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清澜海域暗礁险滩
尚枫落难虎口脱险
升谷坡机场工地。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场面喧哗而杂乱。数百名劳工疲乏地劳动着。
黑三在吆喝着劳工:“司令官山县正乡要来视察了,你们快点干活。”接着他念起了顺口溜:“潮州人鸟三斤半,鸟头鸟尾除在外,鸟肝鸟肺炒得一大盘。”
其实,黑三讲的是海南话,故只汕头的劳工听得懂,湛江的劳工不知道黑三在说些什么。
这时,工地上的高音喇叭播放日本歌曲《东亚民族联合起来》。
歌词是这样写:
大地涌起和平的呼声,激动了我们的大进行;东亚民族联合起来,不准独立,共同反 共;我们是开辟民族的先锋,我们是创造民族的英雄;大众快醒,团结起来,共同反 共。
歌曲声音渐渐变小,接着传来清野的声音:“劳工们,司令官山县正乡在百忙中来看望你们了,这是你们的光荣,你们一定要听从指挥,竭尽全力,为升谷坡机场的早日建成奉献光和热!”
郑褀顺用汕头话和湛江话(白话)进行翻译。
一架旋翼飞机在机场工地上空盘旋,然后在一处基本完工的停机坪上降落。
后机舱门打开,从机上下来的是一个虎腰熊背的日军军官,略有发胖的脸庞,阴森可怕,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凌人的武士道煞气,原来此人就是山县正乡。
接着又有几架旋翼飞机降落在首架旋翼飞机的旁边,几个日军军官打开机舱走了下来,来到山县正乡的身边。
早在停机坪处等候的小岛等人迎了上去,向山县正乡行了军礼:“欢迎司令长官亲临指导!”
司令官山县正乡问:“先看哪里?是否先到打井工地看看!”
小岛一听,不由沁出一身冷汗,因为深水井工地已被游击队炸得一塌糊涂,目前尚未复工,当时怕山县正乡追究责任而隐瞒不上报,想不到山县正乡提出看深水井工地,这不是要命吗?小岛眼珠一转,笑着对山县正乡说:“那里正在封闭式施工,到处是烂泥脏水,行动不便,改天吧。”
山县正乡问:“那个深水井打得怎么样了?”
小岛回答说:“报告司令长官,那个深水井打得差不多了,再钻几十米就有水了,但地下的花岗岩越来越硬,钻头越来越不管用了。”
山县正乡说:“小岛君,我再给你送来新设备,你一定要打好这个深水井,这是机场的命根,懂吗?”
小岛说:“是,司令长官。”接着他对山县正乡说:“司令长官,我们到工地看看好吗?”
“好的。”山县正乡点点头。
山县正乡和几位日军军官,在荷枪实弹的日本鬼子的护卫下视察工地。
山县正乡一眼望去,升谷坡机场一片平坦,机场平整工程基本上完成。纵横交错的排水沟沟型已经挖成。机场主跑道两边两条排水沟像长龙般向远方伸展,两米宽一米深的排水沟的沟底已灌铸了水泥,两个刚刚建好的飞机库像砖灶、似贝壳般卧在地上,地上碉堡、暗堡、水塔正在施工中。
小岛汇报说:“司令长官,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升谷坡机场的建设日新月异,突飞猛进,许多项目施工进展顺利,质量可靠。司令长官的蓝图胜券在握了。”
山县正乡听了,仍不太满意,他说:“总的进度还是慢了,拖得太久了,飞机跑道早该铺上水泥,而现在还是沙土路,飞机怎么起飞呀?”
小岛说:“主要是劳工补给不足,病的病,伤的伤,死的死,干活效率不高。”
司令官山县正乡问:“为什么不能下村去抓民工?”
小岛说:“报告司令长官,下村了,但共 产 党、游击队针对我们的行动,搞什么坚壁清野,我们一下村,村人全跑光了。”
山县正乡说:“听说你杀了很多人,一个林村就一次杀了72人,杀了这么多,那有民伕你抓呀。”。
小岛:“属下失职,以为重杀之下必有顺民,可是事与愿违,越杀反抗越激烈。”
山县正乡:“我不是对你说过要施以仁义吗,琼东一带要尽快地把日语学校办起来,要从小孩抓起,如有机会,也要让这些劳工学会日语,他们听懂日本话,我们指挥起来就不那么费劲了,要让大和民族共存共荣的理念通过各个渠道潜移默化,一句话,甜言灭志,明白吗?”
