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20岁的钟钰正值青春年华,与16岁的楼虞相识。那时的钟钰正在雅韵大学攻读本科,暑假期间为了完成学业任务,临时来到江舟。在即将返回雅韵的最后一个晚上,他正打算购买一些纪念品带回学校。
路过一家礼品店时,一阵琵琶声吸引了他的注意,演奏者正是楼虞。他被这位少女优雅的气质和悠扬的琴声所吸引,不禁驻足欣赏,随着音乐愈加欢快,少女逐渐面带桃花。笑靥轻盈如花瓣,琴声如泉流水闲,钟钰正如痴如醉,不经意间一只脚已经踏入店内。
店主热情地招待了他,看着钟钰注视楼虞的眼神,主动介绍道:“这个小姑娘是我的爱人的得意门生,今年16岁,暑假期间来这里帮忙。”
钟钰望着窗格里少女的两张照片入了神,一张是比赛时优雅甜美的写真,另一张则是站在满满一墙的证书、奖状、奖牌和奖杯前自信的合影。
他感叹道:“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此女前途不可限量。”
只听老板招呼少女道:“楼虞,客人到了,去招待一下。”
“好的,这位先生想购买什么纪念品呢?”
此时的钟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奏琴少女也。此时20岁的他,初尝一见倾心、怦然心动的滋味,只觉心中小鹿乱撞,大脑一片空白,跟着楼虞的节奏,随意挑选了一些。
突然想到飞机快要赶不上了,只得不情愿地匆匆告别楼虞和店主。
刚离开不久,只听得背后一声天籁之音,正是楼虞,只见她迅速追出,叫住钟钰:“先生,您的相机忘了拿,还有这款苏绣手帕,是江南特色,作为赠品送给您。全新的,未拆封。”
钟钰连连道谢,楼虞礼貌地回应:“不客气!”
楼虞正准备返回店里,钟钰又问:“从这里到地铁站怎么走?”楼虞转身指引:“直走到江舟银行,左转看到‘酒’字旗杆处再右转便是。”
“感谢!”
楼虞挥手告别,道:“不客气,欢迎下次光临!”
钟钰走得急,未曾取名片,只能从相机里慢慢寻找途经的路线和记忆。
楼虞倾听着钟钰讲述往事,渐渐回忆起年少时江舟生活的点点滴滴,问:“你如何确信这个人就是我?”钟钰从西装内衬取出当年拍摄的照片,至今仍保存完好,楼虞瞬间惊呼:“真的是我!那就是16岁时的我。”
“小家伙,是不是饿了?今天你生日,想吃点什么?”钟钰轻抚楼虞。
“对呀,今天吃什么?就吃一碗biangbiang面吧。”
“老板,来两碗biangbiang面,不要辣!”
在面馆里,楼虞问钟钰:“那你后来没有找过我吗?”
