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天鸽剑,御来犯之敌②
书名:铁马瓜洲渡 作者:玉书见 本章字数:4245字 发布时间:2024-03-13

翌日,风歇雪霁,白茶老翁道:“师弟,今日天气不错,宜上山拜访,万事皆可成。”牛一方冷脸相对,无何地跟着青海门众人徐徐上山,才走出七八里,便见得前方人头攒动,二十来个弟子匆匆而来。


牛一方心中喜道:“四小鸽来了。”白茶老翁止住众人步伐,原地等待,待来人走近,牛一方大吃一惊,赶来的太白门弟子中,并无四小鸽。为首的四人,手持长剑,年纪与令狐峥相差无几,白茶老翁等人皆不识,不知来者何人,个个惊诧疑惑。


兔一会亦在人群之中,见到师父被白茶老翁所擒,担忧心急,便飞奔而去,被为首一人拦下。牛一方大声喊道:“一会乖乖地跟在几位少侠之后,不许过来。”


鱼子非打量眼前之人,问道:“阁下何人,报上名来。”一人朗声说道:“太白门左丘蚓、东门雀、百里獾、慕容蝌。”白茶老翁仔细依稀眼前四人,依稀记得,当年他大闹令狐瓒灵堂,似有四人出来襄助令狐峥,对其颇是维护,如今瞧着四人面容,确实有几分眼熟。


这四人正是令狐峥已故师兄的弟子——令狐峥的师侄,与四小鸽是平辈。当年令狐峥父母身亡,两个师兄亦亡,留下四个忠厚老实的徒弟,忧伤许久,耽误了练武。后来令狐峥收了四小鸽,四人有人相伴,才重新振作起来,虽也是练天鸽剑法,四人却被四小鸽后来居上,速速赶超了。


鱼子非哈哈大笑,道:“太白门四小鸽原是缩头乌龟,有外敌来犯,竟躲着不敢出来!”牛一方亦疑惑为何四小鸽不现身。左丘蚓道:“我四人携弟子先行一步,四小鸽随后便到。”


东门雀、百里獾、慕容蝌三人却暗暗担忧,不知四小鸽能否及时赶回来,凭他们四人之力,无法合力使出天鸽剑阵,自然无法抵御白茶老翁等人。


原来,兔一会将消息散播出去之后,急匆匆赶回太白门。小孩儿轻功脚力皆低,回到太白门,正碰上四小鸽却去了四大家的庄子。东门雀等四人得知白茶老翁即将上山的消息后,立即派人前去通知四小鸽,自己亦先下山迎敌。百里獾暗暗寻思:“梅鸽、兰鸽在太白山东、南两处,离上山之路较近,但愿他二人能及时赶来。”


鱼子非道:“家师白茶仙翁要上太白门取点东西,诸位请让一让罢。”百里獾怒道:“强盗所为,竟如此厚颜无耻,今日若想上太白门,须过得我们这一关。”


鱼子非展出手中的八颗郦龙珠,道:“太白门四小鸽美名在外,不知除了他们四个,阁下四人是否深藏不露?青海门鱼子非领教高招。”东门雀朗声答道:“深藏不露不敢当,但你们若要强闯,我们一定奉陪到底!”他率先出招,身形一闪,欺将上前,长剑一展,直刺而去,攻向敌人丹田,剑刃迎风,像极了白鸽排运而上,好一招“白鸽排云”。


鱼子非笑嘻嘻的,左足点地,右足腾起,似白鱼翻腾,在空中翻转半圈,抵在剑刃之上,跟着足尖发力,便将剑刃弹了回去,说道:“你们四人一齐上罢,单打独斗不痛快。”


话音一落,五毒貂齐齐后退数步,腾让地方;左丘蚓、百里獾、慕容蝌三人立即挥剑齐上,各使出天鸽剑法,分三面攻向敌人。


“好!”鱼子非大喝一声,满脸笑意,他双臂运转,八颗郦龙珠脱手而出,在空中飞旋转动,八珠齐出,其形如展翅的凤凰。凤凰两翅的四珠打向蚓雀獾蝌四人,叮叮四声,郦珠从剑刃之上一打而过,鱼子非身形窜动,向一旁闪去。


余下四颗郦龙珠忽而窜入人群之中,似一股黑色闪电,疾劈而过,便听得砰砰数声,四个太白门弟子便吃了一记郦龙珠,正中胸膛。


四人身子猛然向后跌出,喷出一口鲜血,只觉胸膛似要炸裂开一般,剧痛难忍。蚓雀獾蝌四人后知后觉,原来鱼子非醉翁之意不在酒,四人怒喝一声:“卑鄙!”当即变换位置,回剑削斩,分四面围攻鱼子非,欲将其困在垓心。


