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6年,我在印地茅斯搭乘一艘英国一级军舰到美洲去,舰上有一百门大炮和一千四百名船员。
我们平平安安地在海上航行了几天,但是离圣洛伦兹河大约还有三百公里时却出事了,军舰猛烈地撞在海底像是暗礁的东西上。我们把测锤放到水下五百寻深处,还是没有找到暗礁。
更奇怪、更令人费解的是,不仅船舵丢了,而且船首的斜桅也一折两断,所有的桅杆都从上到下裂开了,两根桅杆被抛出船外。那个正在桅杆上面收主帆的可怜的水手,被抛出船外至少有三英里。幸亏他在掉进水里之前,在空中抓住一只从身边飞过的海鸥的尾巴,从而救了自己的性命。
他只是轻轻地掉进水里,而且抓住机会伏在它的背上,更确切地说,是抱住海鸥的脖子和翅膀之间的地方,向船游来,后来我们把他拉上了船。还有一点可以证明撞击的猛烈程度:所有在船舱里的人都被撞得弹了起来。我的脑袋猛然撞在天花板上,一下子被撞得缩进肚子里去了,过了好几个月,才慢慢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就在我们惊讶不已、迷惑不解的时候,一条巨大的鲸鱼出现在眼前,这下一切都搞清楚了。原来这条鲸鱼躺在水面上晒太阳,睡着了,我们的船撞上了它。它被撞醒了,很不满意,用尾巴对准船的后部狠狠扫了一下,把船尾的了望台和部分甲板都打破了。它又一口咬住通常挂在船头边的船锚,把我们的船快速地拖了十个小时,至少跑了六十英里。
幸亏后来锚链断了,不然,天知道我们会被拖到什么地方去。我们的船脱了险,但同时也失去了船锚。
六个月后,我们返航回欧洲。在老地方附近,我们又发现了这条鲸鱼,它死了,浮在海面上。我不吹牛,它至少有500米长。因为我们的船容不下这么个大家伙,所以我们放出我们的小船,费了很大的劲割下了它的头。我们把鲸鱼头拖到甲板上,使我们非常高兴的是,我们不仅在它的嘴里找到了我们的船锚,而且在它左边的一颗蛀牙里找到了四十多寻长的铁链。
这次航行,我再也没有碰到比这更奇异的事了。哦,等一等!还有一件不幸的事我差点忘了。在上次鲸鱼把船拖走的时候,船身上有了个大窟窿,海水一股劲儿涌了进来,再过半小时船就要沉没了,即使开动所有的抽水机也保不住我们的性命了。
幸亏我第一个找到了窟窿。这个大窟窿的直径差不多有一米。我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想把洞塞住,然而无济于事。终于我想出了世上最好的主意,救下了这艘漂亮的船和船上众多的船员。当时,我连裤子都没脱,一屁股坐在那个窟窿上,用屁股把它堵上了。
即使那个窟窿再大一些,我的屁股还能够堵得住。对此,你们不用惊奇,要知道,我既有荷兰人的血统,又有德国威斯特法伦人的血统。当然我坐在窟窿上冷兮兮的,但很快窟窿就被那位手艺高超的木匠补上了,我从困境中被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