小岛说:“明白。报告司令长官,劳工日语学校已经办起来了。”
山县正乡说:“哦,你的行动与我不谋而合,且比我超前,这很好。小岛君,你年轻有为,凭你的谋略和才能,担起重任不在话下,一定要好好干,不负天皇的使命。”
小岛:“谢谢司令长官栽培。”
视察工地完毕后,小岛将山县正乡等人带到日语学校,他怕张孝日和符秀媚不配合,便支开他俩,让他俩在宿舍中休息。
这时的日语学校教室,已经聚满了劳工,其实,真正的劳工才几个人,大部分都是日本鬼子穿着劳工的衣服装成劳工的,这完全是小岛的杰作,山县正乡电话告知准备来升谷坡机场视察时,他就想到这一招。他害怕劳工不配合,出洋相,果然,天衣无缝,竟然瞒过山县正乡。
西村太郎拿着教鞭,从容地走进教室。他在黑板上用日语写道:
东亚民族联合起来。
然后用日话念了起来,劳工们也跟着念。
小岛:“报告司令长官,这些劳工是轮班制,休息时在这里学习日语,效果很好,现在指挥起来,方便多了。”
山县正乡:“这是一个创举,你辛苦了。”
小岛:“谢谢司令长官的鼓励!”接着他建议山县正乡到清澜港看看,这正合山县正乡亲的心意。
于是,山县正乡一行在小岛的陪同下又乘日军军 车前往清澜港,黑三也跟随其后。
在清澜港,他们登上了一艘日本军舰,军舰缓缓地在清澜海域前进。
山县正乡用望远镜瞭望清澜海域,感慨万千,他对小岛说:“天然的港湾,天然的海岸堡垒。升谷坡机场建成启用,与清澜港双剑合壁,控制海空,琼文海域将成为一道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啊!”
小岛胸有成竹地说:“琼文共 党游击队根本没有海上作战能力,不足为虑。”
山县正乡说:“不能轻敌。万一盟军从海上进攻,同共 党冯白驹内应外合,闪电攻击,琼岛皇军可能面临灭顶之灾。因而建设升谷坡机场的速度,只能加快不能放慢。”
小岛问:“盟军主力不是有德意牵制吗?”
山县正乡说:“太平洋战争,皇军失利,欧洲战场,德军也遭到苏联红军致命打击,轴心国不再是神话了。升谷坡机场对大日本皇军太重要了。”
小岛说:“机场急需的器材是否派军 车运输,重兵护送,防止游击队袭击。”
山县正乡说:“你在明处,共 党游击队在暗处,你对共 党游击队躲藏的具体方位一概不知,情报不准,昨天报告共 党游击队在东,你就往东打;今天报告共 党游击队在西,你就往西打,实际上是被共 党游击队牵着鼻子走了。即使重兵护送,也很难避免游击队的袭击。弄清游击队的行踪,避开游击队的锋芒,才是上策。”
小岛说:“卑职已在共 党游击队中安下暗探了,大体上掌握了游击队的活动情况。”说着拿出一张地图交给山县正乡。
山县正乡接过地图一看,说:“抱虎岭、铜鼓岭、青山岭、红树林……共 产 党已控制了琼文海岸一带军事要地了。”
岛大言不惭地说:“其实,共 党游击队的老窝是铜鼓岭山脉一带红树林,其余地方不过是流寇式的活动区域,因此,卑职的意思是以歼灭战反游击战。”
山县正乡说:“游击战是共 产 党毛 泽 东的专利,你永远反不了。”
小岛问:“为什么?”
山县正乡说:“共 党游击队到处有老百姓做耳目,你有吗?琼崖共 党冯白驹说‘不是山藏人,而是人藏人’,你懂吗?”
小岛说;“老百姓不是领了良民证了吗?”
山县正乡说:“关键是征服人心!”
小岛说:“依司令长官之见……”
山县正乡说:“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小岛莫名其妙:“釜底抽薪?”
山县正乡说:“对!打虎打头,杀鸡杀喉。”
这时,一个巨浪打来,水击船舷,水花溅在山县正乡、小岛的脸上。
山县正乡擦了脸上的水珠,说:“好大的风浪啊……”接着,又拿起望远镜,但见海面波涛汹涌,巍巍的铜鼓岭,一半盘踞陆地,一半延伸大海,连绵起伏的峰峦,拥着突起的奇峰,与缭绕的云雾争高低。海岸一带绵延数十里的红树林与远处的椰林村庄映衬,形成独特的海岛风光。
山县正乡边看边问黑三:“黑三,那一带绿色长廊,都是村庄?”
黑三说:“是红树林,红树林后面是海坪,再远一点,是椰林村庄。”
山县正乡又拿起望远镜观察,问:“那高高的石崖……”
黑三说:“那崖岭又叫平倭崖……”
山县正乡吃了一惊:“平倭崖?……”
黑三说:“传说明朝时,大日本海豹船队曾以这一带天然屏障为据点,无遮拦地纵横几十里,后来被戚继光麾下的一位白马将军所剿灭。白马将军在石崖山峭壁上刻上‘平倭崖’三个大字。”
山县正乡:“这是大日本帝国的奇耻大辱。什么的铜鼓岭,什么的平倭崖,通通的炸平,让这些小小山脉从中国的地图上消失。”
小岛说:“司令长官是说,动用飞机,轰炸红树林,把共 党游击队从红树林一带赶出来,围而歼之?”
山县正乡说:“对对对!”
