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慌忙又看了看老金身体上下,哆嗦道:“这位爷,长官,您要看,看就是,小学校那边——
城里老总他们,都不关我什么事,我就是卖点烟酒——”
老金迅速扭脸看外面大半周,转脸过来,腿一蹲下,滋溜从柜台挡板下钻过去!
一窜便消失在通向后面的门里,只剩下门帘飘动。
小老板目瞪口呆,站立不动。
直到一个顾客招呼他:“老板,来瓶东江大曲。”
他才机械地递酒收钱,一脑门子想着店铺后面后门那里。
“刚才这位爷,身上好像有家伙!这怎么回事?”
他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老金的来路和要干的事。
这时候老金已经从微微打开的后门缝里,看到六七十公尺外,小学校那里发生的一幕。
手枪已经到了手里,老金伫立不动,咬牙看去。
一个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绑着,几个士兵推着走在小学校小操场上。
他们显然刚从小学校课堂出来。
中年男子身着长衫,眼镜已经脱开了脸,由细绳挂在胸前。
他的身后二十多公尺,就是小学校的一排校舍,包括教室和教员室之类。
好几间门口都有士兵持枪站立,显然是挡住里面要出来看的小学生和人们。
有好几个窗口都有孩子们的脸,这么远看去,都可见年幼的脸上惊恐的表情。
一个年岁不小的着长衫男子站在押了人的士兵们身后不远,冲一个拦住他的军官说:“长官,你不能这样就抓人走!
老夫教书几十年,在省城里也当了几年教员。
我认得岳局长,县里陈县长我也认得——”
那军官站立笔直,侧面对着老金这边,说话声音很大,老金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说老先生,您老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这案子,还用老子跟您老解释么?
这是赤党案,是杀头的罪!
岳局长?
不要说局长,就是省长,也挡不住今天这办案!
陈县长?
哈哈,老先生,您看看这个!”
说着,军官举手,手中是一纸公文。
“这是谁的签字?
陈县长的!
其实说实在的,老子连这县长——
哼哼,您老看清楚了?走!”
军官一挥手,押着中年教师的兵们又开始推他走动。
中年教师扭脸喊道:“校长,您不用着急!
这就是他们冤枉好人!
不要担心,我会回来的!
弄清楚了,就回来!
要是有我家里人和朋友找我,一定告诉他们,我是被冤枉的!”
老校长在后面嘶声喊:“好,好。我一定转告!
我还要到县里去,省里去——”
就听得一声断喝:“站住!”
却是那军官发出。
军官吼了这一声。兵们和人犯都站住。
军官转身走几步,到得老校长面前,站住。
两人瞪眼互看。
军官笑了。
“老先生,老子刚才听到了,这赤党家伙跟你说的!
他是想让你转告他的同伙,他出事了!
妈的。
老子差点漏了这一条!
跟您老先生说,您听好了——
任何人来找这个赤党,绝不可说今天情况!
就说他放几天假,回家了,很快就会回来!
然后,您老先生速到村公所报案。
不然,后面的——
老子不用说了!走!”
就在他这段话只说到一半的时候,老金已经快速地关上后门,转身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