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神灵的数量和位阶进行规范,以及制定相应的祭祀礼仪,将其写入王国的法典并予以颁布之后,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诺尔军队在伦德曼的指挥下,击溃达威斯特大区的沃克斯迈尔守军,将军队驻扎并在这里等待君王的命令。根据先前得到的信息,在向东镇推进的沿途地带,居住着骁勇善战的老兵以及他们那忠诚的后代。
而实际上,这不过又是一群欺世盗名之徒。那些曾与沃克斯迈尔联合在一起的威勒姆王室成员或联姻的古老家族,而今早已是不知所踪,通过联姻或收养后代的方式,一群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还打着过去的旗号居住在原主人的土地上,过着事不关己的生活。而真正的老兵却连家都快要养不起了。
诺尔士兵在军营内渡过一段平静的时光,有充足而可口的食物,还能够打理个人的卫生,缓解连日的疲劳,同时为家人寄去珍贵的信件。等到国王发出全面进军的命令,士气正盛的诺尔军队很快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
这些躺在前人功劳簿上享受特权的后代,摆出一副要与诺尔军队决战的架势,高声宣称会用手中的刀剑捍卫沃克斯迈尔的令名。
华丽的铠甲完全是出于礼仪的需要而非战斗之用,虽然穿在身上能够彰显身份,但既不利于弯弓射箭,也无法灵活挥动武器。在战斗中,他们在自己的阵位或帐篷周围竖起各种旗帜以显示身份,等于是向诺尔军队指明攻击的目标。
而这些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人们,根本受不住军旅生活的危险和艰苦。只是搬运行李和满足吃喝的需要,就有很多仆从跟在队伍中行进,还有私人护卫一刻也不离开主人的视野。然而这些人却在得知主人阵亡或被俘的消息时,抢走主人遗留的财物而后一哄而散。
获胜的诺尔军队高歌猛进,在途经达赫拉底时,诺尔士兵们看到一位懒洋洋的牧人倚在一座纪念碑上休息。沃克斯迈尔的祖先曾指挥当时的军队,在这里击溃一支企图对抗自己而与残余的蛮族联合的领主军队。
在继续向东镇推进时,沿途不断有高举队标和旗帜的沃克斯迈尔军队加入诺尔的队列,接受诺尔的改编并为随后的行动提供引导。
东镇的总帅拉莫达斯表示,他不想因对抗而使对面的蛮族有机可乘,在通过典令官得知诺尔国王的宽赦令后,他发出放弃抵抗的军令。在他们的协助下,诺尔军队没有调动一兵一卒,便占领比雷斯提尼要塞而进入赫米拉走廊,在这里不仅未受到抵抗,而且为进军西镇而进行了充分的休整和准备,加速了胜利的进程。
令人意外的是,这位沃克斯迈尔的高阶指挥官,并非出身行伍而是一名军队的高阶尉官。他的上官雷莫尼和东镇的几支分队,被调往东部参加对抗诺尔的战斗。前者到达北岸军营才发现,这里简直一团糟。刚打了败仗的凯斯特姆交予指挥权而后匆忙离开,雷莫尼却在随后的一场战斗中,为掩护撤退而被诺尔士兵俘获。
而金钺大厅却认为这位高阶军官临阵叛逃,出于混乱的想法而让负责法务的拉莫达斯执掌军队的指挥权。
不懂战阵又不谙武艺的拉莫达斯,凭借对法务的精通和对地方生活习俗的了解,以及能言善辩的口才和适当的措施,得到一部分蛮族的尊敬。通过这部分蛮族的协助和善战军官的建议,边镇军团击退一支试图南下劫掠的入侵者。拉莫达斯也由此得到部下的敬重。
诺尔国王也对他赞赏有加,莫拉尔按照诺尔法律,赋予这位将领同样规格的官爵和薪俸,让他指挥诺尔军队继续履行镇守边墙的职责。等到诺尔结束在西镇的军事行动,这位高阶将领得到新的任命,与他的部下告别而去往东部的富裕郡省担任郡长之职。
