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关镇长所说,闽志并非是本镇人,而是五年前搬过来的。
他平日以卖水果为生,为商诚恳,从不缺斤少两。遇见条件不好的镇民,也会适当降价,甚至会赠送。
是镇里远近闻名的老好人。
本镇不少待嫁闺中不嫌弃他无父无母,但他都拒绝了。
闽志死的时候,很多人都来帮忙处理后事,可见他的口碑。
任羽幽说道:“五年前……孟帅也是五年前才开始少回镇灵司,很有可能真的是他。”
巧合的事情出现一两次,可能真的是巧合。
可是如果出现三四次,那就耐人寻味了。
陈揽月眼睛忽然一红,摇头说道:“是巧合!我,我不相信孟师兄会死。”
镇灵司成员中,陈揽月和任羽幽关系最好。其次就是孟帅。
因为二人曾经共同执行过一次任务,当时情况危急,是孟帅冒险救了她。
所以陈揽月不仅不相信孟帅未死,也不相信他背叛镇灵司。
她觉得,孟帅一定是有苦衷的。
“事情太过巧合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一看这个闽志的墓。”
人都有很多面,为善为恶都只是表象。
秦垣不觉得单凭这些,就能认定孟帅就是好人。
或者说,闽志就是好人。
除非……除非闽志真的不是孟帅。
“那我们就去看看闽志的墓吧,关镇长可知道在哪?”
任羽幽本来想先去大墓附近探查一下的,但是眼下还是觉得先去看看这个所谓的闽志。
“闽志就葬在南山,我可以带你们去。”关镇长起身,说道。
“那就劳烦了。”任羽幽点点头。
离开关镇长家,在关镇长的带领下,几人朝南山的方向走去。
本来关黎安也想跟着的,但被秦垣拒绝了。
因为他们打算看完闽志的墓之后,去看看北山的大墓。
关黎安懂事的点点头,看向秦垣的目光确实不舍。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秦垣。
所以关镇长心里不禁也有些吃味。
“关镇长,最近几天,镇里可还安宁?”
秦垣快走两步,和关镇长并肩。
关镇长说道:“最近三天,是没什么事发生了。但是也人心惶惶啊,不少居民都搬到附近村里去住了。”
秦垣点点头,不再答话,心里却已经有数。
看来,是那无头将军吞噬了六个魂魄之后,需要时间消化。
“对了,前面就是闽志以前住过的屋子,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关镇长忽然一指道路北侧,说道。
循着看去,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砖瓦平房。
不算大,但是很整洁。
房子前,是一处同样不大的小院。
围墙也不高,隐隐可以看见散落在院里的竹筐。
还有些腐烂的瓜果,伴随着竹筐东倒西歪。
“我也有此意。”任羽幽点头应下。
到底是带队的次数不多,缺乏领导能力和大局观。
如果现在是付江涛或者是冯剑带队,他们一定会先去看看闽志住过的房子,再去看坟墓。
“打扰了。”
关镇长点燃三支烟,用左手擎在面前,然后推开了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吱呀!”
随着铁门被推开,小院彻底映入众人眼帘。
关镇长一指小院左右侧的牛棚说道:“闽志当时就是在那被牛顶穿肠子死的,不过牛已经被处理了。”
关镇长把烟插在了铁门上,自己又掏出一根烟点燃,说道:“根据当时的村民讲,发现闽志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那牛在没心没肺的吃草,角上还挂着他的肠子呢。说起来也真是怪,那牛平日里特别温顺,也不知怎么就发疯顶死了闽志。”
秦垣一边听着,一边已经缓步靠近了牛棚。
他微微耸动鼻子,嗅到了血腥味,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不对,为何没有邪气?”
秦垣俯下身,耸动鼻子再三确认之后,发出疑惑。
他的鼻子,虽然不如修炼了天鼻通那般灵敏,但若是平常的鬼妖等邪气出现,也不会瞒过他。
而原本温顺的牛忽然伤人,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所以就让秦垣有些想不通。
“可是有所发现?”任羽幽跟了上来,俯下身问道。
任羽幽距离秦垣很近,身上的香气,不要命的钻进秦垣的鼻子。
但秦垣却无暇欣赏,转而说出方才心中的疑惑。
“如此说来,是有些奇怪。算了,先进屋看看吧。”
任羽幽起身,朝室内走去。
这间屋子外边来看,很是整洁。
内部就不敢恭维了。
横七竖八的杂物,浓重的潮气,就连被子和衣服,都随意的丢在床上。
“这回倒像是个单身汉了。”
秦垣心中嘟囔了一句,继续朝里面走去。
“似乎没有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秦垣环顾四周,除了日用杂货,破旧的衣服,再无其他。
“罢了,既然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就去南山吧。”
任羽幽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看来她也一无所获。
就在二人要离开的时候,任羽幽忽然皱眉,指着墙角说道:“嗯?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一个盆呗。”
秦垣没好气的说道。
他在任羽幽指着的地方,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衣物。
衣物下面,半遮着一个似乎是铁质的盆。
“不对,这盆有古怪。”
任羽幽一步向前,也不顾衣物的肮脏,伸手就要去拿。
“还是我来吧。”
秦垣叹了口气,挡在了任羽幽面前:“要是藏了个虫子什么的,准保吓你一跳。”
“我又不怕虫子。”
任羽幽一撇嘴,心里却莫名暖了几分。
秦垣将衣服一一丢到一旁,整个盆也映入众人眼帘。
难怪任羽幽会觉得盆奇怪,原来它周身漆黑,而且还是被火熏染过的黑。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古怪。”
秦垣将铁盆一翻,片片火苗燃烧过纸张而残留的纸灰落下。
连带着,还有一张纸片。
确切来说,应该是没烧完的半张照片。
“怪了,怎么只有半张脸?”秦垣举起照片,示意众人观看。
这是一张黑白的单人照片,年代似乎已经很久远了。
他被火烧掉了下半部分,只剩下了上本身。
最古怪的是,上半身,却只有半张脸。
另一半,像是被人用利器切掉了一般。
“是……是孟帅!”
陈揽月一见照片就哭了。
她最不愿意相信的事,还是发生了。
任羽幽看了看照片,也是微微叹息。
这半张脸,和孟帅一模一样。
就连袁李后人看了之后,也是面色一凝。
他们虽然和孟帅不亲近,但不代表不认识孟帅。
“这么说来,闽志真的是孟帅了。”秦垣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个人,不是闽志。”
就在这时,关镇长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