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鹿被申强的话击打得有些发懵,瞪眼看着申强。
申强说:“老王他们要赶去苏区,就不参加这边行动了。
所以,我们赶来了。
老鹿,老鹿!”
老鹿终于从惊愣中清醒过来,咬牙道:“妈的,老丁老惠!”看看申强和司红光,“老瓦老洪,看来,这小图有问题!可是——”
就在这时候,门上有人敲。
申强说:“是小会子。”
张义会进来说:“来了紧急情报——北石那边,我们弟兄到晚一步,敌人已经冲进北石联络站了。
刚才,小陈跟那小图,跟到了这里保安团团部门口,小图进去了。
小陈远远看见,保安团团部门口,有像是敌人侦缉队的便衣。”
老鹿说:“坏了!小图叛变了!真他妈的混账!”
言语中愤怒不已。
申强说:“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撤退!
老鹿,你这里有几位同志?”
老鹿说:“连我一起,五个。可是——”
他又迟疑了。
申强还未说话,边上的司红光实在憋不住了:“老鹿同志,您是老大哥,我这说话可能有些冒犯——
您老人家快些说‘可是’后面的话好不好?
您老人家是老地下,应该知道,晚一分钟,就可能有一批同志弟兄的脑袋要搬家!”
司红光的话虽然粗糙,这会儿却是“至理名言”!
老鹿看看司红光,说:“谢谢老洪同志提醒!”
他显然看出来了,面前这位“老头”年纪实际上并不很大。
老鹿快速地说:“我也是有些发懵,气糊涂了!
老瓦,我们现在联络站撤退,可以很快。
可是,现在有一批药品,已经到了江边,准备上船运走。
我们几个跑掉不难。
可那些药品,是我们花了好几个月才弄到的,要是不要了,那就是不要了可能好几百红军弟兄的命!“
申强和司红光张义会都一时愣住!
很快,三人都从惊愣中醒过来。
司红光对申强说:“总指挥,你决定,要我去办,就是我的脑袋被打成烂渣,也绝无二话!”
张义会说:“药啊!总指挥您下命令吧!”
红军指挥员出身的申强,和从行伍杀出来,还曾经当过供给药品“一把抓”司务长的司红光,当然都知道“药”这个字,意味着什么!
张义会呢,曾经为了药品全力潜伏,出生入死!
申强说:“老鹿同志,我明白了。
这样,咱们现在分工一下。
药,一定要保住!”
两个小时之后,江边一艘木船正在慢慢离开江岸,就听得远远的哨响。
哨响来自一艘水警船。
哨声是连续的长音。
这一带水上人家都知道,这哨音,是这一带水警船发出的最为斯文客气的通知哨了。
如果短促跳动,就是说:“有情况!”
附近的军警都会立刻出动,有船的上船过来支援水警,没船的就在岸上准备好重机枪,随时开火。
北壳一带江岸,“野码头”比较多——
即江边有些利用大石断崖停靠位置。
一些商贾船家,多少有些私家货运逃税商品之类的,便不到正式码头上装卸货,而走这些野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