西镇的沃克斯迈尔军队,曾在最后一次战斗中帮助呼罗尔的首领们击溃外敌的进犯,为沃克斯迈尔的边境赢得一段时间的安宁。但胜利也给野心勃勃的阿德塞姆除去了潜在的对手。
这位人物通过联姻而从前任统治者的一纸命令中成为塞舍尔的总督。本以为这位姻亲可以护卫安全,却未曾想他竟趁统治者因战伤而去世之际夺取了宝座。而此时,前任统治者唯一的儿子约迪姆还正在阿拉默罕的法神学院研习胡拉提的教义,这是圣光教徒的另一个分支。
在得知父亲逝世的消息后,约迪姆告别他的同窗和导师。然而,当他受到守门人的拒绝而不能进入城市后方才得知,他的姐夫阿德塞姆已经成为实际统治者。
曾在总督手下任职的塔里里,打听到约迪姆的消息而冒险将他收留到自己的府邸,在这里过着低调的生活以等待时机。在此期间,东方的珀吉斯藐视僭主的权威而发起行动。这位酋长用金钱买通阿德塞姆的部下,使僭主在随后发生的一场战斗中损失惨重。
兴奋的约迪姆高举父亲的旗帜,打算趁机夺回塞舍尔。但他们受到有关阿德塞姆阵亡的错误信息的干扰,不仅行动缓慢,并且出于报复的目的,冲入阿德塞姆的府邸而将他的家人和一众奴仆屠戮殆尽,而不是首先来到塞舍尔的梅尔宫和市政大厅,发出正式的宣告并将城市掌控在手。
等到他们宣泄了胸中的怒火后,竟然打算再去逮捕城市的守门人。在被对方的弓矢逼退以后,守门人宣布关闭城市的大门,将约迪姆和他的支持者封闭在城里。直到阿德塞姆带领军队赶往塞舍尔,重新夺回城市的控制权。
约迪姆躲入一家酒馆的阴暗地窖中,侥幸避过了士兵的搜查,并在酒馆女掌柜的帮助下,有惊无险的逃出城外。阿德塞姆在接连经历了部下的临阵反叛、城市内部的骚乱和家人遭到报复的变故后,被激起怒火和猜忌。
曾经在故去统治者手下效力的人们,不是遭到监禁就是被处决,还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以及任何有过来往的人们,也都在阿德塞姆的怀疑下受到牵连。即使侥幸活下来,个人的财产也被剥夺一空。
而反叛酋长的逃脱又使阿德塞姆进一步怀疑东方的呼罗尔为叛徒提供了协助,于是在报复心的驱使下集合军队向东进发。他用忌恨的眼光,看到这里的贵族以沃克斯迈尔的诸侯自居,在他们的帐篷内供奉南方的神像,用利尔语念诵祈祷词。虽然有人认为,这并不影响到阿德塞姆在这里建立权威,或许还会为他的稳定和统治提供有益的参考。
但阿德塞姆表示,他想在这里建立长久的统治,就必须改变当地人的习俗和语言;而想让当地人做出这种改变,就必须让他们意识到,这些令他们引以为傲的原则、方式和神祗,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福祉。
统领的猜忌和野心使他做出大胆的决定,那就是要击溃南方的军队并越过他们的边墙,让那些自称领主的呼罗尔贵族,看到庇主的虚弱。况且他已经听闻,南方的统治者正在忙于对抗内部的敌手;某些定居在沃克斯迈尔的外邦人,也对阿德塞姆暗中表示支持。
通过这些吃里扒外之人而进一步得知,南方国王已经将边镇的大部分军队调往内地,只有一些老弱勉强在这里担负防卫的任务。
驻守西镇的总帅达科拉费姆警惕注视着边境的举动,来自呼罗尔的确切消息使他意识到自身责任重大。好在,他找到当地的贵族和地方官员,并得到他们的鼎力相助。
但最让科拉费姆担忧的还是呼罗尔首领,他们不想跟随阿德塞姆又担心受到报复,于是带领一部分跟随者聚集在边界附近,希望利米底亚人能够给予庇护。
出于秩序的考量,科拉费姆并没有打开边界,而是在军营中接见了他们,用一些食物和少量的钱币安抚人们的情绪,并定时开放边界榷场,以保证这些人可以交换到需要的东西。
