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麻袋，被老容和小应抬了上船。
两个保安团兵帮忙抬了另一个麻袋上船。
一个兵嘀咕道：“妈的，这是什么？
老子上次替团总送货上船，一筐大洋，都没这么沉。这好像是——”他打了个寒噤。
另一个听了，感觉手软腿软，心里发颤：“妈的，这不是死人吧？”
值班军官喝道：“你们两个，抬稳了走！妈的，没吃饭啊？”
小贤笑道：“请二位老总辛苦一下，抬稳了。
我们老板说了，谢谢夜班弟兄们。”
他的两手掌合着，其间发出一点声响来。
他两手掌之间发出的声响，使得两位抬麻袋士兵精神一振，立刻手上腿上都有了劲。
一个嘀咕说：“我们是枪子儿缝里钻出来的，还怕什么？”
另一个轻声说：“只要老子们不被这样抬着，管他娘的是谁！”
低声嬉笑间，已将麻袋抬了上木船。
小贤塞给两个士兵一人一块大洋。说“谢了”。
两个兵大洋入手，紧紧肩上的步枪，说声“不用谢”，上了岸去。
值夜班军官只当没看见。
他刚收的那封客栈老板的信，信封里只有一摞银元，根本没信纸。
装大洋的信封到他手里，他就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十块，不多不少。
正是一向他值夜班时候，遇上旺隆客栈送客人或者送货时候的老规矩数。
——上司保安团长曾经特地让他见过省城来的侦缉队高手。
上司交代得很清楚，“听来的这位队长的吩咐”。
来的队长是个黑脸汉子，笑眯眯的。
只是随着吩咐任务的话语，脸上笑容越来越少，最后成了一脸煞气。
“——兄弟辛苦啊。跟你交代一下，旺隆客栈有些生意，最近都是夜里走。
你长值夜班，记住，不要找客栈来的人的麻烦。
不按照我说的话做，最后出了事，你自己兜着！”
话语简单，长值夜班的排长却是心中一哆嗦。
他这会儿想：“——刚才那老头和两三汉子，应该就是黑道上的人了！
那老头年轻时候大概有些凶名，现在可不像是黑道上的强人——他那腿脚，走道都颤悠，上跳板到木船上，差一点被晃下去，幸亏他的保镖搀着。
他的保镖倒是有些壮实，不过刚才上船时候，对我也是点头哈腰的很尊敬。
看来他们很懂道理——没大事绝不跟官府人斗气。
妈的，也许，这就是旺隆客栈老板自己弄的黑道生意事！”
木船消逝在夜色中。
值班的保安团排长进屋喝酒去了。
客栈里的客人只剩一个醉了的生意人。
他被叫醒时候，面前一堆枪杆子。
他一下子被吓得没了一多半酒意。
一个脸黑黑的便衣长官问他：“你认不认识这客栈老板？”
生意人说：“认识啊！丁老板是我的好朋友。
我们在一起喝过好几次酒哪。
不过丁老板酒量不行——
我做生意过隔江，都住这旺隆客栈。”
黑脸长官说：“好。你跟我们走。”
对边上人下令，“把这位请到警察局看守所去。”