小岛说:“要投下多少颗炸弹才能把这一带炸平呀,何况游击队活动在其中,发现他们的行踪,如大海捞针,盲目轰炸,只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山县正乡说:“你的意思是……”
小岛没有直言,而是对山县正乡讲起《西游记》,他说:“卑职读《西游记》,二郎神奉天帝之命捉拿孙悟空,孙悟空能七十二变,多次蒙骗过关,有一次孙悟空变成寺庙,二郎神识破两个窗口是孙悟空的眼睛,便刺过去,孙悟空被迫现原形。这里面有用兵谋略啊!”
这时两个人会心一笑,山县正乡点赞道:“攻其要害,不及其余!你领悟二郎神的谋略了,你的军事战术大大长进!”
这一次山县正乡的升谷坡机场工地视察和清澜港之行,小岛没有受到山县正乡的批评,反而赞扬他办劳工日语学校是一个创举,心里甜滋滋的。他回到升谷坡机场据点后,立即召开高层会议,传达山县正乡的指示,决心大一场。
却说政工队又从八门湾红树林驻地转移到荔枝林这边来,还在荔枝林周边坡地进行军事训练,这时的陈智却趁着大家休息时间,悄悄地钻进深林,东躲西藏拐的来到刘海川的住处,向刘海川汇报政工队在荔枝林一带活动的最新动态。
刘海川听后,本想马上跑到升谷机场据点去向西村太郎报告,但又担心政工队居无定所,声东击西,报告后万一皇军围歼落空,西村太郎怪罪下来,卖力不讨好。于是,他决定放弃向皇军报告的念头,而是要求陈智一定要想方设法将姜尚枫引出洞,他认为姜尚枫是游击队的骨干力量,除掉姜尚枫等于打蛇打七寸。
接受任务后陈智便回荔枝林驻地了。
不久,机会终于来临了。
一天傍晚,姜尚枫和一些政工队员在驻地写抗 日宣传标语,姜尚枫通过学习后,进步很快,不但学会了一些日本话,还学会不少中文,他通过练习书写宣传标语提高自己的语文水平。
陈智走了过去,欣赏着姜尚枫的书法,称赞说:“尚枫大哥的毛笔书,写得太漂亮啦!”
姜尚枫一听心里美滋滋的,他对陈智说:“等会,我们一起到潭牛墟去撕掉日本鬼子那些布告,贴上宣传抗 日的标语好吗?”
这正中陈智的下怀,他暗暗高兴,但却故装正经地说:“郑队长都不安排我跟着你一起去,我不能犯自由主义。”正说着,郑庭仁从草寮走了出来,他听见陈智的那番话,便对姜尚枫说:“陈智觉悟提高了。我原只是安排你一个人去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让陈智一起去吧,既有个帮手,相互照应,也可练练陈智的胆识。”说完又嘱咐姜尚枫一定要平安归来。
姜尚枫来个立正:“请队长放心!”陈智也表态:坚决完成任务。
月色蒙蒙,姜尚枫拿着一大把标语,陈智拿着一个装着香糊的小铁罐,一前一后朝着潭牛墟走去。
陈智故意对姜尚枫说:“尚枫哥,我第一次跟你执行任务,心中嘣嘣跳,真的有点怕!”
姜尚枫安慰陈智说:“胆子是练出来的,你跟着我行动就行了。这次行动要做到,来如风,去如雨。”
陈智点点头:“好的,我听你指挥。”
他俩来到一棵大榕树下时,姜尚枫对陈智说:“万一我们走散后,就在这棵大榕树下会合,不见不散。”
约半个多小时,姜尚枫和陈智来到潭牛墟。
这时的潭牛墟,街上静得出奇,只有街道两旁的瓦房窗口透出微弱的灯光。
姜尚枫撕下贴在街头墙壁上的布告。
陈智往墙壁上抹上香糊。
姜尚枫贴上一张用毛笔写就的标语。
姜尚枫和陈智又悄悄地来到街中间,姜尚枫撕下贴在墙壁上的布告,陈智往墙壁上抹上香糊。
突然,“咚”的一声,原来是陈智故意将手中的小铁罐掉落在地。他的目的是引起巡逻的日本兵的注意。
“谁?”听到响声,正在墟上巡逻的日本兵立即吹响起哨子。
陈智故作吃惊地问:“尚枫哥,有鬼子,怎么办?”
姜尚枫对陈智说:“不要慌张,我把鬼子引开,你从这边逃离。”说着疾步走向对面街,然后闪进了一条小巷。
陈智朝着姜尚枫相反的街道奔跑,一个日本兵狙击手发现了陈智,向陈智开了一枪,击中陈智的左手,鲜血直流,但他仍然拼命往前跑,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十几个鬼子从四面八方朝着姜尚枫这边包抄过来,狗吠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姜尚枫无路可走,只好跳进一个小庭院里。一间平瓦房里,一个三十多岁坐月的产妇正在给婴儿喂奶。
姜尚枫敲门。
产妇将婴儿放进摇篮,起身开门。
姜尚枫小声对产妇说:“嫂子,鬼子在抓我,能让我进去躲藏一下好吗?”
