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什么报仇,为什么什么除害在傅刀寒的世界里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报仇,除害,先别走。”
“怎么了前辈?”
“明日你带路。”
“是,前辈!”
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傅刀寒竟觉得这人还蛮有趣,至少无论跟他熟不熟他都肯帮忙,说他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也不足为过。
但笨的人会不会真的比聪明人更有趣?傅刀寒又想到了任阳,他几乎与傅刀寒同时来到四城,但他与傅刀寒完全不一样。
傅刀寒缓缓起身,他恨不得把关于任阳的记忆抛在脑后!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两大势力来回跑的墙头草能有什么好的?
他不理解铁衣帮为什么要对这个外来客恭恭敬敬,这个世界可从来没有对傅刀寒恭敬一点。
“且慢!傅刀寒,你先别走!”
“从来只有我要求别人留下,任阳。”
任阳站在树下,月光照在他墨绿的劲装上,照在他的脸上,照出了轮廓但此时却冰冷的可怕,狐狸一般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
傅刀寒站在屋檐上,那模样比任阳更冷酷。
“他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的,你需要帮手!”
任阳朝着屋檐吼道。
“我已经解决他了。”
轻描淡写几句却像是雷霆一般击中了任阳,他瞳孔一颤:“你杀了他?!”
“我放了他,已经够仁慈了他要是还敢来……”
唰——
雪白的刀鞘里瞬间弹出两柄长刀。
“我乐意奉陪到底!”
“有没有可能,他会先杀了你。”
任阳皱着眉头沉住气一步步往前走,他一直认为面对面交流才是最好的方法,如今他跟傅刀寒的距离却太远了。
“你再往前一步,我也会杀了你!”
高手往往会有气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任阳的右手已经握住了关键,一旦握住关键什么气场都镇不住他。
此时他就像锁定了猎物的老鹰正一步步逼近傅刀寒。
傅刀寒死死盯着他:“你要跟我动手?然后为铁衣帮抢到刀堂的领域?”
任阳轻笑道:“动不动手在于你,有的事你肯会拒绝我,但我一定要做!而且我做的事绝对不会对你不利,我任阳对得起任何人。”
“你认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对你放松警惕?”
屋檐上的二人面对面站的很远,任阳眉头紧皱,他有足够的把握杀了傅刀寒但他并不能杀他更不能把他打到半死不活。
对傅刀寒他只要一个小小的警告!
——你杀不了我!我却能杀了你。
两点银光疾驰而过,任阳屏住呼吸,目视前方!
刹那间,眼看双刀已经溜到了眼前!任阳猛然醒悟,松开关键反手一记勾拳重击傅刀寒的下颚!
虽说没打到满地找牙,刀却是停在了离任阳喉咙不到一寸的地方。
“呦,看来我知道怎么破解你的快刀了,只要我能插手这事,我就绝对不传。”
傅刀寒收刀冷笑:“我浑身上下都是缺口,只是有的人不信罢了,这种下九流的武功赢我,只是胆大。”
“哈哈哈,傅堂主这套只攻不守的刀法算第几流?”
“一流。”
听罢,任阳只能苦笑一声。
“唉,看来我还真是地狱爬出来的不怕死鬼,也幸亏世上怕死鬼多,不然傅堂主可要倒大霉了。”
“滚出刀堂,做你自己的事。”
傅刀寒对他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他想保住刀堂但保住刀堂不止需要他,还需要外力!至于这外力到底要借多少,开多大的口就要自己斟酌了。
对任阳破开一个缺口,兴许不是坏事。
——这句话太朦胧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准了还是没准。
任阳当然也不傻,他站在屋檐上抽出藏在腰间的几枚暗器缓缓松了口气,闪着寒光的东西在他眼里好像暗淡了不少。
“任阳啊任阳,你轻敌了。”
任阳摇了摇头,在没有傅刀寒的月夜又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跟傅刀寒交手,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屋里瞬间被烛火填满,朦胧的窗子上映出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一个线条婀娜,一个手执烟斗口中轻轻吐出几缕烟雾。
见蜡烛燃了,任阳默默翻下屋檐。
“为武林除害……”
“怎么了前辈?”
傅刀寒走在前面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燕飞飞就走在他身后,傅刀寒早就不抱那么大的希望,他已经见着了花娘娘,这个小姑娘再傻也不会继续在老巢里待着。
东城的街道丝毫不比西城南城的差,甚至比二者更繁华,有最好的酒楼也有最好的妓院供他们的主人消磨时间,这主人自然也是个酒色之徒。
要问主人是何人,那就不得不提铁衣帮的铁从山铁帮主,他几乎和傅刀寒一样身世成谜但与傅刀寒却两个世界的人。
美酒美人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就像个彻头彻尾的昏君,他的快乐把傅刀寒隔绝了。
“前辈我们不去找花娘娘吗?”
“打听消息要去人多的地方,而不是死人多的地方。”
人多的地方自然就是酒楼,但今天的人却多的出奇,一辆辆马车奔驰在大路上扬起尘土,丝毫不在乎一旁被呛得直咳嗽的路人。
奇怪的是这几辆马车挂的竟都是一家的大旗,在东城出行如此奢华的人除了铁从山,燕飞飞属实想不明白还有谁。
二人坐在酒楼上俯瞰下面的一切。
“是黑旗。”
傅刀寒不慌不忙道:
“黑旗的人来东城做什么?”
“经商。”
燕飞飞对傅刀寒的话还是不解,黑旗一直都是流血的一批粗人,杀了人拿了赏钱就去喝顿酒,攒够了钱就去娶个漂亮老婆。
这类人哪儿会懂得经商之道?
傅刀寒见他仍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去年……”
“去年有人单枪匹马闯入黑旗,呼啦一声便掀了大旗!”
一红衣少年啪的一声打断他的话,一拍桌子顿时便开始滔滔不绝,他一边吐着唾沫星子一边手舞足蹈的站上桌子狂笑起来。
“那人与那笨熊恶斗七七四十九天!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那种人坐旗主岂不是比太子做皇上还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