鱼子非接回八颗郦珠,右臂向下一转,迎风向上,四颗郦珠如雨点般飞溅而出,这一招名唤“四珠飞溅”。


四颗珠子竟飞向四个方向,鱼子非身随珠去,纵身跃起,右掌横击,掌力劈向身前两个珠子,郦珠便向左一转,当当四声,一颗郦珠才打在左丘蚓剑刃之上,又即弹出,撞在东门雀剑锋之上,如此一珠敌两剑,实在罕见,令一珠亦是如此,也击退了百里獾、慕容蝌二人的长剑。


鱼子非右掌击出,双脚亦同时展开,踢在东南两颗郦珠之上,两珠绕了个圈儿,竟向太白门弟子群中飞去,势如雷霆霹雳,叫人猝不及防,又有两人中了珠子,一个踉跄向后跌出,口吐鲜血。


鱼子非落地之时,身形一转,左手的四颗郦龙珠从腰后打出,依旧是“四珠飞溅”,却是两珠向左、两珠向后,四珠齐出,却是攻敌下盘,蹿如太白门弟子脚下,顷刻之间四人倒地,捂着小腿疼得龇牙咧嘴。郦珠打在四人脚上时,近旁的弟子便听到了咔哧一声脆响,想来四人的骨头已被郦珠打碎。


牛一方大为震惊,心中暗叹:“鱼子非的功夫竟长进如此之快,竟在顷刻之间连用两招四珠飞溅。”他目光向右一瞥,只见白茶老翁脸上堆满笑意,慈善之余更透着欣慰之情。


眼见同门被伤,慕容蝌喊道:“众弟子当心,出剑御敌。”此番一同下山的二十个弟子,已有十人受伤,余下十个弟子手中的长剑纷纷出鞘,横在身前。蚓雀獾蝌四人道:“鱼子非,你与我们四人交手过招,竟伺机重伤旁人,卑鄙无耻。”


鱼子非转着手中的郦珠,笑道:“兵不厌诈,你们四人没本事,可怨不得我。我有本事一心二用,既与你们交手过招,又击伤旁敌,这是我的能耐,我师父高兴着呢。”


太白门众弟子已严阵以待,左丘蚓大喝一声,道:“天鸽剑法,御西来之敌。”话音一落,便与雀獾蝌三人同时出剑,四剑同出,皆使一招“紫鸽试铃”,使剑之人心中皆恨,不能同使天鸽剑阵,只盼四小鸽能尽早赶来。


鱼子非扬手掷郦珠,正面接了七八招,却只出六珠。珠剑相撞,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鱼子非不但使出“六珠连星”,更使出了“六珠绕城”“六珠过江”等招式,叫牛一方与兔一会大开眼界。


六珠穿梭在五人之间,鱼子非随接随掷,操控自如;蚓雀獾蝌四人的长剑根本近不得敌人近身,反而处处受限,不如郦珠灵活自如。


突然之间,鱼子非又掷出一珠,七珠化龙,自左丘蚓四人中央一跃而过,直奔向太白门弟子。十个太白门弟子当即挥剑击挡,天鸽剑法尚未使出,那七颗化作龙形的郦珠忽然炸开,散向四周,只听得砰砰数声,七个弟子向后跌去,或被郦珠打中胸膛、丹田、肩膀……


鱼子非身形迎风一晃,向左迫去,长臂向下一展,接回五颗郦珠,随即掷出,五珠成网,平平罩去。余下三名未受伤的弟子挥转长剑,使了一招“乳鸽翻飞”,剑刃拍在郦珠之上,却被珠上的力劲反弹,剑刃回弹,郦珠上前,正中胸膛。


三人以剑为拐,拄落地上,止住跌势,口中一股鲜血沿着嘴角缓缓流出。蚓雀獾蝌当即回剑来救,直指鱼子非。鱼子非将手中郦珠一扫,腾身跃起,双足连连扫出,踢着八颗郦珠依次打出。


百里獾道:“游鸽避灯。”四人手中长剑在空中画了半个圈儿,蓄力打出,撞上郦龙珠,凭着剑上的力劲将其打了回去。鱼子非人在半空,双掌齐出,掌力拍向郦珠,又将其推了回去;他身子借力一转,两脚舒展,踢在郦珠之上,八珠又依次回转,又打向左丘蚓等四人。