借着微弱的灯光,产妇吃惊地打量姜尚枫,这时她认姜尚枫来,便说:“你是姜尚枫吧?”
姜尚枫点点头,问:“你怎么认识我?”产妇说:“你是鬼子的克星,潭牛人谁不认识你呀,进来吧!”
姜尚枫进屋后,发现房子太小,没有地方可躲,他正欲出去。
这时,两个鬼子用脚踹着院子大门。情况十分危急。姜尚枫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日本鬼子会进来,为了安全起见,他只好钻进产妇的被子里。不一会,两个鬼子踹开了院子大门冲了进来。一个鬼子在另一间房子里搜索。一个鬼子急促地敲产妇的门。
那位产妇镇定自若地抱起婴儿,故意拧了婴儿的屁股,婴儿“哇,哇”地哭起来。产妇抱起哭着的婴儿去开门。
鬼子见婴儿在哭,他只看房子一眼,没有发现异常后便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潭牛墟又归于安静。
那位产妇手中的婴儿睡着了,她将婴儿放进摇篮,然后,走了出去,不一会便回来了。
那位产妇掀起姜尚枫盖的被子,说:“尚枫,鬼子走了,你可以走啦!”
姜尚枫一下子起身,然后向产妇深深地鞠一躬:“嫂子,谢谢你!”
那位产妇说:“你为我们打日本鬼子,帮你是应该的。”
姜尚枫一陈风似的转身出去了。
姜尚枫出去不到五分钟,突然又传来狗吠声和叫喊声,原来是鬼子抓不到姜尚枫,故意撤退一部分人,留一部分人埋伏下来,等待姜尚枫的出现。
姜尚枫知道鬼子肯定不会这么快就撤离,为了安全起见,他轻轻一跃,跳进偏僻处的一个小庭院,这时发现一间房门没有关,房间里亮着灯光,便闪了进去。
原来这房子是黑三的情 妇小白莲的睡房。
小白莲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进来,吓得差点叫了起来。
姜尚枫低声说:“我是抗 日游击队战士,你不用怕。”小白莲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外面传来黑三的声音:“小白莲,小白莲。”
小白莲对姜尚枫说:“大哥,黑三来了,你快走吧!”
姜尚枫小声地说:“外面日本鬼子四处追杀我,如果出去就等于送死,小妹,请你委屈一下…”
说着用毛巾塞住小白莲的嘴,顺手抓来地上的一条绳子快速地绑住白莲的双手,然后躲进门后。
黑三刚一进门就温柔地叫了一声:“我的心肝宝贝,想死你了!”当他脚轻轻走到床前,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小白莲被人绑住,他马上摘下塞在小白莲嘴里的毛巾,解开绳子,就在黑三动手解绳子的时候,姜尚枫抢先一步用枪指着黑三的脑壳夺了他的盒子枪。
黑三看见是姜尚枫,吓得差点瘫痪在地,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日军狼狗的狂吠声,仿佛是救星到来一样,黑三一下子来了精神,只见他“嘿”地冷笑一声,说:“姜尚枫,咱俩不是冤家不聚头,不知高低莫爬坡,不知深浅莫过河。赶快投降吧,外面到处都是皇军,你插翅难逃了!”
姜尚枫用驳壳枪顶着黑三的下巴,说:“我跑不掉,你也活不成,我这枪筒认得睁眼观音,不认得闭眼罗汉。”
这时候的小白莲不知如何是好,她也害怕姜尚枫杀掉黑三,那她就没有依靠了,于是她壮着胆子对姜尚枫说:“这位大哥,近村近邻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紧无步,宽有路,你就网开一面,饶一饶队长吧!”说着紧抓着黑的手示意姜尚枫:我将死命拖住黑三,你快跑吧。
而黑三却认为小白莲真的为他求情,心里想:我和姜尚枫有血海深仇,势不两立,凭你小白莲一句话,姜尚枫就会我饶黑三不死?说着用力挣脱小白莲的手,准备拨枪,小白莲对黑三这一手早有防备,便死命拖住黑三的手不放。
说时迟,那时快,姜尚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黑三裤头处拔出一支络嘎短枪,原来自从白六仔偷枪后,黑三就明带盒子枪,暗藏络嘎短枪,以防不恻。想不到,还是让姜尚枫识破了。
姜尚枫对黑三说:“不要动,动我就打死你。”
小白莲又对黑三说:“队长,死到临头还逞能,你不想活,我想活。”
时间就这样地僵持着一秒秒过去,约过半截烟的功夫,潭牛墟又归于安静。
姜尚枫估计鬼子这一次可能走了,才对黑三说:“黑三队长,要不是考虑外面有鬼子,我真的想一枪毙了你。不过,你的盒子枪和络嘎枪好使,就借给我用一用吧!”说着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姜尚枫走后,黑三肺都气炸了,他冲着小白莲骂道:“你这个破财鬼,坏了我的好事,姜尚枫的头颅值一千个大洋你知道吗?如果抓到姜尚枫,小岛太君还要大大重赏我。”
小白莲不甘示弱,说:“一千个大洋又怎么样,你命都没了,还要钱干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是?你有能耐,为什么刚才不抓姜尚枫?”
