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把手放在男人的肩头，“我是这里的红倌人，能跟客人你喝一杯吗？”
她是冲着最早讲话的那个男人来的。
男人扭头，看见苏念，由心的展开笑颜，“来来来，当然可以。”
同桌的好友见此，让人上了满满一桌子的酒。
“一杯怎么够？”
他们给苏念倒了满满一大碗。
真是个不好啃的硬茬。
苏念心想。
她假装推辞，等客人同意了她喝一杯，客人喝两杯，苏念才张口喝酒。
男人嘛，你多吹捧他一点，多假装崇拜他一点，多快快他的相貌他的家世，实在没话讲了，还能胡编乱造一点出来。
反正苏念从头到尾夸的，没一个是客人所拥有的。
但他还真就当了真，觉得自己就有苏念口中说的那么完美，被夸的找不到边。
“郎君……方才我来的时候听见你说了一位姐姐，但我似乎好像没有见过，郎君能不能跟我讲讲那位姐姐的事迹？”
“那位啊……哈哈，不能说，不能说，你要是想知道些别的，我倒是能告诉你，比如说……”
他的手朝着苏念的手伸过去。
“郎君，我敬你一杯。”
在要触碰到时，苏念抬起碗喝酒，这明晃晃的拒绝让客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
再到后面，依旧是从他嘴里撬不出一个字，苏念话也不想讲，站起身就要离开。
“哎呀，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半烟的事情？我告诉你。”
苏念丝滑的坐下，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你说。”
台下，有客人掷金而上，向老鸨要牧姲。
牧姲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一整晚都在分心关注苏念，看见苏念都主动摸别人手了，匆匆跟云颜讲了句自己有事就下了台。
那位客人瞧见牧姲走了，也不跟老鸨掰扯什么清倌人红倌人的，抬腿就跟上，老鸨劝不住，只能也跟着去了，想要把客人给拦下。
带头的牧姲走的极快，导致后面两位都跟不太上，最后一路全都跟到了苏念那儿才都停下。
彼时客人正在跟苏念说，“上一位花魁名唤半烟，样貌才学都不输世家才女，短短时间就名扬整个京城，不少人听说后都来瞧这位姑娘到底是如何的惊艳，见过的人都说实至名归。”
“这位花魁不同她人，明明是位红倌人，却跟清倌人似的。卖艺不卖身，不论花多大的价钱都买不下她的一夜，为她而来的人也甘愿花重金，只为有一个能与知音同桌的机会。”
多半是本来就家世不俗，后来家道中落，流转到京城，后来得到老鸨的赏识，就把她留下。在这里打听消息时，她们得知老鸨并没有孩子，爱的人也早早抛弃她离开了。想来她是把半烟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所以她才能身为红倌人，却不用接客。
那里像她们，不接客就得挨打。
这是苏念得出的消息。
牧姲：“心心！”
追着牧姲来的客人：“牧姲姑娘！”
追着客人来的老鸨：“上官公子！”
苏念惊奇的看着她们，一个跟着一个来的。
牧姲拿回苏念的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苏念抽不回来，就左看看右看看，假装自己很忙。
“上官公子，你也在此？”
上官看见那人，也不敢再追着牧姲了，俯身行礼，“原来是陈小世子。”
陈小世子？
老鸨也跟着问安，他们都是认识他的。
苏念眼神落在陈小世子身上，刚才倒是没看见世家子弟的架子，看来同桌的其他人都是陈小世子的狗腿子了。
陈小世子跟上官公子寒暄了几句，老鸨也不让苏念跟牧姲离开，大家只能听着这几位公子哥儿讲话，然后到该笑的时候了，再陪个笑。
酒过之后，上官又向老鸨提出他的想法。
他想要牧姲。
老鸨赔笑道：“这牧姲姑娘可是位清倌人，上官公子，要不您去看看其她的红倌人？保准有让您满意的。”
不论上官怎么说，老鸨只坚持着，清倌人不卖身，要么你就去找红倌人。
难免的，让苏念对她改变了些看法。
陈小世子看见苏念护着牧姲的姿势，虽然她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可行为动作可早早就出卖了她。
上官在陈小世子面前落了面子，老鸨多次不识抬举，他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让这里吃些苦头了。
陈小世子的狗腿凑到上官的身边耳语几句，二人不约而同都看向了苏念与牧姲。
上官点头，改变了口风，直接改为威胁。
牧姲听得脸色都变了，他难听的贬低女子，将红倌人说道为下贱角色。
苏念拦了几次，到后面牧姲实在是受不了， 直接给了一拳，将他打的后退了几步。
上官捂着脸不可置信，苏念站在原地亦是同样。
“我不许你这么说心心！”
对，苏念现在也是红倌人了，虽说不是她自己选定的身份。但即使不在游戏里，在世界之外，人生中哪里能那么轻易的选择自己的身份？大多都是没有第二选项，推推搡搡，最后也只能认下。
可上官却只说，这一切都是红倌人们咎由自取，若不是她们渴求男人，哪里会去当红倌人。
可你不知道的是。
苏念在了解信息时有去接触过那些红倌人，被拐卖、被抵债、被欺骗……走投无路、流落街头……
有哪一样是她们能选择的？
她们被千方百计高价卖出，或者是吃不上饭，快要饿死在街头，被老鸨所救收留。
她们求的哪里是上官口中的偏见？
“上官最不能忍受别人打他的脸了，看来你朋友难逃此劫。”陈小世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苏念知道，他在给自己抛枝，就看自己接不接了。
“陈小世子还请指条明路。”
他很满意，要求是苏念的今晚。
陈小世子绕了一圈，为的就是苏念心甘情愿。喝酒时他哪里看不出，苏念接近自己只为了打听半烟的事？他可不喜欢强人所难，与其对方心不甘情不愿，不如不要。
不过现在有了上官，陈小世子倒是来了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