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生前曾说,修行,是这个世界最公平的一件事。
你付出的越多,收获的就越多。
你的时间,你的汗水,你的精力,看似在消耗。实际已经悄然作能量,融入你身,为你所用。
而且师父也一直在强调修行之中,欲速则不达的重要性。
虽说可以通过类似于歪门邪道的手段,快速提升修为,但是注定根基不稳。
毕生修为止步与此都是小事,严重的话,甚至会术法回流,修行倒退,多灾少寿。
所以秦垣打定主意,一会一定要和了贤好好谈谈。
随着了贤口中诵经声加快,阵阵梵音萦绕。
秦垣只感觉祥和之气盖顶,似乎在将自己周遭的什么东西压制下去。
“霉运之气?”
秦垣心中一动。
诵经声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期间偶有木鱼声响起。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了贤的诵经声已经若有若无,反而是木鱼声如雨落般急促起来,让秦垣等人越发清醒。
最后,只听了贤一声大喝:“唵吽唵,娑哔呵。”
随后了贤猛然起身,将凝着佛礼的左手摊开。
只见阵阵肉眼不可见的金色佛光,分成条条缕缕,将众人团团围住。
“大功告成!”
了贤长舒一口气。
秦垣见状,心中已如江海迎风,泛起波涛。
他虽然不懂佛法,却也从刚才的一切洞悉到,此法并不简单!
对应到相应的道门之术,若由他来亲自施展,绝不如了贤这般轻松。
要知道,了贤可是连汗迹都未见几滴。
“了贤的修为,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垣略微皱眉,心中暗忖。
“这就好了吗?”陈揽月眨眨眼:“好像,好像真的感觉到不一样了。”
“这就是佛法吗?”
袁淳珊虽然精于占卜,但也是修行之人。
慧眼之下,发现了萦绕周身的金色佛光。
她略一伸手,只感觉慈悲祥和的气息传来,让她很是舒适。
任羽幽还没开始倒霉,所以并未察觉到过多的异常。
但是周身的佛光,也让她感觉如沐春风。
“这样真行啊?我咋啥感觉也没有呢?”刘全不是修行之人,看不见佛光。
而且他肉体凡胎,也察觉不到佛法的存在。
不过以秦垣估计,此刻刘全已有佛法庇护,就算给他仍荒坟堆里睡一晚,第二天也必然无恙。
佛门术法,秦垣低估了!
了贤双手合十,口诵佛号,笑道:“此乃佛门如来金经法,已将诸位身上的霉运之气压制。七日内,必然无恙。”
“好!”
“太好了!”
镇灵九子纷纷喜笑颜开。
“那我就开船!咱们去柳镇!”
最开心的,当属刘全了。
能早去柳镇,那他回来的时候,就又能拉一批人,赚一些钱财。
霉运之气已经被压制,镇灵九子就各自处理伤势。
秦垣自觉并无什么大碍,就和了贤来到了甲板附近。
“秦道长可是疑惑我的修行?”
不待秦垣开口,了贤已然踢秦垣说出心中疑惑。
秦垣无声的点了点头。
了贤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放下手,抬头看向夜空。
月色照耀之下,秦垣这才发现,明明才过去不久的时间,了贤却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青涩稚嫩,多了几分稳重。
和他的师父,也是他的叔叔的气质,越来越像了。
沉默了差不多三两分钟,了贤说道:“我带回师父的尸体之后,从一位师父那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秦垣点点头,示意他在倾听着。
了贤脸上闪过一丝哀伤,没头没尾的说道:“我修习了如来本经。”
佛门之术,不同于道门。
道门善功,佛门善渡。
前者借天地自然之力,代天宣威,呼风唤雨,遣雷敕电,杀伐果断。
即便高道大德把道术统筹规划,致使其威力大打折扣,但本质未改。
而后者,则是借众生信仰之力,以慈悲手段,助人明智开悟,忘却杂念,摒弃邪恶。
但是不代表佛门就没有攻伐的手段。
譬如耳熟能详的金刚经,和大日如来咒。
但这两本佛门经典,说是攻伐术法,其实也是以渡化为主。
所以佛门之中,真正可以称得上,存粹为进攻而存在的术法,只有一部。
那就是少有人听闻,甚至是佛门高僧,都未必有几个人知晓的《如来本经》。
这本经书,秦垣是从自己师父那听来了。
而自己的师父,则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那个人是谁,杜道长没有明是,但却介绍了一下《如来本经》。
相传,如来本经是由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高僧,取金刚经,大日如来咒,以及罗汉真经等三百部经书,专挑进攻型佛法,再集合自己所悟,汇聚而成。
而此经又以大日如来咒,和如来三千法经为首,借众生对如来的信仰之力,所以取名为如来本经。
杜道长曾说,此经极难修成,而且修行法门,还和佛门相反。
近乎于离经叛道。
佛门讲究摒弃七情六欲,戒贪戒嗔戒痴。
如来本经却要修行者保持执念,以执念驱动信仰之力。
再用佛门的手段,将其发挥出来。
那时,他的攻击性,就是比之最善于进攻的茅山一脉,也不遑多让。
其实仔细想来也正常,创造出此经的僧人,身负血海深仇。他能保持双手合十的慈悲来慈悲去,那才叫见鬼了呢。
“了贤,杀你师父的人,已经死了。如来本经过于极端,别说是佛门了,就是放在道门,都有违祥和。长此以往下去,恐有走火入魔之危,我不希望你再修行下去了。”
秦垣语气很沉,他了解了贤的心中所想。
可是宋玉堂已死,他实在不忍心了贤误入歧途。
了贤听罢,笑了笑。转过头看向秦垣。
对上了贤的眼神,秦垣浑身一怔。
他发现了贤的双眼,深邃如星空。
一眼望不到尽头。
“你觉得,我只是为了报仇吗?”
了贤脸上挂笑,但却是冷笑。
同时周身原本祥和的佛光,一时若隐若现。
更有几分戾气游离。
“那是为了什么?”秦垣不解的问道。
他感觉,了贤已经变了。
或者说,了贤从一开始就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了贤伸出右手,对着天空张开。
他将自己的目光,顺着手臂,望了过去。
冷笑道:“了贤以命立誓,势必斩尽天下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