蚓雀獾蝌长剑翻转,使一招“黄鸽寄书”,剑刃自下而上画个圈儿便撞上郦龙珠,嗡的一声轻响,剑锋微颤,却将那郦珠挡了回去。


鱼子非甫一落地,左臂迎风展开一如燕雀展翅,右手随之往前一推,那回弹的郦龙珠,四颗大珠平平稳稳落在他左臂之上,四颗小珠则盘在右掌之中。


“好!”白茶老翁笑着夸赞道,“非儿近日武功大有长进,为师可以授你十珠之法了。”他目光一扫,落在兔一会身上,极尽和蔼,道:“小兔子,你鱼师兄的郦龙珠何如,可比这天鸽剑法厉害。你同你师父一起回到师伯座下,师伯也授你郦龙珠之法,日后你便不必再寄人篱下,也不怕被旁人欺负了。”


原来老翁将主意打到了兔一会头上,牛一方冷哼一声,满是鄙夷。兔一会道:“越是厉害的武功越该普度众生、匡扶正义,你若遵循师祖遗愿,不再争夺铁马,回归正道。师父自然愿意与你重拾同门之情谊,我就学郦龙珠,日后行侠仗义。”


此言一出,牛一方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好,说得好,一会年龄虽小,但分得清正邪善恶。白茶老翁,你枉活数十年,竟没有一个孩童通透,哈哈哈。”


白茶老翁面上皮肉轻轻一颤,道:“师弟,你在太白门住久了,连带小师侄也学了令狐峥那一套作风,满口仁义道德、江湖安稳。此番,我既要带走铁马,也要接走你二人。”


二十个太白门弟子虽已受伤,蚓雀獾蝌四人却仗剑拦住去路,道:“想上太白门,须得问过我们手中的天鸽剑法。”鱼子非哈哈大笑,道:“我能伤太白门二十个弟子,就能取你们四人性命。识时务者为俊杰,降者不杀,若你们执意拦路,休怪我手中的郦龙珠无情。”


百里獾道:“我太白门弟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面对强敌,可力战而死,绝不低头服降。”鱼子非道:“好一身铮铮铁骨,今日我就用郦龙珠将你们一身铁骨尽数打碎。”


话音一落,牛一方急喊一声:“一会躲开。”只见鱼子非左臂上扬,四颗郦珠在空中一颤,激射而出,依旧是“四珠飞溅”一招。


四珠一股疾风,声势惊人;蚓雀獾蝌四人翻身飞跃,避其锋芒,这才挥剑横削,出一招“白鸽排云”,剑刃猛然向上,如冲天而上的白鸽,撞上郦珠,叮的一声,剑锋一颤。


四大弟子暗运内力,灌入长剑之中,将郦珠打了回去,却见得鱼子非右掌翻,掌中内力源源如水,操控郦珠掷向四人,同时身子向左一倾,大掌接回两颗郦珠又掷了出去,他身子翻转,两脚齐出,又将空中两颗大珠踢向四人。


如此一来便是八珠齐出,四珠快而四珠稍慢,快者攻敌下盘,左丘蚓四人立即落剑击挡,以剑为扫,来回挥削,将脚下郦珠打向一旁;却又听得呼的一声,四颗郦珠黑电一般,闪了过来,绕腰而过,却打在旁边之人腰上。


真真是猝不及防,蚓雀獾蝌四人只觉腰间一痛,便有大半力气使不上来。鱼子非却已接回四颗郦珠,随之掷出;“当心!”牛一方与太白门弟子齐声大喊,慕容蝌四人当即使出“游鸽避灯”一招,剑刃翻转,只出一半,便听得怦怦四声,跟着便是哐当四声。


郦龙珠攻势快如闪电,打在四人手腕之上,便似铁锤砸在手骨之上,四人吃痛,长剑便掉落在地。


鱼子非身影随风绕了一圈,接回八颗郦龙珠,笑得张狂且肆意,问道:“如何?现下你们兵刃已失,还有什么能耐阻止我青海门白茶仙翁上太白门?”


四人依旧拦在路中央,站在众弟子身前,道:“太白门弟子,一身铮铮铁骨,岂是你的郦珠所能粉碎?你们要上太白门,便从我们尸身之上踏过去,我们一众弟子的鲜血染红山道,来年便是漫山繁花,依旧护卫我太白门。”


鱼子非转身朝白茶老翁拜了一拜,道:“师父,弟子今日要大开杀戒了!”白茶老翁道:“皇图霸业,岂有不流血哉?”他嘴角含笑,慈眉善目,却向后退出两步,示意鱼子非动手。


鱼子非扬手一掷,打出四颗郦龙珠,四珠飞溅,率先打向蚓雀獾蝌四人。四人引颈闭目,坦然受死,毫无惧色,却听得一旁传来一声,“谁敢伤我太白门弟子。”跟着便是一道白光闪落,只见两柄长剑凌空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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