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正是曾经用双管猎枪对准了“由你走”,差点怒而开火的陆先生!
陆先生生意上最近遇到些问题,花力气解决后,想轻松轻松,便自己带了个保镖,乘游轮沿运河走行散心。
陆先生想到:“那个探子在那头,鬼头鬼脑地往这边看。好像特别注意三号间的游客——
莫不是他要对三号间那位富商不利?”
那位富商究竟是不是赤党,陆先生不知道。
但他知道,曾经到他家里侦察过的这瘦瘦精悍的侦缉队员,是有些本事和能力的,不是一般在街上乱晃找可疑人的小探子。
不管这侦缉队员盯上了船上的谁,都让陆先生觉得好像芒刺在背,盯上的是自己一样!
他又忽然想到:“莫非那家伙盯上的是我?是因为表哥的事情?”
想到这里,陆先生有些上火:“这帮干侦缉队的,还真地跟我成了‘仇家’!
我倒是不怕,我这些日子,想找表哥的朋友都找不到,想给他们做事都做不成——今天赶上了,我要做点什么!
假如那富商是表哥的朋友,我这就算为表哥他们做点事情,我也出上一口气。”
他觉得,表哥好像在远远的高处,微笑着看他。
而三号间的富商,此刻实际上已经不是辛午前看见的那位富商本人!
一切变化都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内。
住在二号的另一位老年旅客,是和一号的陆先生以及三号的富商一起上的船。
老年旅客派头很足,也带了一名保镖。
清晨时,这保镖跟登记饭点的船员说:“我们老爷有个习惯。他老人家走到哪里,都不愿意被人捧着供着,他要过普通人的日子。
老爷说了,他本人就是从普通老百姓出来的。
他跟总理革命才有了今天,不能忘本。
所以,在这船上,他一天三顿中,至少有两顿要在普通餐厅吃。”
船员露出不大相信的样子。
保镖拿出十块银元,递给船员:“路上两天的饭钱,不用找了。”
船员立刻满面笑容。谁跟钱有仇?
这钱,两倍饭钱了。
船员问:“请问,您家老爷和您,是不是还要点别的?”
保镖说不用。
订餐的船员走后,保镖跟“老爷”说:“老瓦,到底还是钱管事。”
“老爷”申强说:“咱们摆足架子,好办事情。
该花的时候花。
缴获敌人东西的时候,顺手多带一下,就全都有了。”
保镖轻笑道:“老瓦说的是。”
看看总指挥的眼神,立刻轻声加上一句:“一定只抢反动派和大地主阶级的!”
保镖司红光想:“——跟徐二哥干的时候,就觉得徐二哥那已经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子了,遇到大难事,都是一股豪气上来,不畏艰险冲杀,总能成功!
而总指挥呢,谋定而动,还常在最紧张的关口前,镇定得很,这种气度,嘿!”
司红光信心更足。
走运河本就是钻反动派一个空子。
运河上走行的小火轮,其一等舱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乘坐。军警一般不会来查,反而会留意保护。
由于战乱灾害经年,大运河能连续走行的航道有限。这小游轮算是航程最远的客船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