黑三被小白莲说得脸红耳赤,只见他笑眯眯地抱着还在生气的小白莲,讨好地说:“有人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而我的女人是头发长,见识多。”
小白莲撤娇地说:“人家也是为你好嘛,没有你,谁给我吃香喝辣的呀!”
黑三附和道:“宁放走十个姜尚枫,也不失一个宝贝心肝。”
小白莲担心地说:“大哥,那个人拿走了你的枪,小岛过问起来怎么办?”
黑三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的,我有枪支仓库钥匙,那里的枪多得很。”
说着又和小白莲巫山云雨起来。
却说陈智故意掉落铁罐后,看到日本鬼子在追赶姜尚枫,心想你姜尚枫这下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啦。如果皇军抓到你姜尚枫,我陈智就立大功啦。心里暗暗窃喜,然后躲藏在离潭牛墟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脱下衣服,撕成布条,包扎左手的伤口,观察了一下四周后,心里却不踏实起来,七上八下:怎么不见动静了?难道皇军抓不到姜尚枫?
而姜尚枫自脱险离开潭牛墟后,来到大榕树时,却不见陈智的影子,他想,不能丢下陈智不管,只见他掉头一个箭步直朝潭牛墟奔去。
姜尚枫轻手轻脚地来到潭牛墟,这时候的潭牛墟死一般的寂静,姜尚枫来到街中心,观察了一下周围,为了防止万一,他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后朝街上掷去,但没有任何反响,姜尚枫便轻声地喊道:“陈智,你在哪呀?我是尚枫哥。”话音还不落地,突然日本鬼子的五只狼狗从四面八方狂吠着跃向姜尚枫。
原来,日本鬼子估计姜尚枫一定会回来找陈智,又再次埋伏在潭牛墟,这次特地牵来狼狗,并用绳子将狼狗的嘴巴绑住,防止狼狗乱叫,他们估计姜尚枫肯定掷石头试探虚实,果然不出所料,姜尚枫上钩了,当姜尚枫放松警惕以后,他们才解开绳子,放开狼狗咬姜尚枫。
姜尚枫沉着应战,他飞起一脚,将最先冲到他身边的一只狼狗踢飞,那只狗狗重重撞在墙上摔死了,姜尚枫又施展拳脚,朝着袭击他的狼狗左右开弓,打得哪些狼狗格格叫,尽管如此,姜尚枫最终还是敌不过狼狗的左咬右撕,只好束手就擒。
躲藏在潭牛墟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的陈智,听到狗叫声越来越近,这时他看见满身是血的姜尚枫被皇军押着朝升谷坡机场据点走去。
陈智的心嘣嘣跳,不知是喜还是忧,他不敢贸然回去政工队驻地,他想自己和姜尚枫这么久不归队,政工队的人肯定会来找他们的。想到这里,他依在大榕树的树身上,不一会,便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果然,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符之明和小燕子按照郑庭仁的指示,去潭牛墟打听情况,想不到在半路的大榕树下便见到受伤的陈智,陈智告诉他俩:“尚枫哥被日本鬼子抓走了。”说着伤心地大哭了起来。
符之明将陈智背了起来,朝着政工队驻地走去。
回到驻地,陈智哭着向郑庭仁汇报了有关情况,还请求组织处分他。
看到陈智受了伤,郑庭仁嘱咐符之明和几个政工队员将陈智抬去山崛村,让符和堂大公帮助治疗。符之明奉命出发了。
姜尚枫被日本鬼子抓走的消息在政工队传开后,引起不小的震动,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姜尚枫肯定被鬼子折磨得死去活来了。有的说,姜尚枫就是死,也决不会出卖我们政工队的。有的说,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营救他。
此刻的郑庭仁心情十分地沉重,他找来符翅宜和邢毓岚,研究如何营救姜尚枫的问题。
却说姜尚枫被日本鬼子押回升谷坡机场据点后,关进讯刑室,小岛一边对他严刑拷打,一边审讯他,逼他说出游击队的驻地和共 产 党员的名单,任凭小岛折腾,姜尚枫就是一言不发,几个日本鬼子再给姜尚枫双脚下添砖头,但姜尚枫早己把生死置之度外,宁死不屈。一个日本鬼子又用竹签插姜尚枫十个手指,直把姜尚枫折磨得昏迷过去。
这时,黑三兴高采烈地进来,他指着姜尚枫对小岛说:“太君,这个共 匪认了吧?”
