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会儿,在离码头出口一百多公尺的面条馆里,靠窗坐了两个外貌四十好几的汉子。
远远看见一群敌人从水警队小院出来,列队走了。
一个汉子说:“这好像是这里当地的敌人。”
另一个点点头,拿了烧饼,举到嘴边,眼睛望着远处,嘴里说:“没赶上游轮的,刚才进去好几个,应该还在水警队部里。”
“妈的他们不会就在水警队部里过夜吧?”
“我看不会。
那几个都是敌人上面队伍的,看样子狗日的牛气得很。
到这岗州,还不放肆几下?”
“老瓦说的是叛徒的那家伙,应该还在这里吧?”
“我觉得他会留下来。
他们跟到酒楼,被我们溜了,恼火得追赶。
如果追上了,没有那家伙辨认,他们后面都不好弄。
咱们等等看。”
“嗯,嘿,好像是那家伙出来了!
还带了好几个!
妈的,都是船上下来的!”
“对!我看就是那家伙,妈的,帽檐弄那么低,真是叛徒做贼心虚!”
“是他!妈的,要让这小子活过今天晚上,以后还不定弄出什么糟害革命的花样来!”
“咱们小心跟住,弄掉他,不让他再害我们弟兄!”
“好。伙计!结账了!”
面条馆里的,是朱垣和司红光。他俩都已经改了化装。
先前,他俩与申强九号等人从“食不思家”酒楼楼上,跳到隔壁空置楼房楼上——这就是专门选了“食不思家”酒楼的最重要原因——
出了楼房,快行不远,上了两辆马车。快跑出去。
这岗州算是大运河边一个游览胜地,有马车黄包车甚至还有牛车伺候游客。
光马车就有四五十架。
这一阵子,各条街道上都是马蹄子声响,煞是好听。
没跑多远,申强从前面马车轻轻跃下,等司红光他们马车过来,再轻轻跃上来。
申强已经换了化装,成了个中年店铺伙计模样——快速去掉胡子,换了上衣,直了腰,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申强比个手势,小谭坐到马车夫身侧,和马车夫说话,说“跟好前面老爷坐的车”之类,又问些岗州附近风土人情。
马车夫好似几十年后的出租车司机,“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下的事全知道”,乐得和小谭胡扯,自然顾不得偷听后面人说话了。
申强说:“敌人利用的叛徒,应该也下船来了。
我们跑了。敌人一会儿发现不对,应该有队伍来追我们。
那船上有敌人大官,船不会停多久。
叛徒有可能留下在这岗州,等着辨识目标。
我看,咱们杀一个回马枪,敌人绝对料不到!
一会儿咱们分路而行,你们两个和虎头一起,加上小谭,杀回去!
能认到那叛徒,就打掉他!”
司红光和朱垣早就憋了火,立刻说:“好的老瓦!”
申强说:“一会儿你们这样走------”
他布置完毕,又跳下马车。
然后疾步追赶上前面马车,飞身而上。
司红光看了申强的身步,暗中赞叹:“我这辈子是追不上总指挥的功夫了。这真像弟兄们说的,得有天赋,还得从小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