“当然找了,我怎会舍得和你失之交臂?自从那次别离,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与你重逢,夜夜思念,畅想再次见到你时的情景,可惜……”
“可惜什么?”楼虞疑惑不解。
钟钰讲述了分别后的两年间,寻找楼虞的经历。钟钰回雅韵后朝思暮念,每天神魂颠倒,脑海里都是楼虞的倩影。
无奈学业繁重,始终未能成行,总算等到放寒假飞到江舟,已是第二年,故地重游,昔日的店铺已变身为菜馆,仅余楼虞的琵琶尚存。
他对这一变化感到困惑,回忆中这里曾是礼品店,而店主感叹礼品店生意,决定停业转行餐饮。钟钰随手拨 弄几下琵琶弦,提醒店主该乐器需要重新调试,店主告知他,少女偶尔仍会光顾,明年即将高考,正值紧张备考。
钟钰心生爱怜,考虑到楼虞尚未成年,又志在高考,不忍就此打扰,让她专心应对人生重要时刻。
又是一年半的心心念念,掐指一算,终于等到姑娘高考结束。第三年夏天,钟钰放弃保研,选择赴北京深造,并计划将此事告知姑娘。
然而,当他兴冲冲地下了飞机直奔餐馆时,发现琵琶已不见踪影。据一店员透露,餐馆已几度易主,原店主已不知所踪。
少女前几日恰好路过,两人眼熟絮叨了几句,少女表示第二天将举家搬离江舟,担心以后再无机会重回故地,临走时想再看一眼自己曾经练琴长大的地方,可惜并未留下联系方式。
此时正值盛夏,外面骄阳似火,钟钰的心却坠入冰窟,思念已成河,难奈天意凉,两年的痴心等待似乎在一瞬间化为了泡影。
钟钰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古镇街头,面对“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的江南水乡独特美景,心中却空留“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遗憾。
后来,瑶琴见钟钰终日郁郁寡欢、靡日不思,得知此中内情后,决定帮哥哥寻找楼虞。此前,瑶琴刚考上疆城大学读本科。
数月后,她在网络上寻得一位网名为“虞美人的琵琶”的女子,经查阅资料,发现年龄相仿。逐渐地,瑶琴与她建立起联系,并进一步了解。结果发现,她与钟钰所述之情况几乎完全一致,均为在江舟长大的雅韵人。
当时,钟钰正在北京攻读研究生,得知此消息后,他欣喜若狂。尽管室外暴雨如注,但钟钰内心却如死灰复燃,心花怒放。本来痛失心中所爱,生活暗淡已无颜色,没想到天可怜见,让有情人再续前缘。
他深知,心爱的楼虞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因此暗下决心,一定要将最好的自己呈现给她。在攻读研究生期间,他以全额奖学金的身份,公派至英国深造攻读博士学位。
在英国求学的日子里,每逢学校假期,他都会飞回南江城,守在南师大的门口,期盼着楼虞的出现,只为那惊鸿一瞥。而那块手帕,钟钰则无一日不随身携带。
瑶琴最初并无考研之意,当其得知楼虞保研了南江城师范大学时,为了助攻其兄接近心仪对象,她毅然决然地选择报考南江城师范大学与楼虞相同院系的相同专业,最终更是奇迹般地成为同宿舍的舍友。
“怪不得,在认识瑶琴的第一年就送我一个玉簪子”。楼虞恍然大悟,嘟着嘴看着钟钰娇嗔道,“好呀!果然你们兄妹早就串通一气,里应外合啊!”
钟钰摸了摸楼虞的头说:“小家伙,这不是串通,命运重逢,如此天赐良缘,我能不好好珍惜吗?”
听到这里,楼虞脸颊羞得通红,如初夏的樱桃,娇艳欲滴。
吃完面,钟钰提议,“这里有个戏院还不错,我们去看看吧!”
楼虞点了点头,在观众席上,楼虞把头依偎在钟钰的左肩上,钟钰左手搂着楼虞的杨柳细腰,右手则紧紧握着楼虞的芊芊玉手。钟钰时不时看向楼虞被戏曲逗笑的表情,把属于楼虞的一颦一笑,都记在心里。
等戏曲谢幕,已是傍晚时分,楼虞撒娇道:“我想吃凉皮和羊肉串!”原来是眼光被对面的凉皮儿烧烤店吸引了。
坐定稍息,菜已上齐,钟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楼虞,关切道:“小家伙,饿坏了肚子我可要心疼的哟!”等楼虞细嚼慢咽完,起身后,钟钰买完单,快步赶上楼虞,从身后抱住。
“钟老师……”
“还叫我钟老师吗?”从背后传来钟钰砰砰的心跳声。
楼虞轻轻卸下钟钰精瘦的手,转身撒娇道:“那,叫你,小钟,小钰,钟小钰,还是小钰钰呢?”。
钟钰听到楼虞撒娇的声音,温柔着抱住楼虞说:“你怎么称呼我不重要,成为你男朋友才重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钟钰的女朋友”。
“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那我们就试试吧!”
