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垣!”
任羽幽距离秦垣最近,一见秦垣一脸的血,当下身姿翩跹,来到他的面前。
“严不严重?”
任羽幽蹙眉,从怀里抽出一条手帕,压在了秦垣的伤口处。
她的举动,全都是出于本能。
等一时安静下来,才发现几人都在看着她。
在镇灵九子的印向里,任羽幽的性子向来是清冷的。就算心急,也是对自己人,何曾对一个外人这般关切过?
“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一时之间,镇灵司几位成员纷纷心思活泛起来。
任羽幽也感觉到一丝尴尬,不过她很快正色说道:“柳镇大墓危机重重,秦道长是我们最大的助力。”
言尽于此,已经表明她的态度是与任务有关,其他无关。
可任羽幽却忘了,她第一时间喊的是秦垣,而不是秦道长。
秦垣嗅着手帕上的香风,忽然想起当初在狐殊洞内颇为旖旎的一幕。
不过他调整心态的能力也堪称一流,笑道:“多谢任小姐。”
“任小姐……”
任羽幽默念,却忽然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在那个洞内,在幽暗之中,秦垣分明拉着她的手,喊她“羽幽”。
秦垣并不知道任羽幽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她的神色忽然变了。
他轻轻咳嗽一声,说道:“任小姐接下来要格外小心了,因为最后一个被乞丧之相牵连的人,会更严重。”
“我们已经很小心了,可是你看?”
任羽幽一指众人,苦笑着说道。
几人都挂了彩,一副丢盔弃甲的样子,堪称惨不忍睹。
“也是,就算有心防着也防不住啊。”
秦垣也摇头苦笑。
“那也想想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镇灵九子中,陈揽月和任羽幽关系最好。
一听任羽幽会是最严重的,立刻就慌了神。
正说着,忽然传来了阵阵争执声。
“不行不行,暂时不拉客人了。”
说话的,是刘全。
听起来像是有人要登船,然后刘全不让。
不过想来也正常,刘全已经被乞丧之相引动的倒霉事吓怕了,别说载客,开船都不敢了。
要知道,距离榕镇还有一夜的路程。这段时间内,保不准就出什么事。
“阿弥陀佛,那船家要何时才能重新载客启航?”
外面,传来颇为急切的声音。
“嗯?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还有这佛号,难道是……”
秦垣心头一热,捂着头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发现刘全正和一个年轻的僧人隔着江对视。
月下,那僧人一袭月白僧袍,双手合十。
看样貌,有几分眼熟。
“了贤?”秦垣心中一动,试探性的问道。
经过王方平一事,他再也不敢随便认人了。
那僧人循着声侧头看来,也借着月光看清了秦垣。
“嗯?秦道长?”僧人抬起头,也颇为意外。
“听声音像,没想到还真是你!”
秦垣一步上前,迎向僧人。
此人正是七宝村时所遇的僧人了贤。
当时事了,秦垣大概还在回七宝村路上。是孙有为说,了贤带着空相的尸体返回师门。却没想到时隔不久,居然在榕镇相遇了。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秦垣大笑。
“别来无恙秦道长,欸?你这是……”
了贤一指秦垣头上的血迹。
“嗐,别提了,走,进来一叙。”
秦垣一边和刘全介绍一下了贤的身份,一边不由分说拉着了贤进入休息室。
刘全见两人相识,就让开了路。
“嗯?这位是?”
秦垣和了贤一进休息室,任羽幽就开口问道。
秦垣只得再次介绍了一下了贤的身份,同时也介绍了一下任羽幽等人的身份。
“原来是了贤大师!”以任羽幽为首的镇灵九子,齐齐打起招呼。
他们知道了贤,也知道空相是为何而死。
只是未曾见面而已。
所以不论了贤本事如何,该有的礼仪还是要做到。
“不敢不敢,叫我了贤就好。”了贤也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说道:“名镇玄界的镇灵九子果真是仪表堂堂,人中龙凤。”
可他说完之后,忽然面色一凝。
嘴里发除一声轻疑:“咦?”
“怎么了?”秦垣顺着话问了出去。
“我观各位的面相,黑雾盖顶,霉运缠身,可是遇见什么事了?”了贤略一躬身,说出了心里的一问。
“哦?你居然能看出我们身上的霉运之气?”秦垣有些惊讶。
正常的霉运之气,一般的修士,或者是阴阳先生、端公等,都能看出来。
但因沾惹乞丧之相而结下了霉运之气,就不同了,它介于诅咒与术法之间,属于混沌之物。
所以别说秦垣和镇灵九子,就连他的师父杜道长都看不出来。
“能!”了贤郑重的点了点头:“佛门有一秘法,名为《解照观》,此法所开的慧眼,可遍观天下晦气。”
“原来是解照观!”秦垣暗暗点头。
这门佛法,他从师父口中了解过。
相传此法出自《大日如来经》与道门神通《天眼通》相似。
说起天眼通,秦垣想到了孙有为。这老小子就会这门神通。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乞丧之相的倒霉之气?
“既然了贤大师能看出这霉运之气,不知可有化解之法?”
陈揽月被折磨的快要发疯了,而且她太怕最后一个该倒霉的任羽幽,会有生命危险。
了贤摇了摇头,说道:“我观诸位额头上的霉运之气,氤氲中带有杀机。想来定是不凡。不如诸位说说何故沾染这样的因果,兴许我有应对的办法。”
“唉!”
秦垣幽幽叹息:“说起来,这和一个名叫乞丧之相的相法有关!”
说着,秦垣就介绍了一下乞丧之相,连带着,也把事情的经过,包括自己师父都处理不了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哦?连杜道长都解决不了?”
了贤听罢,双眉紧蹙。说道:“我并不通晓相术,这乞丧之相,也是闻所未闻。”
“得,白高兴了。”
秦垣原本还期待了贤能帮他们一手,没想到压根都没听过。
所以认命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任羽幽等人也是难掩失落,垂头丧气。
这时,了贤忽然眼睛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
又说道:“不过根据秦道长的形容来看,倒像是我们佛门里说的三恶之人!”
“三恶之人?那是什么?”秦垣问道。
了贤解释道:“佛门有一术语,名为十善十恶。”
十善,既:不杀、不盗、不淫、不贪、不嗔、不痴、不两舌、不恶口、不妄言、不绮语。
十恶则与十善反之。
若有人十恶傍身,乃为天理难容。
传闻有人是天生为恶,既诞生伊始,便是恶人。
但又没有那么罪恶滔天,便划分到了三恶的程度。
而三恶之人,生来丑陋,多为鸡鸣狗盗,作奸犯科之辈。
一旦有人招惹他们,必然霉运缠身。
“对对对,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几个都倒了大霉了!”了贤所说,和秦垣所遭遇的完全对上了号,所以他的眼神又明亮了起来。
“若是三恶之人,那我有办法!”
了贤眉头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