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在宫内高喊着,引起了众人的恐慌。
那些原本还寄托着希望的宫女内侍们,也哭嚎着,奔跑于皇宫之中,想为自己寻求一条生路。
“德妃娘娘,薨了……”
消息传来,独自坐在雀青宫中的华服皇后豁然站起,看向了龙威宫的方向。
“都走了……都走了……”
默念着这句话,田皇后无力地瘫坐在了正殿主位的大座之上。
狡猾的小京子,早已携带着宫中的细软,逃往了京外,跟他一起走的还有那个碧珠。
田樱眼珠一转,连忙起身直奔雀青宫后侧的侍女房。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化身成了一个,一身粗使侍女服饰,头上不带任何发饰的粗使侍女。
将她妆台子底下私藏的一些首饰细软打成小包袱背在肩上,低着头,沿着墙根,小步跑出了雀青宫。
好在她虽有身孕,但未足三月,并不显怀,倒也掩人耳目。
阳光下,田樱突然驻足,回望那雀青宫金色的牌匾,一时间,恍若隔世。
距离她第一次站在这牌匾之下时,尚不足两年光景,那是她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
对这皇宫,对这帝王,对着未来的一切都尚有期望。
而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田樱背着小包袱,离开西六宫区域,面前便多了许多跟她一样的宫女内侍。
“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几个小宫女凑在一起,急得哭了起来。
“我去看了,宫门都已经被堵上了。”
前面的年轻内侍气喘吁吁地说着,显然他刚刚去前面打探过了。
“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呀。”
话音一落,早已有胆小的侍女哭了起来。
“哎,都先别哭。我兄弟在官房当差,以前跟我唠叨过,那个官房后面有个狗洞,倒是可以钻出去。不过,现在堆着杂物,就是,哎呀,太腌臜了。”
其中一个年轻小内侍突然提议。
“哎呀,不行不行……我听说啊,那个老内侍……哎哟……”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摇头。
唯有田樱沉了沉脸色,开口询问:
“可是,那个方向?”
问着,顺手便是一指。
年轻内侍点了点头,随即又是一声叹息:
“哎哟,可不敢钻那狗洞啊。那个老内侍……吃”
田樱不以为然,背着小包袱,转身便走。
根本没听清楚,那小内侍接下来说的话。
他说那个老内侍什么吃?
什么狗洞不狗洞的,活命才是最要紧的,要是被起义军抓住,她一定死得更惨。
身后的宫女内侍们也只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背着小包袱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宫内的官房区域。
平日里这里都会有一批等级最低的侍女内侍在此洗涮恭桶,晾干备用。
如今,院子里靠墙的地方,一排排的恭桶散落一地,早已没人打理。
而院子的深处,则是被用来堆放了闲置的物品和垃圾,灰蒙蒙的积在一起,早已不知经历过了多少岁月的洗礼。
田樱来到这一面堆积着杂物的宫墙前,朱色的宫墙早已在雨水和日光的交替折磨下,斑驳起皮。
这样偏僻的宫苑一角,自然是许久不曾有人前来打理。
白皙的手指将覆盖着积年尘土的苫布一把拉下,带起的灰尘,让田樱不仅开始咳嗽。
可她顾不上,苫布掉落在脚边,亦有零散的物什紧跟着滑落下来。
田樱没有犹豫,双手并用,将堆叠在墙边的杂物拨开,很快便露出了底下破损的墙洞。
面上一喜,田樱扑在那堆叠的杂物上,根本来不及管那飞扬而起的灰尘尘土,目光紧紧盯着眼前,那越掏越大的墙洞。
突然,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田樱来不及一声惊呼,扑倒在地。
身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内侍收起了手中的木棍,抹了把嘴边的口水,一把拉起田樱的胳膊,拖着她便向后面的庑房走去。
疼痛。
伴随着耳畔吱嘎吱嘎的破旧木板床的声响,田樱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被硌穿了。
但后背的疼痛很快便被身下的贯穿疼痛所取代了。
多年床上经验丰富的田樱,很快便被身体的极致感觉所催动,不觉轻哼出声。
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碧珠……几时了……”
田樱被欲望撩拨,还在做着她的皇后大梦。
仿佛自己还在雀青宫中,享受着侍卫们的伺候,轻声呢喃。