听到这话,钟钰这次抱得更紧了,生怕别人抢走他怀中心爱的女孩。
“今天和你出来玩了这么久了,有点累了,昨天晚上其实也没怎么睡好。”
“正好有一叶孤舟,我们就坐它回去吧!”
钟钰点了点头。
坐在小船里,楼虞欣赏着古镇的夜景,小桥流水人家,不禁想起了自己在两人邂逅的店铺的点点滴滴。
她转向钟钰说道:“其实,我爸妈都是雅韵人,他们在江舟邂逅,此后一直留在江舟发展。等我高考完,我们就离开了江舟去了岭南地区。直到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我们才决定回雅韵。”
“师傅在我很小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我的音乐天赋,此后经常带我到她的小店里,对我悉心教导,可谓无微不至,这个店铺充满了我童年的回忆,记录了我成长的每一步。”
“可是后来,师傅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她选择不再经营了。在陪我度过高考后,她就和爱人南迁去享受生活了。至今已经过去六个年头,我们全家都没有再回过江舟,或许也不太可能再回去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想念那个店铺。”
钟钰听到这里,忍不住暗自窃喜,他回国后,已经把这个店铺买了下来,他想买下属于楼虞的回忆,属于楼虞的童年。
“对了,钟钰。”楼虞回头看着钟钰,娇嗔道,“你在我生日这天,夺走我初吻,我要你赔偿我!”
钟钰脸上写满了无辜:“说的好像不是我的初吻一样,既然这样,那我把初吻还给你!”说完,把楼虞拉进怀里,坐在小舟的位置上,吻了上去。
“别亲了,到岸了”,划船师傅提醒正在拥吻的两人。
楼虞一听,羞涩地推开了钟钰下了船,钟钰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谢别了师傅,随即下船,几步追上楼虞,轻轻拉住她的素手。
“我送你回去!”
回程的路上,楼虞或许太过疲劳,在车里睡着了,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时,钟钰忍不住亲 吻了楼虞的额头,轻声耳语道:“我想守护你一辈子。”见绿灯还没亮,又拿起手机拍下了楼虞熟睡时的可爱模样。
钟家是书香世家,钟钰之所以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并不是完全靠金钱堆砌出来的,一方面是基于他自身的勤奋好学,另一方面是几代人在传统文化熏陶下的一种“心怀文墨胸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士大夫气概。
太爷爷、爷爷奶奶都是书法家,其中爷爷还是历史学家,叔叔是研究古代文物鉴赏与收藏的文物学家,姑姑是研究古代汉语的汉学家,父亲是建筑历史学家,作为一名高级工程师的同时也能写得一手好字。
相比书法,钟钰像是更多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在古筝方面更有天赋,钟钰对于另一半,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知音,而眼前的楼虞正是他要找的知音。
等回到宿舍,瑶琴按捺不住八卦的心,问楼虞:“今天和我哥玩得怎么样,开心吗?”
楼虞不好意思开口,说:“问你哥去!楼姐姐困了,想洗洗睡了。”
趁楼虞洗澡的时候,瑶琴发消息问钟钰,怎么样呢?表白成功了吗?
钟钰停下车回复,看到那个折扇吗?
瑶琴这才反应过来,哥哥这个表白简直是天花板级别的。
随后,钟钰让瑶琴给他几张楼虞的照片,等他回公寓,选两张,一张做电脑壁纸,一张发朋友圈官宣。
这时候楼虞洗完倒头就睡着了,瑶琴把手中所有楼虞的照片一股脑的都打包发给了钟钰,最后不忘配上文字——“哥,都在这里了”。
那边的雷楚仁可就遭殃了,过了两个小时后,才发消息给瑶琴,“瑶琴啊!发这么多照片干啥,被拉去选照片,选了半天他还不满意,我哪知道他喜欢哪两张,真是的,伴君如伴虎啊,大半夜还要揣摩圣意啊!”。
瑶琴给楚仁发消息调侃道,“雷子,熬过今晚,你就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