诺尔暗探在关键时刻及时出现,与总帅的一位心腹取得联系并很快促成双方的正式会面。地点位于尼萨里斯的一座饭馆,这里不仅烹饪食物,还有无聊的顾客在这里喝酒聊天或玩掷骰子的游戏。伙计装扮的暗探出现到高阶军官的面前,表明身份后得知对方居然是一位高阶人员,具有直接上奏君王的权限。
这位叫瑞德尼尔的诺尔暗探得知对方的真实意图后,他的手下快马加鞭而同时将信息送到诺尔统帅的军营和国王在第尔利尔的行辕。得知消息的伦德曼将前锋部队进抵到德萨姆,只要等到君王的命令就立即向目的地进发。
此时的边界营地被紧张和担忧所笼罩,已经有人开始向他们的首领发出不满的怨言。科拉费姆告诉他们,他已经和援军取得联系并很快抵达,同时为了避免不测的发生,他说服首领们集合部众,与利米底亚军队联合在一起,为这里的所有人赢得必要的时间。
在精挑细选之后,科拉费姆集结起一支军队,交由熟谙战阵的凯隆迪姆指挥,先行深入到前方地带。出身潘迪尔的凯隆迪姆在这里大造声势,声称人们已经在南方得到援助,同时四处寻找可以搭帐篷的材料。
利米底亚军队的到来通过当地人之口很快传送到西方。这支部队虽然数量不多,但这位指挥官还是采取计策而让对手没有轻举妄动。
半信半疑的阿德塞姆派出部队,发现一座严密的军营,通过观看鳞次栉比的帐篷和军营的炊烟,他们认为有很多士兵驻守在这里,招展的旗帜代表着南方统治者和呼罗尔的领主,看起来军容强大而很有势力。直到一支诺尔前锋到来,这支部队算是稳住了阵脚。
诺尔国王对这支驻守西镇的部队予以嘉奖,称赞他们的忠于职守。诺尔军队很快接管了西镇的防务,并在科拉费姆的指挥下,准备迎战野心勃勃的西方统领。
阿德塞姆终于听取手下的建议,认为与东方国家展开并无利益的争夺,不如严密防范西方的胡拉提教徒,这些人正密谋破坏巴什塔的中立地位,打算在这里升起他们的旗帜,把丰厚的商业利益也据为己有。而下落不明的约迪姆,也正是这些教徒当中的一员。
诺尔在经过一番准备之后,继续向西部挺近。沿途生活的人们是草原部族的后代,从他们的方言中,还可以追寻到蛮夷的蛛丝马迹。
这些人的祖先为了躲避战火而来到这片荒地求生,经过很多世代以后,而今的人们以种植雀麦和养鸡为生,在沃克斯迈尔统治的末期,他们种植的作物竟被大高地的贵族用来喂养园林中的野兽。
一支诺尔小队进入村落寻找食物,引起当地人的警惕和厌恶。通过当地户长得知,村民将他们误认为是沃克斯迈尔的官员,他们的劳动所得被税务官掠夺一空,丈夫和儿子也被军官拉到前线,幸运的人在后来又返回家园,而有些人则再无音讯。
而就在前几日,还有一支沃克斯迈尔军队冲入村庄,蛮横地向他们索要食物。诺尔军队顺着户长指出的方向行进而到达提德尔,沃克斯迈尔的最后一支军队,守卫通往大山脉的通道,还有祭祀的庙宇和圣殿,以及统治者驻跸的行宫。有僧侣在这里看守神灵的殿堂,还有随从在这里看管公爵的财产。
赫德利姆的国王忙于战事而不断削减这些人的补给,直到他们得知通往赫德利姆的通路被切断以后,他们不得不用专供祭祀的牲口充饥,在专供王室活动的园林里种植作物。
今年之时,大风和暴雨摧毁了地里的收成,于是提德尔的指挥官打算向远处的村民索要食物,却发现这里的人们正身处悲惨的境地。
这支沃克斯迈尔部队接受诺尔改编;专供前朝国君享受的行宫,被认为是奢侈与腐化的象征而被拆除;园林的围墙被推倒而恢复自然之本貌;部分神庙遵从诺尔法典的规定而得以保留;在提德尔的西南方向划出一片荒地而让看守在这里的人们劳作,自给自足之时也防止他们在闲余之时生惹是非。
诺尔国王不顾舟车的劳顿而来到这里,在这片雄伟绵延的高山林地进行正式的祭祀,精心准备的仪式简朴又隆重而胜过在赫德利姆的万神殿。至此,在经历了威勒姆王朝的大分裂后,利米底亚人再次统合在一面旗帜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