小岛恼羞成怒地说:“认个屁。”
黑三笑着对黑三说:“太君,这个共 匪就交给小的处置吧。”
小岛阴森地:“若把他弄死或是让他跑了,我要你的脑袋。我要将他斩首示众,将他的头颅吊在潭牛墟,杀一儆百。”
黑三奴颜眉骨地对小岛说:“请太君一百个放心,小的会把握尺度。”
等小岛和几个日本鬼子出去后,黑三叫来一位打手,将一盆冷水朝着姜尚枫的身上淋去,不一会,姜尚枫慢慢地醒了过来。
黑三凶神恶煞地揪着姜尚枫的衣裳,说:“姜尚枫,想不到你今天会落到我黑三的手里吧。”
姜尚枫怒视着黑三,大义凛然地说:“要剐就剐,要杀就杀,别废话。”
黑三一手抓起姜尚枫,一手捏开姜尚枫的嘴巴,说:“你还欠我一颗牙,今天得还给我。”说着用一把钳子伸进姜尚枫的口腔里,硬是拨掉姜尚枫的一颗牙。
姜尚枫满口是血,他来一个深呼吸,然后将满口鲜血朝着黑三的脸上喷去。
黑三命令几个打手,将姜尚枫丢进一间平房里,然后上了锁,还命令几个自卫兵轮流看守。
第二天的早晨,张孝日从宿舍出来时,路过关押姜尚枫的那间房子,发现有两个自卫兵守着门口,他好奇地从窗口往内一瞧,只见浑身是血的姜尚枫躺在稻草上,姜尚枫尽管浑身受伤,但他练过内功,有扎实的功底,受尽折磨,仍然有精神。张孝日瞧了一会儿,突然感到此人好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他问看守的一位自卫兵:“兄弟,此人是谁?”
自卫兵回答说:“我刚参加自卫队,不认识他。”
这时,白六仔走了过来,他也从窗口往内一瞧,见是姜尚枫,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张孝日一下子抓住白六仔的手问:“白六仔,此人你应该认识吧?”
白六仔点点头说:“早就认识了,他叫姜尚枫,一身好功夫,经常独来独往,曾偷过皇军的军粮,皇军抓他,他却当着皇军的面装疯子生吃咸鱼,骗过皇军。潭牛人都认识他。我有一次偷了人家的鸡,曾被他逮个正着,不过他没有打我,只教育我一番,便让我走了。最近,皇军赏一千个大洋抓他,真的抓到了。想不到呀!”
张孝日一听,立即将白六仔拉到一边,对白六仔说:“白六仔,这位大哥曾救过我,我们是否想方设法救他一下。”
白六仔一听,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蓝,他讷讷地说:“这是小岛抓来的人,谁也救不了。”
张孝日态度坚决地说:“不管多么困难,我都要救他。我必须还他那份人情。”
看到张孝日决心已定,白六仔只好顺从了,他对张孝日说:“怎么个救法?”
张孝日一时答不上来。他对白六仔说:“白六仔,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你表妹商量好再告诉你。”
说完,便去找符秀媚去了。
自从张孝日和符秀媚共同策划除掉本田太郎后,他俩人的感情更深了,走得更近了。张孝日好像变了另一个人,对符秀媚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而他俩,更是将精力投入日语学校中,按时上下课,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因此,不引起小岛的怀疑,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此刻,符秀媚正在宿舍里翻看父亲的遗书《算命术》。
张孝日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说:“老婆,不好了,姜尚枫被日本仔抓了,被打得遍体鳞伤。”
符秀媚一听,不由紧张起来:“现在在哪呢?”
张孝日:“被关押在一间平房里。有自卫兵和日本仔轮流看守着。我们要想办法救他。”
符秀媚:“孝日哥,我越来越觉得你的心和我贴得更近了。”
张孝日:“本来我的心早就靠近你了。”
如何在鬼子的眼底下救出姜尚枫?符秀媚和张孝日,真的狡尽了脑汁。最终想出了办法。
符秀媚拿出一件没有穿过的上衣和长裤,交给张孝日,然后在张孝日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张孝日连连点头。
而白六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当他正要离开的时候,张孝日来了,一边将女子的衣服交给他,一边对白六仔交待了什么,白六仔满口答应。
傍晚时分,一个少 妇模样的女人手提着一个箩筐,脚步轻盈地朝着关押姜尚枫的房子走来,这时站岗的已换为两个日本兵,一个日本兵见到少 妇,大声地喝道:“什么的干活?”,见那少好听不懂,便用闽南话重复一下,这个日本兵是台 湾藉的。
那少 妇莞尔一笑,用海南话情切切的女人腔说:“我是来给姜尚枫送饭的。”
那个台 湾藉日本兵将盖在箩筐面上的树叶拿了起来,发现箩筐里有一大碗香喷喷的狗肉,还有两瓶白酒,他对那位少 妇说:“姜尚枫怎么有资格吃这狗肉和酒?”
