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章里,写到围绕争夺昆仑关,双方调兵遣将。到了1939年12月15日,国 军的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于是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发出第一号反 攻令,战役正式打响。9个军的兵力分别从北、东、西三路出击。其中第三十八集团军所属第五军和第九十九军为北路军担任昆仑关正面和侧背的攻击;第二十六集团军为东路军,在郁江南岸和邕钦路两侧袭击日军后方,破坏日军的交通运输;第十六集团军为西路军,向高峰隘发起攻击,以牵制日军。
根据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的部署,中央军第5军军长杜聿明召开第5军团长以上军事会议,布置对昆仑关的攻坚战。他制定的是“关门打虎”的包围全歼战术,以戴安澜师长第200师、郑洞国师长荣誉第一师正面主攻昆仑关;邱清泉师长新编第22师为右翼迂回部队,由小路绕过昆仑关,攻占五塘、六塘,打击南宁方面日本援兵;第200师副师长彭璧生率领两个补充团担任左翼迂回支队,绕甘棠、长安攻击七塘、八塘,侧击昆仑关之外,堵住昆仑关守敌退路,并阻击日军北上的援军。
12月18日,北路第五军机械化部队向昆仑关发起反 攻,与日军在各据点展开激烈争夺,并派出重兵切断了日军的退路。西路军桂系第16集团军第31军170师在昆仑关西侧发起高峰隘战斗,东路军桂系第46军175师进入昆仑关侧后破坏邕钦公路。
18日凌晨,昆仑关战斗打响。先是惊天动地的炮战,中国第5军的重炮兵团和各师炮营同时开火,日本方面除大炮轰击外,最令中国 军人头疼的是上百架飞机的轰炸,巨大的成排的机群一边发出魔鬼般的怪叫,一边从肚子下面放出一枚枚铁蛋,双方炮弹的爆炸使整个的昆仑关成为一片火海。中日双方十多万苦苦征战的军人都在这火海之中经受战火的洗礼。一时间,双方的炮弹爆炸声震动了南方的天宇,十万大山里所有的生灵都在这强大的声浪中瑟瑟发抖!这人类之间的争斗居然闹得大自然的生灵不得安宁!
持续的炮战停止下来后,第200师与荣誉第一师开始发起攻坚,成千的士兵端着刺刀,在战车的引导和掩护下冲上了日军的阵地,在反应过来的日军炮火拦截时,双方已绞杀在了一起,逐尺逐寸的争夺着每一处阵地。
关于日军白 刃战的能力,国 军中有各种传说,但是较多的说法是,如果要跟日军单挑,中国士兵大多是打不赢的。就是说,日军单兵格斗的能力普遍比中国 军队要强。八路军第一一五师独立团团长杨成武就说过,我军士兵要与日本士兵肉搏拼刺刀的话,那最少也得要3个人才能解决掉一个日本兵。可见日军的白 刃战能力是非常强的。
日军肉搏战的能力究竟有多强呢?日军拼刺刀的本领确实非常厉害。日军步兵为什么会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呢?其实在日军步兵作战中有两个信条和准则。一个是精准射击,另一个就是近身肉搏。在明治维新时期,日本曾经出过4个版本的步兵操练手册,对于射击和拼刺刀都有非常详细的明文规定。可以说日本人在进入到部队当中,这也变成了他们的看家本领。
为了对付日军的刺刀,八路军也开始强化自己的白 刃战训练,特别是在39年以后,八路军进行了全面的整顿,拼刺刀也便成了重中之重。官兵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拼刺刀。战士们谁都不服谁,即使到了晚上依然是杀声震天。刺刀的训练并非是为了和日军硬碰硬,实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的枪支弹药是非常少的,八路军战士每人身上仅有20发子弹,弹药奇缺。为了达到迷惑日本军人的目的,在子弹袋里面都会装满秸秆,让子弹袋鼓鼓的,用来迷惑日军。
众所周知,抗战时期日本作为对外侵略扩张的法西斯国家,一直以来都对军队士兵的基本保障工作做得非常到位。简单来说,日军士兵从来不会为伙食发愁。因此,日军士兵的体力普遍都比条件艰苦的中国士兵要强很多。在当时那个艰苦的年代,我军士兵吃不饱饭的情况可以说再普遍不过了。另外,由于当时日本的实权掌握在军国主义分子的手中,而这些好战的军国主义分子又大肆在日本国内宣扬和鼓吹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所以,日军士兵在肉搏战中基本上都是毫不惜命而拼尽全力的。再加上日军在平时的训练中又非常注重近战和格斗,因此他们的肉搏战能力自然也就非常厉害了。
据说每一名日本兵在参军入伍前,除了要进行专业的射击训练外,还必须要接受白 刃战的专业训练。所以,日本兵在战场上与中国士兵拼刺刀时,每一击都又准又狠,尽显专业素养。而反观没什么肉搏战训练经验的中国士兵,自然就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甚至就连曾在少林寺学过武术的八路军老兵刘汝林在肉搏战中与日军交手时,也明显感到有些不敌,普通的中国士兵就更不用说了。据刘汝林后来回忆,当年在战场上他与日军士兵近身肉搏时,刚举起刺刀向面前的日军士兵猛刺过去,那名日本兵只是顺势格挡了一下,他就立马感到两只手的虎口处被震麻了。可见日军士兵在肉搏战中拼刺刀的实力确实是非常的厉害。所以八路军战士每当在肉搏战中与日军拼刺刀时,基本上都是一心想着要跟日本兵同归于尽。由此可见,即便是在枪战形式为主流的二战时期,日军肉搏战的实力依旧是非常厉害。
