?”
白纹不解的看着陈赞。
“她们都只是利用我,根本不让我趴。”
陈赞显得很痛苦。
“你觉着你在我这儿能找到机会吗?”
白纹一脸无奈。
“你想多了?白纹,咱俩是朋友吧?”
“不熟。”
“我心情真的很差!你配合我一下!好吧?我再问你一次,咱俩是朋友吧?”
“啊……算是吧!”
“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咱俩马上去达万广场的最高层,你变成大哥星张梁英的样子。当着上万人的面,对我说:‘想娶我,你就上来’!这样的话,会稍微缓解一下我忧愁的心情。”
“那我是不是先去打两个乳钉呀?三环公主吗!”
白纹语带讥讽。
“用不着那么麻烦……”
“你就是个死变态,怪不得死后也那么招人恨。”
白纹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我是张梁英的脑残粉,那个姓冯的那么对她,我接受不了!只是当初,我年龄太小,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陈赞一边儿说,一边儿搓手。
“现在想到对策了?”
“这不是遇到你了吗?你变成我女神的样子,在众人面前,让我拯救她一回。”
陈赞一脸嬉笑。
“凡间的大佬一直教导你们,没事多做做梦。看来,你还真是听话的好孩子呀!”
“你不用讽刺我!我只是让你帮我疏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你的很多老婆还没出现呢!你最终会抑郁而死!不过呢,在你死之前,你已经习惯了。”
白纹阴阳怪气的说完,一转身,消失了。
“你不是说算我的好的朋友吗?遇事就躲,真没义气!”
陈赞念叨完,准备从电梯里走出来回家。
白纹幽灵般的又漂浮在了他的身前。
“你终于想通啦?”陈赞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达万广场八点才开门呢!还得等几个小时!你再陪陪我!”
“接着做你的青天白日大梦吧!你刚才气的我,正事都忘了说了!龙吉公主每促成一桩冥 婚,就会在你和你老婆的手腕上系一根红线。”
“我手腕上也有红线?有什么危险吗?”
陈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什么也没有。再想问问白纹,她又早就没影了。
“杀人诛心呐!咱俩有什么仇啊!”
陈赞大喊一声,引得邻居一顿咒骂。
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他也懒得洗漱了,一头倒在了床上。
今天的经历太惊悚了,他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脑袋一粘枕头,便打起了呼噜。
猛然间,他朝思暮想的女神,大歌星张梁英穿着很清凉的站在他面前。
不愧是“三环”公主,那两个乳钉清晰可见。
陈赞慢慢的从床上站起来,一脸邪淫的走向张梁英。
就在这时,他感觉手腕上传来钻心的剧痛。
低头看了看,手腕上什么也没有,但是被勒出了一道深沟,半截手臂,都变成了青紫色。
这是龙吉公主在惩罚我吗?
陈赞在心里念叨,此时他距离张梁英只有十厘米了。
张梁英一点儿没客气,伸出玉手,一把扯掉了他的衣服。
“姑娘!冷静!”
陈赞说完,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立刻睁开了眼睛。
“要下雨啦?”
陈赞迷迷糊糊的念叨着。
风越来越大,窗帘都被吹起来了。
更奇怪的是,这么大的风,吹到他脸上的时候,突然变得异常温柔。
就像两只小嫩手,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
“我进屋就睡觉了,根本没开窗子呀?什么情况?”
陈赞揉了揉眼睛,仔细查看屋里的状况。
眼前,一身暗红色的汉服在风中摆动,摇曳生姿。
汉服下面没有脚,他抬头向上看。
一头长发在风中凌乱,一张面孔惨无人色。
“鬼呀!”
陈赞这几天虽然阅鬼无数,可刚要和心中的女神亲近的时候,突然出现这样一副画面。还是让他不由得倒退了几步,脚下拌蒜,摔倒在地。
脑袋磕到床头上,疼的他咧着嘴不敢出声。
这个女鬼捂着嘴“咯咯”直笑。
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几声笑声,令陈赞汗毛倒竖。
女鬼收住笑容,面无表情的盯着陈赞。
一阵阵的阴风从她身后一股股的吹来,披散的长发将她的大半张脸遮住。
裙摆摆动得愈加剧烈,在月光的照射下,让她骨干的身形显露无疑。
惨白的脸在暗影中泛着蓝光,令人毛骨悚然。
“这身装扮?”陈赞努力承受着她身上散发的寒意,忽然脱口而出,“不是女鬼!你是龙吉公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龙吉公主念完四句诗,飘身形来到陈赞面前,伸手握住陈赞左手的手腕。
和一个不死不灭的女仙脸贴脸,陈赞除了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残存的意识让他有些诧异:原来无论是女鬼还是女仙,给活人的感觉都是冰冷透骨的。
龙吉公主在陈赞的手腕上轻抚了几下,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阴风、汉服、女仙……
仿佛只是梦中之梦。
窗帘重新垂落下来,一抹月光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陈赞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腿一软,瘫倒在床上。
他睁大眼扫视着整个房间,确定龙吉公真的走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妈的?神经病!找我,就为给我念几句诗?你以为你是余秀华呀?别说,模样倒是像!”
陈赞躺在床上,困意全无。这时才感受到,心脏仍旧在疯狂的乱跳。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左手的手腕,“忽”的一下坐了起来。
他发了疯似的把房间里的灯全都打开了,低头盯着自己左手的手腕,眼神中的神色越来越恐惧。
他左手的手腕上有一根红线,不像是绑上的,反而像是从肉里生长出来的。
红线的颜色艳而不妖,不仔细看,就是一根血管。
陈赞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白纹刚才说过的话:“龙吉公主每促成一桩冥婚,就会在你和你老婆的手腕上系一根红线。”
陈赞瞬间脸色煞白。
龙吉公主突然现身,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一根红线,也就是说,她又给他促成了一桩冥婚?
“这他妈还有完没完呐!我不需要那么多鬼老婆!”
陈赞觉着自己这一辈子太苦逼了!
猛然间,他觉着不对劲:自己和肖雨露、薛筱竹都结婚了,那个鬼粉丝也是自己的老婆。
在这之前,自己的手腕上,从来没出现过红线。
这一次,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