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阴毒的笑(1)
书名:血王座 作者:楚狂人 本章字数:2370字 发布时间:2024-03-11

      参天的巨松直入云天,朵朵洁白浮云凝滞不动,仿佛松枝顶端的蘑菇,眼看着就要坠落地面,落到山洞前的小池湖水中。这座山洞如此巨大,如同一只巨鹰张开的大嘴,顶部向上隆起,探出山体足有二十丈。


  山洞高有二十余丈,宽则有三十丈,里面黑洞洞的,飘着淡淡的雾气。太阳越升越高,洞里的雾气渐渐散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内中情景。洞内有许多天然圆石柱,大小不一,高矮不同,将山洞的巨大山体撑起,如同巨鹰的一根根肋骨。


  洞口两侧各有一根圆石柱,微微向外倾斜,好像鹰嘴镶上了两颗巨齿。洞外边站着两个人,年轻一点儿的是女人,另一个则是骨瘦如柴的老者。


  老者披着一件灰色的袍子,胡子长可及地,好像一个大扫帚。他额头上的皱纹正在跳动,眼睛空洞无光,好像两颗灰色的石子,木然地嵌在眼孔里。老者背了一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好像是一个盒子。


  女人穿着一件兽皮马甲,下身穿着紧身鹿皮裤,留着长长的大辫子,盘在头顶后低垂于肩,鬓角插着三根长长的五彩花翎。


  这个女人的额头很宽阔,眉毛很浓密,黑色瞳仁里目光坚毅,高高隆起的鼻子尖,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脖子右下方有一块雪花般的胎印。她谈不上美色可人,但有一种英姿勃勃之气,加上其肤色微黑,更增添了一股强悍的王者之风。


  一老一小两个人,朝着小柏岭鹰王谷的方向,各自想着心事。


  小柏岭不是简单意义的山岭,而是一条清晰可辨的界线,横亘于亚夏腹地与北方雪国间。小柏岭与大柏岭均隆起于极北之地,以通古斯峰为起点,一起向南绵延两千余里,然后在望雪峰分道扬镳,各向西、向东绵延开去,划分了两个不同的雪国。


  在通古斯峰与望雪峰之间,有一道深深的峡谷,如同一柄开天辟地之斧劈下,深不可见底,宽则有数里。熊族人称呼这道峡谷为鬼峡,亚夏族则将峡谷称为地狱之界。地狱之界的存在,使大小柏岭如同径渭分明的两条河流,难以逾越,更加难以行走沟通。


  远在亢龙纪时代,有人意欲沟通两个雪国,开辟一条畅通的山中商道。整整探查了数年,那人最终确信熊族人的说法:地狱之界,有死无生。


  大柏岭与小柏岭共有的望雪峰,在雪国熊族人的口中,又被称为“白色的山”,乃是极冷之地,甚至比雪国深处更甚。望雪峰东的大柏岭,成为亚夏北靖与雪国的天然屏障,将农耕与游牧狩猎族群分开,使熊族人与亚夏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望雪峰西山峦叠嶂,小柏岭作为主岭绵延数千里,直抵犸岭与之交汇的殷峰。在这数千里山峦中,小柏岭与亚夏腹地诸多山川相接,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山地,被亚夏族称为幽灵山谷。幽灵山谷非常可怕,小柏岭北方雪域更甚,因为这里是鹰族人的天下。


  “大预言师确定鹰族人能够重现辉煌?”女人问道。


  “难道英飒不相信预言水晶球吗?”盲眼预言师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担负鹰族的使命。”英飒说道。


  “鹰族是一个神秘的族群部落,早在神龙纪时期,从北方迁徙至此繁衍生息。鹰族人将鹰视为太阳神的象征,认为太阳神是会飞的穿越天穹的巨鹰,指引着族人傲视天地,寻找属于自己的乐土。”


  “梅公大预言师的意思是,鹰族该有新的乐土了?”


  “三百年前,卓英已经做出了尝试,如今该由英飒继续努力了。”史梅公微笑道。


  “不过,卓英带领的是鹰翼岭鹰族部落,没有得到其他两大部落支持,所以鹰族才在亚夏中土衰落。”


  “英飒说得不错。鹰翼岭鹰族部落邻近小柏岭鹰王谷,与南方族群逐渐融合,才有了接受亚夏中土文明的想法,卓英只是顺应时代而已。鹰堡峰部落是最坚定的保守族,认为鹰神是太阳神的化身和使者,必须落到三面神树上,才会统治整个世间。”


  “嗯。”


  “据鹰堡峰祭司口口相传,宣称鹰族之神飞了很久,来到小柏岭内时盘旋于空中,发现西柏岭天鹰谷内有一株树,长着三张不同的脸。鹰族之神飞到神树之上,羽毛开始脱落,化为族人先祖之身,慢慢地在小柏岭内繁衍。”


  “这正是我部信仰。”


  “飘雪山雪鹰部则是激进一族,认为鹰神与太阳神势不两立。那是因为飘雪山靠近望雪峰,受到熊族雪神之说影响太大。”


  “大预言师所说没错。”英飒说道。


  “正是不甘心受激进与保守两派左右,卓英才自称为神鹰使者,穿过鹰王谷后进入幽灵山谷,最终进入到曹山与银河一带。”


  “老祭司雅各伦说,为了劝说卓英回头,鹰堡部落首领英罕提出条件:卓英要放弃鹰族信仰,不许说出三面神树的存在,更不能提及鹰族之神。结果,卓英发誓不再以鹰神之神力护佑,才得以离开小柏岭。”


  “据说,卓英出了小柏岭鹰王谷,天外就飞来一石,将最适合与亚夏中土连接的鹰王谷毁掉,亦使小柏岭与鹰翼岭发生了巨变,使通向岭外的所有山路封死。”


  “对啊!鹰族人认为鹰神发怒,不敢再出小柏岭雪域了,每每提及,仍然心有余悸呢!”英飒说道。


  “可是,我在预言水晶球的帮助下,还是顺利进入了小柏岭啊!”


  “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不,这正是鹰族之神在提醒英飒。”


  “是吗?”英飒抬起头,仰天长啸。


  顷刻之间,空中传来一声声鹰戾,宛如穿透密林深入的利箭。声音刚刚停息,成百上千只海冬青飞落,聚拢到了英商贸与史梅公的脚下。


  海冬青是鹰族人的叫法,意为飞得最高、最快的鹰,有“万鹰之神”的意思,代表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与永远向上的品格。海冬青中以纯白“玉爪”为最佳,还有秋黄、波黄与三年龙等。


  “据说,鹰族人原来无法驯服凶悍异常的鹰。后来,鹰族勇士英格那为了熬鹰,几天几夜不眠,再通过过拳、跑绳、勒膘等环节,摸索出了一套训鹰方法,被鹰族人称为‘格那鹰王’。”英飒介绍道。


  “海冬青们已经迫不及待,准备陪同鹰族女王离开雪域了。”


  这些落地的海冬青如同士兵,排成一列列长排,接受着年轻女人检阅。英飒将其左臂平举,一头体格强健的海冬青猛然一跃,落到了她的肩头。


  英飒把手伸进腰间的鹿皮袋里,取出一条细长的兔肉,任由海冬青大口大口地咀嚼。此刻,山洞里走出不少鹰族人,全是身体强壮的汉子,海冬青们分别跃上各人肩头,亲昵地展开双翼,用头触碰着主人的手臂。


  “史老陪我鹰堡峰的峰顶吧!”


  “好啊!”


  英飒走在前面,史梅公紧紧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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