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场发挥得不错，待会再接再厉啊。”
“好的导演。”Mark转头，打算去找个沙发椅坐下休息。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他的眼睛还是捕捉到了远处朝他挥手的Num。
“Num哥，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Num应该还要去谈个合约的。
“那边取消了行程，所以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GiGi说，你俩闹不和。”
心里有话搁在里头，但他却说不出来。他不满地抿了下嘴。
“说实话，你怎么看她的？”
Mark眉头微挑：“Num哥想听实话？”
“当然。”
“那Num哥可说好，不许因为我说的这些话而生气。”
Num的笑脸僵住，他轻轻点了个头后，就听到Mark的三个评价。
无礼。
冒失。
心机。
“心机？”Num摸着脑袋看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住。
他认识的GiGi或许是比较大大咧咧的女孩，所以看上去无礼和冒失这样的评价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心机？
这从何说起？
“对，心机，Num哥还记得之前我们去的香港fan meeting吗？”
“嗯，怎么了？”
Mark嘴角微微翘起，脸上很是不屑：“她进了我房间。”
“然后呢？”
“然后？”Mark脸上的表情失去控制，他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哥，她进我房间干什么？你难道还看不出她的意思吗？”
Num想起GiGi刚刚嫌弃的眼神，摇头道：“她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多了。”
“哥，正常人谁会进错房间，再说了，我房号多少，她房号多少，你知我知，而且……”
Mark逐渐变弱，他看向Num的眼睛慢慢聚焦：“哥，她不是还进你房间了吗？她进你房间做什么了？”
Num一脸懵，他没想到话锋居然扯到了自己头上。
“你别乱猜啊Mark，我不是和你说了，她是我朋友的女儿，那天她房间朝向不太好，所以来找我求助说想换房间。”
“真的？”Mark半信半疑。
“当然，你Num哥我还有人要交代的，再说了她真是我朋友的女儿，我们这岁数差的，我总不能老牛吃嫩草吧。”
Mark的眼角低垂。
“说真的，GiGi不是那样的人，她那天会走错房间是因为隐形眼镜掉了，所以她看不清房号。”
Mark的眼睛抬起，仍旧有些怀疑。
“她近视加散光，看不清楚那个房号。”
“那她为何不解释？”
Num嘴角一撇，有些无语：“你们那天闹得不快，她自尊又有点强，不想解释也正常，人都有情绪嘛。”
Mark想起自己脾气上来时把行李给她扔出去的样子，心里突然抽动了下。
他慢慢抿起了嘴唇。
“Mark，我们抛却你对她的偏见，你是怎么看她的？”
空气有一秒的安静，只剩下沙子被风卷起，在地上打转的声音。
Mark转过身，Num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肩头的耸动。
“哥，你是说笑呢吧，我对她的看法就那样，偏见？”
Num挠了下鼻子：“好，那我这样问，你觉得她在工作上是怎么样的？我想要听客观的，不带偏见的想法。”
风沙声一阵又一阵地来。
盯着地上和龙卷风一样转着的小沙子，他想起了宋琪琪在工作时的样子。
她眼里，是有光的。
“她……”他回过头，停顿了下。
Num睁大眼等他继续。
“还算认真吧。”
Num稍稍颔首：“所以，你是认可她的工作态度的？”
“你想干什么？”Mark眼睛眯起。
某种奇怪的危险感向他逼近，他防备地后退了一步：“哥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Num摸了下后脖子，眼睛瞥到地上的同时咂舌道：“上面有安排，说想把她安排做你的助理……”
“为什么？”
Mark突然插进来这一句，Num的话被他卡住。
“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完再说。”
Mark忍不住嘴角翘起，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现在和海外的合作还在谈，之前某些国家的合作因为一些原因没法继续，我需要出门去谈合作，没法多照顾你，所以才说要不让GiGi……”
“哥不用说了，我懂了。”
他才不信这是上面的安排。
无非是Num想要让这个女的留下来才暂时说给自己当助理。
“那要是我不接受呢？”
“Mark……”
“Num哥，我不接受，你还是安排她做其他人的助理吧。”
导演的大喇叭突然响起。Mark往拍摄现场看了一眼，回头道：“哥，我先走了。”
“嗯，去吧。”
Num的声音透着无奈，Mark不想多看他的表情。
他怕自己再多看两眼，心就要软下来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到此为止。
站在远处的宋琪琪，慢慢走近Num。从刚刚，她就在暗中观察这两人的对话，但两个人的角度背对着她，她没法从表情去判断事情的结果。
“Num哥，他怎么说？”
“和你想的一样，他不要。”
宋琪琪的心骤然凉了一截，虽然是预设过这样的结果，但她的心却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Num看她呆愣住，在她面前晃了晃手：“GiGi，还好吗？”
“不好，Num哥，我……”
这近一个月的工作已经让她有点爱上这种间歇收集灵感的节奏。
一想到失去这份工作，就等同于失去收集灵感的可能，她就无法接受。
“Num哥，那还有别的办法吗？如果我不做主持，我做和你一样的经纪人呢？或者，我跟你去，我做你的助理可不可以？”
她的语速不自觉加快，声音打着颤。
“GiGi，你先冷静下，冷静下。”Num握住宋琪琪的肩膀。
宋琪琪深呼吸几次，尝试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但心跳却不由得她控制。
Num的表情很是为难。
心里仿佛空了一块，宋琪琪看他沉默，脸色慢慢沉了下去，而后她慢慢吐出了一声：“我明白了。”
就还是得那样，只能够做像机器一样朝九晚五的工作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