“嘿嘿,嘿嘿……小娘子……”
苍老而猥琐的笑声,紧跟着便是身下的物什加大了力道。
田樱耐不住惊叫出声,睁开眼,惊愕地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陌生的破旧庑房。
正被一丝不挂地被绑在一张破烂的木床上。
床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内侍正拿着一根粗大的玉拭捣着她的身体。
田樱惊叫着想要起身,却耐不住绳索绑得结实,根本挣脱不了。
剧烈的挣扎,让老内侍更加兴奋,手上的力道愈来愈重。
这样下去吃苦的还是自己。
这是才反应过来,那些小内侍说的好像是:
“男女通吃。”
“啊……公公……您……弄疼奴家了……”
田樱眼中含着泪水,可怜巴巴地呼唤着老内侍。
以前她常与小京子来往,自是能摸得透一些内侍的心思。
“哎哟,小娘子……那哥哥就下手轻些,轻些哈,好好疼疼你……”
老内侍留着口水,颤抖着干枯粗糙的手附上田樱白皙娇嫩的身体。
“哎,好哥哥。你暂且放开奴家。让奴家好好伺候伺候您……”
“啊哈哈哈,小娘子,你可别唬我。放开你,你不就跑了吗……”
老内侍笑着,手上碾着田樱的朱砂印,引得田樱娇呼不止。
“好哥哥信我,我会的花样可多了,保管让您舒服……”
田樱扭着身子一脸娇嗔,老内侍一时上头,便乐呵呵地点了头:
“好啊,那就试试吧。”
说着,抬手便将田樱的绳索解开,却唯独留下了缚着她双手的那一根。
绳子的一头,牢牢地拴在了床脚上。
田樱恨恨地瞥了一眼那绳子的一头,咬了咬牙,一声轻哼便伏上了老内侍的身体。
累死你,老东西。
直到日落西沉,满身大汗的田樱瞪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早已瘫软昏睡,齁声大作的老内侍。
这老家伙显然是磕了坊间药,竟然这么禁折腾。
解开手上的绳索,田樱穿好衣服,再来不及寻找自己的小包袱,转身便跑出了门外。
她估计得没错,这正是官房后面的小院子。
辨别了一下方向,田樱再次回到了狗洞前,这一次成功扒开狗洞,费力地钻出了宫墙。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鬓发散乱的田樱一身宫女服饰满是灰尘,田樱深吸了口气,回望了一眼身后朱色的宫墙。
终于出来了。
那是很多年前,年幼的她站在宫墙之外,看着这个华丽威严的宫室,是那么的心向往之。
而如今站在这里,同样是眼前的宫室,却已然明白了。
所谓的宫墙深深,不过是一个华丽美好的牢笼。
在其中的所有人,不过都是一只只披着精美华贵袍服的困兽而已。
太阳已然落山,田樱随便寻了个方向,便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片树林,田樱看着面前的树林,若有所思。
夜色之中,隐隐传来女子呼喊和男子调笑的声音。
田樱脸色一变,隐约记起三大营中,哥哥田杨的军队便驻扎在皇城外的西北林中。
她得到的消息是,哥哥田杨在京城东城门守城一战时已经丧生火海,那么面前的那个军营……
“谁在那!”
身后一声呵斥响起,田樱一个机灵,下意识跳起来撒腿便跑。
“是个宫女!抓住她!”
“抓住她!”
身后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火把聚拢,还有骏马的嘶鸣。
田樱心中一紧,脚下更加凌乱,却是越乱越出错。
一根树枝狠狠将她绊倒在地。
眼前一亮,一个骑着黄马的副将举着火把,带着身后的士兵们聚拢了过来。
“又一个宫女,带回去,赏给兄弟们了。”
“哦~!!!”
身后一阵欢呼,田樱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夜,田樱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人在自己的身体上下其手,从一开始她还会哭喊惊叫,到后来,她已经没了意识,任由着不同的人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
这一夜算是这个军营的狂欢,灯火通明,十七八个逃出来的侍女无一幸免。
凌晨的时候,军营的篝火已熄,浓浓的烟气在营地上飘散。
士兵们早已沉沉睡去,还有意识的几个宫女衣衫不整地凑在一起,小声哭泣。
田樱在一旁的柴草垛边醒来,像一个被玩坏的布娃娃一样,浑身麻木,眼神迷茫。
“姑娘……姑娘?”
身旁有人在呼唤她。
田樱迷茫的神志有些回归,看向了站在她身旁的一个,神色紧张的老妇人。
“呃……”
田樱张口想说什么,话已出口,却是嘶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姑娘,你感觉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