言归正传,第200师与荣誉第一师向日军阵地发起攻坚,成千的士兵端着刺刀,在战车的引导和掩护下冲上了日军的阵地,日军企图发射炮火拦截,但是双方已绞展开了白 刃战。日军白 刃战的能力很强,中国 军队自然要吃亏。但是国 军第200师与荣誉第一师在中国 军队中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一个个都是英雄好汉,现在与日军拼起了白 刃战,正是仇敌相逢两眼红,都是英雄谁怕谁。你小鬼子把枪刺过来,我一个横档让你刺偏。我顺势一个对着鬼子把扳机扣,“砰”地一声让小鬼子见阎王。一场恶战没个完,日落西山不停歇。
由于双方处在苦战之中,日军指挥官没有空隙向上面报告战地情况,日军步兵第5师团长今村均中将在南宁城内等待战地消息,直到中午才收到昆仑关和附近地区被中国 军队攻击的消息。然而今村均并不以为然,居然打起了包围并全歼中国 军队的主意。今村均认为,昆仑关上布置的是一个精锐的大队,只要从南宁城再派出一支部队,就可以完成对中国 军队的两面夹击,吃掉这块送上前的肥肉。再顺势反扑关北的攻击部队。为了能达到他全歼中国 军队的目的,他还派出了飞机轰炸进攻昆仑关的中国 军队,协助关上部队防守。
今村均的轻敌部署给了中国 军队一个很好的机会,关上日军没有援助,反击能力有限,随着战斗的继续,荣誉第1师与200师取得了较大的进展,其实中国 军队也暗自纳闷,虽然日军飞机的轰炸十分猛烈,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照理说已经反应过来的日军应该比现在更加难对付,怎么都打了一天了还没有见到过有规模的反击呢?难道有什么阴谋吗?因此格外小心并不做过快的推进。
战至夜晚,荣誉1师攻占了昆仑关附近的仙女山、老毛岭、万福村、罗塘和411高地;第200师攻占了653、600两个高地;另外西路友军170师发起攻击高峰隘的战斗,占领了高峰隘附近山头,阻击了日军援军。于是中国 军队决定加大攻击的力度,迅速扩大战果,杜聿明命令荣一师连夜从侧翼向昆仑关主阵地发动攻击,吸引日军注意力。第200师主力隐蔽接近,乘乱突袭,同时电令外围部队严密监视南宁方向敌人动静,以防日军夜袭。
但荣誉第1师攻击的方向不太顺利,居高临下的日军用密集的弹雨压制了荣1师一次次的进攻。军属各炮兵部队拼命将各种炮弹打到关上阵地里。巨大的尘土柱拔地而起,整个阵地几乎就象犁田一样被各种型号的炮弹翻了一遍,然后是进攻,压制,炮击,周而复始。但战斗进展仍然非常缓慢。日军主阵地修筑得非常坚固巧妙,加上日军知道不妙,背水一战,异常顽强,并且开始发动一次次的疯狂反冲击,很多阵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12月19日清晨7点左右,国 军第200师击溃日军第3次疯狂的反冲锋后,乘势追杀,撕开了日军主阵地防线,混战中还突入到了日军的一个中队指挥所,并且把指挥所内的人员全部消灭。荣一师第600团则对各自为战的日军分割包围,并一举攻占昆仑关主阵地,将残余日军压退到关南的几处小高地上。
激战一天一夜后,荣1师第600团终于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停止了攻击,向友军移交阵地后奉命撤出主阵地休整。杜聿明得到夺回了昆仑关主阵地的消息,马上督促各部做好最后攻击准,决心在以后的两日内收拢包围圈,彻底消灭面前的这个日军精锐大队。然后就可以腾出手来协同友军直扑南宁,圆满完成白长官的桂南反 攻作战计划。
19日中午,日军出动飞机狂轰滥炸,今村均派出第21旅团第21联队,由联队长三木吉之助大佐率领赶到昆仑关阵地,并夺回昆仑关主阵地。其他阵地也在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激烈争夺中。12月19日下午,邱清泉率领新22师右翼迂回部队占领昆仑关敌后的五塘与六塘。日军步兵21联队由联队长三木吉之助大佐率领救援昆仑关,突击非常迅猛,在炮兵的支援下,几次冲锋后竟然突破新22师在五塘的阻击阵地,直奔九塘而来。
实际上,邱清泉是擅自作主将日军放进来,九塘埋伏有邱清泉的新22师战车部队,新22师的战车部队就埋伏在道路旁的树林里。日军步兵第21联队下午八点左右到达九塘,立即被埋伏在公路两侧的邱清泉坦克部队切断了后路。坦克炮火将六塘至七塘的桥梁全部轰塌。整个联队被优势的中国 军队分割包围,陷入了完全孤立被歼的境地。
邱清泉指挥战车部队向被包围的日军发动猛烈攻击。坦克车队夹枪带炮地狂吼着冲出树林,中国战车部队在日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中央公路上如入无人之境般向日军车队冲撞扫射。顿时日军溃不成军,把车辆与重武器都扔了,退向两旁山地躲避。公路上丢下无数日军的死尸和各式车辆二百多辆,还有各种轻、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