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正好,快看看这是谁的墨宝。”舒遒悼铁青着脸递给舒遒愐一张纸条,舒遒愐诚惶诚恐地接过,发现其上写着:身为嫔妃,表面风光的我享受着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其实却无比孤独寂寞,虽然皇帝陛下对我宠爱有加,但我心中早已另有所属——那位玉树临风的信王殿下,每当与他目光交汇,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有我向往的自由与爱情,可身份的束缚和皇权的压力令我无法坦露衷肠,只得诉诸笔端,聊以自慰……
“皇兄,臣弟惶恐。”舒遒愐伏地叩首。
“惶恐?朕已下令彻查后宫,势必要揪出究竟是哪个无耻荡妇居然妄想着红杏出墙与你私通!”舒遒悼话音刚落,迟姗姗便挺身而出:“不用查,只有本姑娘才具备如此才华。”
“大胆宫婢,无诏也敢来面见皇帝?”魏恭贤正欲找借口将迟姗姗驱逐,但她已经成功吸引了舒遒悼的全部注意,于是舒遒悼遣散了所有人,独留迟姗姗御前问话:“此物果真出自你手?”
“本姑娘的字才没那么丑!”迟姗姗嫌弃地瞥了眼纸条,“不过这上面的内容的确来自本姑娘所著的《后宫真乱传》,估计是宫人们借阅时顺手传抄的吧,唉,我都让他们别乱传这部还没截稿的《后宫真乱传》了,可他们就是欲罢不能、频繁催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后宫真乱传》?”舒遒悼迟疑地看着迟姗姗,“有一点你必须清楚,秽乱宫闱可是死罪!”
迟姗姗一脸的无所谓:“死罪也远胜过封妃。”
“怎么,你宁愿死也不愿当朕的妃子?”舒遒悼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没错,做你女人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迟姗姗掰着手指开始清算:“比如身怀六甲的裕妃张氏,只因性情直烈,不慎得罪了魏恭贤与巴芭葩,于是他们便向你进谗言对其诬陷,最终她被单独幽禁于别宫,断绝饮食,折磨致死,一尸两命;再比如慧妃范氏,你不但纵容魏恭贤与巴芭葩将她生的皇子害死,还企图像对待裕妃张氏那般对她故技重施,幸亏她有了前车之鉴后预藏食物,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另外还有……”
舒遒悼不耐烦地挥袖打断:“停,朕身边有这么多女人,你一个个地要数到什么时候?对,朕身边有这么多女人,如果不是为了笼络迟默含,才不会盯上你迟姗姗!”
“笼络我老爸?为什么呀?”迟姗姗不解地询问。
“为了这个。”舒遒悼将迟默含提供的图纸递给了迟姗姗,“封你为妃也是厂臣的主意,他说只有这样才会令迟默含倾囊相授。”
“哼,又是魏恭贤!”迟姗姗咬牙切齿,“不是我老爸不肯倾囊相授,而是你的知识水平不够。”
“那好,如果你能帮朕补习,封妃一事从此绝口不提。”舒遒悼向迟姗姗提议,迟姗姗没有异议,舒遒悼这才放心并放行。
走出宫门,迟姗姗惊讶地发现舒遒愐竟一直站在这里默默地守候着自己。
“怎么样,皇兄他没有为难你吧?”舒遒愐关切地询问。
“没有,皇上他还同意收回成命,不再封我为妃了。”迟姗姗的回答令舒遒愐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适才本王一直在替你思寻着应对之策。”
“我只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宫婢,岂可劳信王殿下费心?”迟姗姗受宠若惊。
“宫婢亦有性命,何况你于本王而言不仅是宫婢,更是救命恩人,本王都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舒遒愐态度恳挚。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殿下务必时刻保持警惕,魏恭贤跟巴芭葩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对你形成不利的机会。”迟姗姗关切的叮嘱。
“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本王的内眷,不过她们有时比你还要能唠叨——本王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本王好,放心吧,本王会小心的。”舒遒愐说罢便告辞离去,连翘笑嘻嘻地跑来打趣:“姗姗,我好像听见信王殿下说你像他的内眷,这会不会是某种程度上的暗示?”
“好好干活,别成天到晚净想入非非!”迟姗姗戳了戳连翘的脑门。
连翘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想入非非的人不是你吗?没事瞎写啥《后宫真乱传》?难道还嫌咱这后宫被魏恭贤、巴芭葩他们搅得不够乱?”
“其实,是魏恭贤与巴芭葩编造了那段材料想要构陷信王殿下,我提前知悉了他们的套路,所以才据此编纂出一部《后宫真乱传》来将计就计。”迟姗姗和盘托出,连翘闻之大惊:“原来你又救了信王殿下一命!那你怎么没告诉他实情?”
“没必要让他知道。”迟姗姗淡然一笑,“只要他能平安顺遂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