少 妇忙用海南话解释说:“这是小岛太君特地叫人到潭牛墟买来的,说姜尚枫是快要枪毙的人了,让他吃点好东西,也是大日本皇军的人道主义精神。”
另一个日本兵早就流口水了,他用手抓起一块狗肉,边吃边用闽南话说:“太香了。这样吧,这一碗我们两个人先吃,你一会儿到潭牛墟另买狗肉给姜尚枫吃。”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叠日军军票交给那少 妇。原来这个也是台 湾藉日本兵,会讲闽南话。
那少 妇接过连忙说,“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转身走了。
两个台 湾藉日本兵边吃狗肉边喝酒,不一会便烂醉如泥了。这两个台 湾藉日本兵,一个是梁井,一个是柴田。
约半支香烟功夫,躲在屋后的那位少 妇悄悄地来到门口,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日本兵,她暗暗地高兴,轻轻地从一个日本兵的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然后,打开门锁。
这时,闭眼养神的姜尚枫突然被开门声弄醒,发现有人来救他了,他以为面前的这位少 妇是符秀媚,便激动地问:“秀媚,你来了。”
那少 妇摘下毛巾,说:“尚枫哥,我不是秀媚,我是白六仔。”
姜尚枫定睛一看,果然是白六仔,他一下子抱住白六仔说:“好兄弟,想不到你会来救我。谢谢你!”
白六仔说:“不要谢我,要谢就谢张孝日先生,是他和符秀媚出此主意让我来救你的。你赶快想办法逃出去吧!”
姜尚枫刚要跨出门口,突然又止步了,他满身是血,肯定是逃不出去的。这时,他发现门口还在醉酒的两个台 湾藉日本兵,顿时来了灵感,他将两个台 湾藉日本兵拖进房间,然后将梁井的衣服脱掉,接着又脱掉自己的衣服,穿上梁井的军服,俨然是一个日本兵的模样了。
这时,白六仔问姜尚枫:“这两个皇军怎么处置?”
姜尚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白六仔:“他们刚才认出你没有?”
白六仔回答说:“没有,我装的也是女人腔,想不到在琼剧团时学的女唱腔,今天派上了用场。”
姜尚枫想了想,然后对白六仔说:“留着这两条狗命,让他们证明我是被什么人救了的。请你转告一下张先生和符秀媚,我己安全离开。白六仔,谢谢你救了我,我们分头走吧。”说着背着长枪,大摇大摆地朝据点门口走去。
当姜尚枫来到门口据点时,一个门岗拦住了姜尚枫的去路,用日本话问:“小岛命令任何人不准外出,天都快晚了你一个人外出干吗?”
姜尚枫捂着肚子,也用日本话回答说:“肚子痛,想到工地卫生所要点药吃。”他暗暗庆幸在政工队学到的日本话,在关键时刻终于派上用场。
那个门岗听了姜尚枫半生不熟的日本话,便问:“你是哪里人?”
姜尚枫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正在这时,黑三带着三个自卫兵从升谷坡机场工地回来,他经过姜尚枫身边时,无意中瞟了姜尚枫一眼,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黑三认出了姜尚枫,他大喊一声:“姜尚枫。”
说时迟,那时快。姜尚枫飞起一脚,将黑三的盒子枪踢飞了,接着又用抢托重重地朝着那个门岗打去,那个门岗应声倒地。
三个自卫兵见状吓得心惊胆颤,伏在地上不敢反抗。
刚好,这时天已黑了。
姜尚枫趁机消失在夜幕之中。
黑三捡起落在地上的盒子枪,对天鸣了几枪。
听到枪声,西村太郎带着一队日本兵从据点里冲了出来。
黑三走上前去,来到西村太郎的面前,苦着脸说:“报告太君,是姜尚枫,他跑了!”
西村太郎吃惊地说:“什么?姜尚枫不是关起来了吗?怎么跑了?不会吧?你是否认错人了。”便说道:“走,去看看!”
西村太郎带着一队日本兵来到曾经关押姜尚枫的那间房子面前,发现门开着,西村太郎进入房间,只见那梁井、柴田还没有醒来,他一切都明白了,他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一下子将那个光着身子的梁井拎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梁井被摔醒了。西村太郎问:“是谁救了姜尚枫?”
梁井大惊失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另柴田也醒来了,他斗胆地回答说:“是一个少 妇。”说着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向西村太郎作了报告。西村太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他带着黑三立马跑到指挥塔三楼,向小岛作了报告。
小岛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脸色涨红,渐而发青,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
看到小岛发疯的样子,站在一旁的黑三大气都不敢喘,话也不敢乱说。他暗暗庆幸的是值班看守姜尚枫的是皇军,若是他的部下看守出现这样的后果,小岛不砍他的头才怪,想到这里,他真的有点后怕。
待小岛发火过后,西村太郎对小岛说:“吃一堑,长一智。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黑三也附和道:“来日方长。只要升谷坡机场在,还怕姜尚枫不再来投网吗?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小岛一听觉得有道理,他说:“让姜尚枫尝一下老虎凳的滋味也足够了,起码能挫挫他的锐气和雄心。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营救姜尚枫的那个少 妇。”
却说白六仔完成任务后,便将情况向张孝日做了汇报,张孝日除了表扬一番外,还给白六仔奖励了五个大洋。白六仔却高兴不起来,他说:“张先生,这样做太冒险了,太可怕了,下不为例啦!”
张孝日安慰道:“怕什么?有我呢。我是经过和秀媚商量后,才慎重考虑下这步棋的,不会有事的。”
白六仔仍然担心地问:“小岛太君会不会追查呀?”
张孝日沉思了一下,便说:“肯定会追查的,但追查的对象是少 妇,而不是男人,他们怎么查也不会查到你的,放心好了。”
白六仔一听,掂掂手中的几个大洋,说:“张先生,我信你。”
果然不出所料,西村太郎和黑三将升谷坡机场据点里的几十位妇女都集中在炮楼下的一块空地上。
不一会,小岛从炮楼上下来,他扫了在场的妇女一眼,然后用闽南话疾言怒色地说:“姜尚枫逃走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他能够在皇军眼皮底下逃脱,是因为有一个少 妇帮助了他,那个少 妇用狗肉和酒引诱看守的皇军,让皇军喝醉酒后趁机下手。现在,皇军要一个个对质,一定要在你们这群妇女当中找到那个少 妇。”
这时海北四大声说:“明人不做暗事。你们就找吧!我们不怕。”
黑三阴阳怪气地说:“皇军说了,只要你们揭发是谁干的,皇军奖励五百元军票。”
人群中不知谁骂了一句:“谁想要日本人的臭钱。”
这时两个日本兵将一个妇女拉了出来,让曾经看守过姜尚枫的柴田和梁井核认。
就这样,过眼了十多个妇女都一无所获后,那个曾被姜尚枫脱掉衣服的梁井对小岛说:“报告长官,那个少 妇个子小小的,生得眉清目秀,漂亮漂亮的。”
小岛一听,一巴掌朝他掴去:“饭桶,怎么不早说!”说着命令黑三将大高子的妇女驱逐,只留下小个子的妇女让柴田、梁井核认。经过核认,却没有一个妇女对上号。
这时,黑三轻言轻语地对小岛说:“太君,会不会是符秀媚呀?”
小岛经黑三这么提醒,便问梁井:“那个女的是秀媚吗?”
梁井:“不是,秀媚我认识。”
柴田:“那少 妇比秀媚小。”
黑三听后,对小岛说:“太君,共 匪诡计多端,防不胜防。说不定那个少 妇早就远走高飞了,我们还在这里乱折腾,浪费时间呀!”
小岛一听,觉得黑三说的有点道理,他拍着黑三的肩膀,说:“难得队长一片忠诚。”
就这样,集中来的妇女被解散了。而那个救姜尚枫的少 妇,成为小岛无法破解的一个谜。
却说姜尚枫回到荔枝林政工队驻地时,许多政工队员都休息了,一位站岗的符之明发现穿着日本鬼子衣服的姜尚枫,认出了姜尚枫,一下子扑上去,搂住姜尚枫:“尚枫哥,是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说着准备大喊起来。
姜尚枫一下子用手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别出声,我要让大家有个惊奇。”说着往里面走去,当姜尚枫经过郑庭仁住的草寮时,发现窗口还透出微弱的灯光,不时地从里传出郑庭仁、符翅宜、邢毓岚等人的声音,姜尚枫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靠近窗口,倾听他们究竟在研究什么,
这时传来郑庭仁的声音:“我们经过研究后,确定营救姜尚枫的方案有四个:一是让邢毓岚化装成日军家属,混进升谷坡日军据点,用美色勾引清野上钓,想方设法将他带出据点,让其作人质交换姜尚枫;二是由符秀媚想办法救姜尚枫;三是由符和堂大公借给小岛看病的机会,探听姜尚枫的下落,并动员王乙和张甲内应外合,救出姜尚枫;四是待日本鬼子在谭牛墟将姜尚枫示众时,由我和政工队一些同志化装成日军骑兵劫取。”
这时,符翅宜接着说:“鬼子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杀害姜尚枫的,他们肯定利用姜尚枫作诱饵引我们上钩。但不管困难有多大,我们一定要救出姜尚枫。”
郑庭仁看见邢毓岚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对邢毓岚说:“毓岚同志,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邢毓岚点点头,然后担心地说:“我们制定的四套方案都符合实际,也可行。但我担心的是姜尚枫经不经得起敌人的折磨,他毕竟还是一个刚加入政工队不久的战士,我们过去的一些交通员被敌人抓捕后,就是经不起敌人的严刑拷打而当叛徒的。”
符翅宜听了,郑重其事地说:“这个放心好了,姜尚枫我太了解他了,即使是死,他也决不会当叛徒。”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当叛徒的人还敢回来吗!”说着一个箭步跨进了草寮。
啊!是姜尚枫,众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欣喜若狂地拥着姜尚枫,问长嘘短,姜尚枫也详细地向郑庭仁等人汇报被张孝日、符秀媚和白六仔营救的经过。
符翅宜听后说:“符秀媚感化了张孝日不。”
郑庭仁听后也说:“看来张孝日已经值得信任了。”
这时,邢毓岚发现姜尚枫的嘴巴流出一些血来,她忙拿来药水给姜尚枫擦拭伤口。
郑庭仁对符翅宜说:“符乡长,你去请大公来看一下姜尚枫的伤情。”
符翅宜起身说:“好的。”
正是:宁死不屈英雄气,危难时刻人心真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